分到的房間不大,祈念安站在床邊鋪床單,孔霖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做事。
祈念安見他神嚴肅有些想笑。
“霖安,怎麼了?”
孔霖安搖搖頭,說道:“那晚上我和老師一起睡覺嗎?”
祈念安失笑,“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怎麼,還會覺得不好意思?”
孔霖安傲的哼唧一聲,“怎麼可能不好意思,不就是和老師睡一覺,有什麼大不了的?”
祈念安笑笑沒有說話,和霖安相時間越長,就越發了解。
孔霖安就算再,但依舊是一個七歲小孩,會爭寵,會傲。
鋪完床單,拍拍床。
“好了,我們先午睡一會,定個鬧鐘起來。”
孔霖安點點頭,爬上床。
祈念安掉外套也跟著上了床。
午睡兩小時,也不知道是地理位置原因,祈念安在睡夢中總覺到一燥熱。
邊的孔霖安也翻來覆去。
鬧鐘鈴一響,兩人立馬睜開眼。
孔霖安沙啞道:“老師,好熱。”
祈念安倒了些水過來,看了眼窗外,太當空,天正好。
“是好熱,霖安,等會我們出去玩的時候你穿點的服。”
“好。”
祈念安牽著孔霖安到達老師指定的地點時,家長們也帶著孩子陸陸續續過來。
當地的導游接到通知,知道這次游玩的隊伍都是些有錢人,于是格外小心謹慎。
山林中除了看瀑布就是峽谷,游玩的項目基本上也是劃船。
比較單調。
但是一路上慢慢的走走停停,家長和孩子流的越來越多,逐漸打開彼此的話匣子。
平時工作忙沒時間和孩子相的家長這次格外有耐心聽孩子說話。
氣氛倒也溫馨。
“霖安小時候是什麼樣的?”祈念安突然問道。
邊的家長都在說孩子小時候的趣事,祈念安對霖安的小時候突然很興趣。
小時候?
孔霖安的思緒漸漸飄遠。
屬于記憶深的東西漸漸被挖掘出來。
他的小時候面對的只有一面面很高的圍墻,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很難進來。
每天能聽見手銬和鐵門鐵鏈的撞聲。
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同,憐憫,嘲笑和惡毒。
最開始,他被那些眼神看得懼怕,所以不停地哭鬧,后來,他被人捂著打了一次。
他就知道了。不能發出聲音。
再后來,不管他做什麼都不會發出聲音。
接著,他就被醫生判斷為自閉。
這些記憶很遙遠,但是仔細想想不過才幾年。
孔霖安回憶這些東西可以不帶一。
他不覺得自己可憐,也不覺得那些人可恨。
他就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厲奕琛的錯。
半天聽不見回答,祈念安又了聲。
“霖安?”
孔霖安回過神,仰頭笑了笑,出淺淺的小酒窩。
“老師,我小時候過得很好。”因為他和媽媽在一起。
祈念安鼻腔發出一聲輕笑,“是嗎?可是我覺霖安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
孔霖安的手了,“怎麼不一樣?”
“霖安過得好像并不開心,從老師見到霖安的第一眼開始,霖安好像就從來沒有開心過。”
孔霖安怔了怔,他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原來早就被媽媽看了啊。
他的確從來就沒有開心過。
從他恢復神智開始,他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從一出生就在監獄,知道了厲奕琛為什麼會這樣對待他媽媽,知道了明明自己才是厲奕琛的孩子,為什麼厲奕琛更護著銘而不是他。
他了解的東西越多,他的就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靠近厲奕琛。
“老師,其實我有時候很開心的,就是和你相的時候。”
祈念安看著孔霖安漆黑的大眼睛,心疼又無奈。
或許是因為霖安的媽媽不在,他極度缺乏和安全吧。
話題有些傷,兩人很快就換了個話題。
就在這時,后突然沖撞過一人,將兩人分開。
祈念安吃痛驚呼一聲看過去,結果沒想到小哲。
在大車上沒看見小哲的人影,祈念安還以為小哲沒來。
小哲對兩人吐了吐舌,對著祈念安囂張道。
“哼,我還說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秋游,原來已經找到了人了啊……”
“你找這個怪胎干什麼,也不知道你腦子里怎麼想……”
小哲話還沒說完,卻見孔霖安抬頭。
孔霖安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黑得深沉,里面盡是令人冰涼徹骨的寒意,郁又危險。
小哲竟被嚇得后退一步。
隨后他惱怒,抓起地上的石頭就朝孔霖安扔了過去。
“你這個怪胎,怪不得沒人玩!”
他的作太快,祈念安沒有準備,阻攔的時候已經晚了。
石頭砸到了孔霖安的額頭。
“小哲,不要到跑,快到媽媽這里來!”遠傳來一個人的呼喚。
小哲聽到聲音,竟又做了一個鬼臉,然后才離開。
祈念安想過去理論,奈何孔霖安抓住了的袖子。
“老師,我沒事。”
祈念安無奈又氣憤,起霖安前面的碎發,發現只是有紅,并沒有大礙。
“霖安,小哲他總是這樣欺負你嗎?你沒告訴過班上老師?”
孔霖安看著遠小哲的影,眼神冷漠異常。
“這些事我能理,告老師不是一個好的解決事的方式……”
“這是厲奕琛教我的第一件事。”
祈念安想起早上男人的眼神,心里憤怒復雜。
完全搞不懂厲奕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件事就是一個小曲,很快就過了。
只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又開始了。
本就是國際外校,每個學生的家境都比較殷實。
家長對于峽谷之中的吃食不抱什麼希。
果然,晚餐就是一些家常菜,許多孩子鬧著說不好吃。
班上老師無奈有為難,這是最擔心的事,結果還是發生了。
不過,家長們能理解,他們做思想工作,孩子們倒是很快就安靜下來。
“霖安,吃得還習慣嗎?”祈念安看著乖乖吃飯的孔霖安,覺得欣。
孔霖安并不在意這些吃的東西,能填飽肚子就行。
“還行……”
“厲奕琛說,在完全沒有選擇的況下,接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祈念安一怔,笑道:“霖安今天總是提起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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