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爺，自己就……”護士看著陸宥言走過來，下意識地想跟他解釋。

“我知道，你去忙吧。”

陸宥言這麼說著，目卻一瞬都舍不得移開，只這麼看著紀南喬。

護士見狀，也沒敢多問，只快步走回了護士臺。

而陸宥言的目則一直毫不遮掩地落在了紀南喬的上，灼熱而又濃厚。

“我以為你不會過來了。”陸宥言看著紀南喬，啞聲道。

上次在資料室里遇險之后，他們已經兩天沒見面了。

再次面對紀南喬的時候，陸宥言此時心里卻還是難掩張。

就是盼著會來，所以他特意留下來照顧爺爺，勸著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了。

可是現在真的來了，他卻又張到手足無措，生怕自己一句話說錯了，就又惹惱了。

“原本是沒想過來的，但是他畢竟把我養大了，你都說了他病危了，我好歹應該過來看一眼。”

紀南喬語調微冷地出聲道，語氣之中不帶半分意，跟之前對陸文覺的態度判若兩人。

以前的，最聽不得就是別人說陸文覺半句不是。

可是現在……

看著陸宥言神凝重地盯著自己，紀南喬不由得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輕笑著出聲道，“又不是什麼太要的事，就沒有特意回去換服了。”

“我跟蕭詣剛玩好出來，你不介意吧？”

紀南喬說著，就這麼一步步地向著病房門口走去。

這一層樓都很安靜，紀南喬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就顯得特別的刺耳，一步一步，踩得陸宥言臉慘白。

深吸了一口氣，陸宥言還是沒忍住轉快步追上了。

一把扣住了的手腕，陸宥言眼中滿是傷的神，很明顯在努力抑著緒。

“南喬，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怨我恨我，我都認了，可是爺爺他一向視你如親生孫一般，你能不能對他稍稍好一些？”

紀南喬聽著陸宥言的話，目落在被他攥的手腕之上，不咸不淡地出聲道，“我為什麼要對他好一些？”

這麼說著，紀南喬抬頭看向了陸宥言，目越發深了幾分，眼中著意，“陸宥言，我曾經對你不好嗎？對陸家上下不好嗎？”

“我掏心挖肺，換來的是什麼樣的結果？”

紀南喬說著，輕輕掙開了陸宥言的束縛，冷笑著出聲道，“所以陸宥言，是你們陸家教會了我，好心不一定會換來好報。”

“我現在還愿意來就不錯了，你要是嫌我態度不夠好的話，我可以走。”

陸宥言聽著紀南喬的這一番話，心口一陣陣發酸，最后還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只跟著一步步向著病房門口走去。

一步步走到病房門口，紀南喬到底還是沒有直接這麼踩著高跟鞋直接走進去。

下了高跟鞋丟在了門口之后，紀南喬這才手推開了病房門。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作，陸宥言卻跟著眼眶微微泛熱。

他知道紀南喬心里對陸家有很深的芥，所以面上始終都擺出一副冷漠無的樣子來，但是其實心還是的。

不然在資料室，也不會在最后時刻那樣喊著讓自己別睡著了。

可是也許是被傷怕了，現在的在自己那顆的心上套上了厚厚的殼，陸宥言不知道該怎麼拆除，不知道該怎麼再次靠近的這顆心。

想要強拆卻又怕再次把傷得鮮淋漓，此刻好似也就只能這麼忍，等著有一日相信自己，等著有一日愿意重新回到自己邊。

看著紀南喬撐著病房門回頭看向自己，陸宥言這才收回了思緒，快步走了過去，跟著一起走進了病房。

走進病房的這一刻，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陸文覺，紀南喬眼眶還是忍不住跟著紅了一圈。

現在的陸文覺真的形容枯槁，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他真的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覺。

饒是再恨他，可是當他真的這副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紀南喬心里卻還是說不出來的難。

畢竟曾經的他對自己是真的好，哪怕這一切都是裝的，可是那種舐犢之還是讓原本并不好的年多了一層亮和彩。

他是真的護著自己，護得連陸荃這樣自命不凡的人都心生嫉妒。

這些過往沒有辦法抹殺，所以現在也沒辦法做到完全不難過。

深吸了一口氣，下了涌上來的緒之后，紀南喬這才繼續裝出一副冷的模樣，轉看向了陸宥言，“他真的病危了？還能活多久？”

紀南喬此刻出口的話就如用一把利劍一般，狠狠扎到了陸宥言的心口之中，痛得他恨不得蜷起子。

“南喬……”劇烈的痛意，滿腔的難以置信，陸宥言怎麼都沒想到如今的竟然會冷漠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去怪，只能這般無力地看著出聲道。

“看你這個樣子，他應該還能活久的吧，那我就不在這浪費時間了。”

紀南喬說著，轉就向外走去。

不敢讓自己在這里停留太久，真的怕自己會忍不住心底的痛意。

看著赤著腳轉向外走去，陸宥言的眼眶越來越紅，最后還是沒忍住出聲道，“醫生說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這是你想聽到的答案嗎？”

紀南喬一顆心猛地沉了沉，心口拉扯得更痛了。

眼眶狠狠泛酸，趕忙快步上前，一把拉開了車門，向外走去。

陸宥言狠狠閉了閉眼睛，最后還是沒忍住跟著走了過去。

“我送你下去。”

這麼說著，陸宥言直接跟著走進了電梯。

狹小封閉的空間里，陸宥言看著眼前的人，心口莫名起伏，無端生著悶氣。

看著這番裝扮，聽著說剛跟蕭詣玩好出來，這所有的一切都在狠狠地刺激著他的神經。

這世上最折磨人的事大概莫過于當你發現自己深一個人的時候，卻已經沒有資格再去過問的任何事了。

所以陸宥言此刻一句話都不敢多問，只敢這麼跟自己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