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岸。
陸老三接到手底下人的通知趕到的時候,陸宥言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了。
桌上地上躺滿了酒瓶,陸老三看著那些酒瓶,雙眉就跟著蹙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打掉了陸宥言手里的酒杯。
“老四,你還有心在這里喝酒,今天你跟于芷彤婚禮現場發生的那些事被那些記者添油加醋地報道了出來,三叔都快氣瘋了,你要是再這樣下去,陸家只怕以后就沒人服你了。”
陸鈞是真的有些擔心,他從未見過陸宥言這副模樣過。
小時候的陸宥言就被蘇雪楨他們教得很是禮貌懂事,凡事進退有度,周全克制。
從小到大,陸鈞真的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控過。
大學剛畢業那會,爺爺要他一肩扛起晉恩的重擔時,他也曾擔心憂愁到夜不能寐的程度,但是即便是那個時候,即便跟死神而過的時候,陸鈞都沒見過他這麼絕惶恐過。
看著手中的酒杯被陸鈞撣落出去,落在了地毯上翻滾了幾圈之后才堪堪停了下來,陸宥言目越發幽深了幾分。
“我這樣一個昏聵的人,原本就服不了眾,正好,你們跟爺爺商量一下,這家主的位置,換人選吧。”
陸宥言說著,手再次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陸宥言,你不要命了?你自己看看你都喝了多了?”
陸鈞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這麼糟踐自己,說話間就從他手里搶過了酒杯。
“怎麼,為了一個人,你還想喝死在這里不?”
陸宥言聽著陸鈞的話,雙眸越發猩紅,手一把揪住了陸鈞的領,艱難地出聲道,“是南喬,不是一個隨便的什麼人。”
陸鈞聽著陸宥言的話,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出聲。
“陸宥言,突然一下子就變得這麼深了,你沒事吧?當初難道不是你要離婚的嗎?”
“陸宥言,是個男人就別在這里躲著,你要真還那麼在意,就去把追回來啊,在這里喝酒撒瘋,算什麼本事?”
陸鈞說著,看著此刻喝得爛醉的陸宥言,手一把就將他拽了起來。
“三哥,病了,南喬病了。”
這是陸鈞第一次聽到陸宥言這麼認真地喊他三哥,也是他第一次從陸宥言眼中看到那麼濃重的脆弱和無助。
他紅著眼睛,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看著他輕聲道,“病了,得了肺癌,早就告訴我了,可是我不信。”
陸宥言此刻出口的這番話倒是把陸鈞也給怔住了,“你說什麼?”
可是陸鈞的話問出口,卻沒有再等來陸宥言的回答。
看著他再次端起酒杯不要命一般地喝了起來,陸鈞心口也跟著煩躁了起來。
紀南喬畢竟是在陸家長大的,陸鈞雖然不可能把當親妹妹,但是要說對全無,那自然也是不可能。
聽到得了肺癌,陸鈞整個人也有些懵,坐到了陸宥言的對面,指尖微微有些發,端起了一杯酒狠狠灌了一口,才讓自己冷靜了幾分。
看著面前形容憔悴的陸宥言,陸鈞再次手按住了他手中的酒杯,“既然這麼,離什麼婚?”
陸宥言苦笑了一下,“是我蠢,被人騙的團團轉,所以陸家家主的位置,我坐不了了。”
“像我這麼蠢鈍的人,不堪重任。”
陸宥言其實已經喝醉了。
明明醉得連酒杯都端不穩了,可是心口卻依舊還是痛得厲害,擺不了的痛意,折磨得他心神不寧。
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心口的痛意卻依舊沒有半點緩解。
陸宥言沒忍住,手一把將桌上的酒杯酒瓶全部撣到了地上。
杯中剩余的酒灑的到都是,他卻閉著眼睛站在那里,半晌沒有作。
“陸宥言,既然這麼,那就去把追回來,你在這里發什麼酒瘋?”
“生病了,你就陪著好好治,你現在在這里發神經,就能好嗎?”
聽著陸鈞的話,陸宥言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然后撐著子向外走去。
陸鈞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擔心得厲害,趕忙追了出去。
追出去之后就看到陸宥言一路跌跌撞撞的,本連路都已經不會走了。
“陸宥言,你先回去休息吧,你這樣去了你也……”
“不,我現在去,我現在就要見到。”陸宥言很固執,撐著子向外走去。
清醒的時候,面對那樣清冷決絕的模樣,他會不了,有些話,他會說不出口。
只有現在這樣,他可以把所有的緒掩藏在酒意之下,他可以拿這些當掩護。
陸鈞拗不過他,只能來了司機,把他送了過去。
可是等真的到了紀南喬的門口,陸宥言卻又有些害怕了起來。
陸鈞都離開好一會了,陸宥言卻都沒敢手敲門,就這麼無措地站在門口,努力地想讓大腦有那麼一的理智回籠。
輕輕晃了晃腦袋,結果卻是越晃越暈。
陸宥言手一把按在了門上,剛想緩一口氣,門卻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
右手上的支撐力突然消失,陸宥言本就醉得站不穩了,整個人頓時跟著門一起向著里面倒去。
“四哥!”
紀南喬被他嚇了一跳,手中的垃圾袋掉在了地上,急忙手一把扶住了他。
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看著陸宥言此刻慘白的臉,紀南喬雙眉蹙得極,“你怎麼喝這麼多?我去給你倒杯水。”
紀南喬說著,剛想轉離開,就被陸宥言蠻橫地抱進了懷里。
“南喬,我真的知道錯了,紀南喬,我你,我真的好你,別離開我,別丟下我……”
陸宥言借著酒意,將圈在了懷里,“南喬,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紀南喬,別走好不好,我陪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陪著你,我現在都想我要是能陪你一起得肺癌也好,我陪你一起治療,你所有的痛,所有的苦,我都陪你一起……”
話還沒說完,陸宥言就被紀南喬捂住了。
“四哥,別胡說話,你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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