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是那麼鮮紅的本子,一樣是那麼喜慶的,可是上面的那三個字卻顯得那麼刺眼。
紀南喬努力忍住了緒,想要在陸宥言的面前保全最后一的面。
“陸先生還有什麼事嗎?”紀南喬看著陸宥言,淺聲問道。
現在的不是陸太太了,甚至已經不是陸家人了,所以這麼稱呼陸宥言無疑是最合適的。
聽著紀南喬改了的稱呼,陸宥言的臉也跟著微微變了變。
可是又挑不出的錯,只能強忍著心中莫名泛起來的不適出聲道,“你去哪里,我送你,外面雨大。”
“不用了。”紀南喬看著陸宥言淺笑著出聲道,“再見,陸先生。”
說完轉快步走開了。
陸宥言看著此刻那決然走雨中的模樣,一顆心跟著狠狠痛了一下。
低頭看著手中的離婚證,陸宥言竟莫名覺得有些燙手。
一個人在車里坐了許久,陸宥言的目一直沉沉地落在手中的離婚證上,半晌都沒法挪移開去。
陸宥言心里很清楚,他是在乎紀南喬的,不是當妹妹的那種在乎,而是想要占為己有的那種。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什麼時候開始,他對紀南喬的就徹底變了味。
他甚至好幾次認真地想過,想要跟一起好好地經營這段婚姻,好好地一起走到白頭。
他甚至想過紀南喬給他生兒育的模樣,想到以后會有一個糯糯的孩子,喊著他爸爸,喊著紀南喬媽媽。
可是這一切也不過就是他的一廂愿罷了。
如今這麼多的事堆砌在他們中間,到底還是把他們徹底隔了開來。
對于那些擺在面前的證據,他試過不去多想,試過不去計較以前。
可是當一件接著一件的事接踵而來,當于芷彤生病,當爺爺被所累,陸宥言終于還是繃不住了。
也許是他看錯人了。
也許他的那個紀南喬,真的早就已經變了。
離婚證在陸宥言手中扭曲變形,下一瞬就被一把扔在了副駕駛。
發車子,陸宥言不敢讓自己在這個時候想這些,直接將車子向著醫院的方向開了回去。
到了醫院樓下,陸宥言卻看到了另一抹悉的影。
“宥言……”于芷彤看到陸宥言急忙快步上前,“爺爺現在怎麼樣,沒事了吧?”
“嗯,沒事了,”陸宥言看著于芷彤,緒依舊低沉,“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我哥說爺爺出事了,我心中有些擔心,就過來想要看看爺爺。”
“但是我沒敢直接上去,我知道爺爺不喜歡我,我正猶豫著要不要給你打電話,剛巧就看到你了。”
于芷彤看著陸宥言解釋出聲道。
陸宥言微微點了點頭,“爺爺現在狀況不是很好,你還是暫時別上去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于芷彤乖乖地應了一聲,跟著陸宥言下了停車場。
向著車子走過去的路上,于芷彤手輕輕拉住了陸宥言的手。
陸宥言微微有些不適應,手下意識地僵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甩開,只任由這麼牽著。
“宥言,我知道爺爺不喜歡我,叔叔阿姨也看不上我,我心里都明白的。”
“其實大學的時候能跟你相識相知對我來說已經如同一場夢了。”
“我知道我們社會地位差太多了,強行在一起也不一定就能過好,所以我從未奢可以為陸家人,從未奢過能真的為你名正言順的夫人。”
“我只是想要給我的這場夢畫上一個完的句號,我只是好想有一場屬于我們的婚禮,這樣我的人生哪怕戛然而止,也沒有憾了。”
于芷彤說得很是,陸宥言心口微微有些不舒服,手握了的手。
“我會讓于白去著手辦好的,你想要的這場夢,我幫你圓。”
陸宥言說得很是認真。
看著于芷彤紅著眼睛哭著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陸宥言心中確實很不是滋味。
想著五年前懷著孕被迫遠走他鄉,又在那暗的小診所里失了孩子,落下了病,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陸宥言心中難言的傷,是他不得不承擔起來的責任。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所累,陸宥言或許還能理智地面對自己的。
可是現在于芷彤都這樣了,他真的拒絕不了這些近乎愿一般的哀求。
“謝謝你,宥言。”聽著陸宥言的話,于芷彤心中這才安了下來,看著他認真出聲道。
陸宥言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帶著繼續往前走著。
提到婚禮,陸宥言腦海之中就滿是紀南喬剛剛那決然走進大雨之中的背影。
淋了這麼一場大雨,的冒只怕又要加重了。
想著那一直沒好的咳嗽,陸宥言心中難掩擔心。
“宥言,我們辦草坪婚禮,好嗎?”
“我一直都很喜歡那種樣子的婚禮,很簡單隨意,只幾個親近的朋友,甚至如果你不想的話,我們可以一個人都不喊,就我們兩個,請一個牧師,見證我們的婚禮,好嗎?”
于芷彤沒有意識到陸宥言的走神,一邊攬著他的手往前走著,一邊憧憬著屬于他們的婚禮,小心翼翼地出聲問著。
看著陸宥言毫無反應,這才忍不住再次輕聲道,“宥言?你怎麼了?”
陸宥言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你的婚禮,你說了算,只要你喜歡就好。”
“宥言,我知道你是配合我圓夢,但是你可以不這麼說嗎?”于芷彤聽著陸宥言,一副傷心的模樣。
“這是我們的婚禮。”
陸宥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跟著輕聲應了一下,“是,我說錯了,我們的婚禮。”
“那我真的可以把我的朋友都上嗎?”于芷彤趕忙出聲道。
“嗯。”
“我爸媽也可以上嗎?”
“嗯。”
于芷彤臉上這才跟著染上了笑意。
正好他們此刻也走到車旁了,于芷彤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的一瞬間就看到座椅上丟著的那個通紅的本子。
心口一怔,于芷彤下意識地撿起來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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