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宥言的眼神很復雜,帶著濃濃的緒,看得紀南喬有些心慌。
也許是被他這段時間反復無常的緒弄得有些像驚弓之鳥了,此刻他不過是蹙個眉,一顆心就跟著擰了起來,就怕下一秒那些傷人的話又要從他口中出來了。
看著此刻的表,陸宥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緒有些過了。
“沒事,你慢慢吃,等你。”
紀南喬微微有些訝異,但是也沒有去多想,只安靜地吃著早飯。
等吃完,陸宥言便開車帶回了老宅。
知道他們回來,陸老爺子一早上就讓人忙活開了,甚至還特意翻出了箱底的對襟長褂,做足了一副家長的做派。
陸兆誠看著陸文覺開心,心里也跟著開心,臉上也樂呵呵的。
只有蘇雪楨,面上雖然跟著帶著笑意,但是眼底卻還是染著愁緒。
是沒想到這麼一番鬧騰之后,紀南喬還是嫁了過來。
如今陸文覺子也好了,只要紀南喬一提,那在手室門口撒的謊就等于不攻自破了。
優雅了一輩子,被人尊重了一輩子,實在是有些無力承謊言一旦被揭破之后的那種窘境。
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可能會用另一種眼看待自己,蘇雪楨心底就已經開始慌了。
但是此刻偏偏還要跟著一起忙碌著,準備迎接紀南喬他們回來,心底不免越來越。
蘇雪楨這麼想著,看著老宅這些傭人忙前忙后的,手扶了一下額頭,剛準備轉就撞到了后快步走過來的一個傭人。
傭人手里還端著一大碗的蓮子湯,本沒想到蘇雪楨會突然轉,蓮子湯潑出去了一些,沾染到了蘇雪楨上的旗袍上。
“對不起,對不起夫人,對不起……”傭人被嚇了一跳,連連道歉。
“算了,你去忙你的吧。”蘇雪楨此刻也沒有心跟拉扯,只這麼說了一句,便準備回去換件服。
“你今天怎麼了?很不對勁。”陸兆誠到底還是看出了自己妻子的異常,出聲問道。
蘇雪楨這才嘆了口氣,稍稍避開了一些陸文覺,出聲道,“你就真的甘愿自己兒子娶了南喬?”
“我知道爸覺得虧欠了南喬,所以一心想要給南喬謀劃一個安定的未來,但是你難道看不出來,咱們家宥言本不喜歡南喬嗎?”
“就真的要為了爸他自己的私心,搭上宥言一輩子的幸福嗎?”
陸兆誠聽著蘇雪楨的話,眼底浮起了幾分詫異,“這不是我們回國之前就商量好的嗎?現在一切以爸的意愿為主。”
“他們都已經結婚兩年了,也不差這一場婚禮了,主要不是為了能讓爸安心嗎?”
“之前你不是也贊的嗎?怎麼這會又變卦了?”
蘇雪楨聽著自己丈夫的話,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不悅,“我那會贊,是以為南喬那丫頭是個干凈的好孩子,可是現在呢,跟那個顧子黔連孩子都有過了,宥言是什麼樣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忍心讓他頂著這麼個污點過日子?”
“宥言不是說了,那錄音是假的,孩子是他的嗎?”
陸兆誠打斷了蘇雪楨的話,看著蘇雪楨還想說什麼,趕忙出聲制止道,“這些事晚些再說,你先回去換服,今天就別在爸面前鬧起來了,嗎?”
聽著陸兆誠都這麼說了,蘇雪楨也只能輕輕嘆了口氣,應下了。
-
紀南喬剛下車就看到陸文覺一本正經地站在那里,那樣子倒是頗有一種威嚴。
只是這樣的威嚴,在紀南喬甜甜地喊出‘爺爺’的那一刻就瞬間然無存了。
“誒……乖孩子。”陸文覺看著紀南喬笑便也跟著笑了起來,格外的開心,然后拉著南喬就往里面走。
“爸。”轉頭看向陸兆誠,在陸文覺的面前,紀南喬到底還是改了口。
聽著改口,陸宥言眼中又斂起了幾分緒。
“雪楨呢?怎麼南喬來了,倒不見了。”陸文覺習慣了偏心紀南喬,這會回頭看著只有陸兆誠在,便有些不滿地出聲道。
“剛剛蓮子湯潑旗袍上了,趕著回去換了,一會就過來。”
陸兆誠只能趕忙打著圓場。
聽他這麼說,陸文覺這才沒說什麼,只帶著紀南喬先走了進去。
陸家家門深厚,規矩也多,好在紀南喬并不反這些。
跟陸宥言一起遵照著這些規矩一步步進行著,紀南喬心中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開心,就好像真的如愿以償了陸宥言的妻子一般。
只是紀南喬到底還是清醒的,知道這一份開心終究還是來的,早晚要還的。
所以即便心悸的覺難掩,但是紀南喬也沒敢讓自己太過于深陷在這樣的緒之中。
忙碌了一早上,中午一大家子陪著陸文覺吃了頓飯之后,陸宥言就先回公司了。
紀南喬又陪著陸文覺下了幾局棋,一直到蘇雪楨來催著老爺子去睡個午覺,棋局這才散了。
其實早在午飯之前,紀南喬就覺到蘇雪楨一直有話要跟自己說,所以此刻,看著把爺爺支開了,心中也了然。
只是對于蘇雪楨在搶救室門口的那番誣陷到底還是有些介意,紀南喬此刻便也沒有主開口,只等著蘇雪楨先開口。
“南喬,有空嗎,阿姨有點話想跟你說。”
預料之中,紀南喬點了點頭,跟著蘇雪楨走了過去。
雖然蘇雪楨冤枉過,但是也不想真的跟蘇雪楨撕破臉。
跟著蘇雪楨到了后面的小院,傭人端上來兩杯咖啡之后就退開了。
蘇雪楨手指輕輕在杯子邊緣,低頭看著杯中的咖啡,緩了一會才開口道,“南喬,上次在搶救室門口,阿姨說的那番話,讓你委屈了,你是不是記恨阿姨了?”
這麼說著,蘇雪楨才緩緩抬頭看向了紀南喬,“其實那天,你爺爺他突然出事,確實是聽了你要跟宥言離婚的事,當時在搶救室門口,是我心急了,沒有說清楚,所以讓大家誤解了,現在阿姨跟你道個歉,你能原諒阿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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