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霍沉梟幾乎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可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
男人那一張蒼涼的薄微微扯了扯,回答道,“自然不是舍不得,只不過我跟我妻子離婚的事,還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手。”
離婚?
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好嗎?
曾經不可能,現在不可能,未來也不可能。
“外人?”傾宴笑了笑,當著霍沉梟的面,直接攬住了顧綿綿的肩膀,“小貓咪,告訴他我是你的什麼?”
傾宴似乎一點都不著急,畢竟現在顧綿綿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態,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當一個人不要,失去了親,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被仇人所殺,最起碼這個時候是最不理智的時間點了。
顧綿綿看著霍沉梟,又看了看傾宴,最終用著非常平靜的聲音回答道,“我會跟傾宴結婚,是我未來的丈夫。”
這句話從顧綿綿口中說出來,殺傷力簡直就是噸的。
以前小家伙說離婚的時候,霍沉梟還會從的眼神里面看到憤怒跟失。
可是這一次,實在是太過于平靜了。
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整個人削瘦得讓人心疼。
霍沉梟皺著眉頭,以前一直想要讓小家伙等著他,因為他覺得自己可以為小家伙擺平一切。
可是現在,霍沉梟整個人都有一種深深的恐慌。
好像……他這一次實在是太自信了?
“離婚需要很多的手續,就算是現在我答應了,我們還是要再折騰一段時間,等到我把所有的手續都弄好,到時候再找你。”
霍沉梟的聲音不自覺的放,只是他剛說完,傾宴又開口了,“手續?這不是問題,我早就已經讓人弄好了,只要你簽個字就行。”
傾宴說完,后的下屬就將一個文件夾給打開,里面一份又一份的協議被拿出來。
“霍家那邊,我也已經讓人去接他們過來了,至于霍家的那些元老,我也早就已經通知他們了。”
霍沉梟:“……”
男人將森冷的目落在了傾宴的上,整個人仿佛是剛剛從煉獄當中結束了一場屠殺。
仇蘭也已經覺到了霍沉梟的不舍,加上這幾天的疲憊,仇蘭只覺腔里面堵著的那一子怒火,現在熊熊燃燒著。
“簽字很快的,反正你也已經記不起曾經的時候,為什麼還不跟顧綿綿離婚呢?這樣的人,你還有什麼可以留的?人家等著跟你離婚去嫁給別的男人了,說不定在這段時間里面,兩個人早就瓜田李下。”
仇蘭的話語尖酸刻薄,而顧綿綿卻將充滿厭惡的目落在了的上。
當日這個人拿箭死月靈的事,對于而言,已經為了一生的夢魘了。
“霍沉梟,你可知道,當日你拿箭死的老人,是誰嗎?”傾宴一個字一個字非常清晰的說著。
他知道霍沉梟這個男人,今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跟顧綿綿離婚。
所以在過來之前,他就已經準備好了殺手锏。
還有什麼,比殺人誅心來得更加的絕呢?
霍沉梟皺著眉頭,將困的目落在了傾宴的上。
約,有一不好的預騰起。
難道小家伙如此絕的原因,是因為那天他殺死的那個老人嗎?
可是霍沉梟記得,那個老人他之前見過,哪怕他沒有把給死,也早就已經扛不住了。
而且,那些逃走的人,其實在被送過來之后,他們喝的水跟吃的食,都是下了毒藥的。
哪怕他們逃走了,等到里面的毒發作,也會死的。
“你死的那個人,是綿綿的,而仇蘭殺死的那個人,是綿綿的侄。”
傾宴湊到霍沉梟的耳邊非常好心的解釋著,而男人素來冷靜的面龐,此刻出現了震驚。
接著,男人的眉頭深深的蹙在一起。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死的那兩個人竟然跟小丫頭是這樣的關系。
霍沉梟幾乎是條件反般便將充滿愧疚的目落在了顧綿綿的上,“丫頭,我……”
霍沉梟想要解釋著,可是顧綿綿卻只是淡淡開口道,“簽字吧,我累了。”
說完,下屬便將手中拿著的筆遞給了霍沉梟。
霍沉梟低頭看著這一疊文件,心變得更加的煩躁起來。
“關于財產的分配,我還需要幾天的時間來考慮。今天就先這樣吧,你們可以走了。”
霍沉梟害怕顧綿綿會繼續說出什麼讓他心如刀絞的話,說完之后,便直接轉離開了。
傾宴似笑非笑般看著仿佛倉皇逃離的霍沉梟,這才轉過對著顧綿綿說道,“放心,哪怕你們不能離婚,我還是會娶你的。”
傾宴牽著顧綿綿的手,要轉離開的時候,卻被仇蘭給攔住了,“先生,剛剛我說的事,您考慮得如何了?”
仇蘭因為霍沉梟一直猶豫不跟顧綿綿離婚的事覺到憤怒,可是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本就不能夠像霍沉梟一樣轉離開。
“我為什麼要考慮,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呢?”傾宴將充滿困的目落在仇蘭上,“而且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仇洵那個蠢貨,會突然間得到民心了嗎?與其將注意力放在我的上,還不如好好想想,是不是被什麼人背叛了?”
傾宴提醒仇蘭,仇蘭的腦海里面很快就閃過了一個想法,可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霍沉梟怎麼可能會去幫助仇洵呢?明明我為Z國的總統,對他才是最有利的!”
仇蘭想不通,霍沉梟是的男人,難道霍沉梟幫助的不應該是嗎?
仇洵那個蠢貨,完全就是個廢啊。
傾宴微微一笑,“誰知道呢?”
說完,這一次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就在顧綿綿跟傾宴兩個人離開之后,站在樓上的霍沉梟才收回了目。
男人垂在側的手握拳,尤其是看著傾宴的背影,已經涌現出來濃濃的殺意。
他不會讓小家伙嫁給傾宴的。
絕不!
傾宴將顧綿綿帶回到了部隊,一路上霍西洲都顯得非常的沉默。
當然,霍西洲的沉默是有原因的。
他一直在想著剛剛大哥大嫂丫頭,如果失憶的話,本不會這樣啊。
難道,大哥是在裝失憶嗎?
霍西洲一直覺得這樣的可能最強,可是既然如此,大哥為什麼不告訴他們真相?
難道,大哥是在籌劃著什麼?
霍西洲的思維非常的混,甚至自己是怎麼下車的,都沒有任何的印象。
“怎麼樣了?婚應該沒有離吧?”黎盛夏立馬就走到了霍西洲的邊,焦急問道。
霍西洲這才回過神來,對著黎盛夏搖搖頭,“還沒。”
然而雖然沒有離婚,但是霍西洲覺得這跟離婚也沒有什麼差別了。
“最近這幾天好好的休息,裴天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發現你的存在,所以你這幾天還是呆在部隊里面比較好,至于婚禮的話,我會開始籌備的。”
傾宴了顧綿綿的臉,只覺這小貓咪似乎太瘦了,手跟以前比起來,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看來以后,還是要好好的給小貓咪補一補啊。
傾宴走后不久,便有下屬送來了一張請帖。
這一張請帖邀請人是裴天,請帖上面的容,是裴家設宴,邀請顧綿綿去出席。
不僅如此,放著這一張請帖的盒子里面,還放著一條帶的連,以及一封信。
“這是變態吧!”霍西洲看到這一條帶的連,就皺著眉頭想要將其扔掉。
至于顧綿綿,則讓霍西洲將這封信給拆開。
寫信的人是裴天,信中的容,就是裴天非常開心發現顧綿綿的存在,還非常有耐心的寫了幾千個字,回憶當年顧綿綿父母還在世時候的事。
然而,里面三分之二的容,都是描寫了一些腥的事。
裴天描述當年顧綿綿的父母是怎麼不想死,而他又是怎麼一點點的折磨他們。
字里行間都看不起整個裴家,甚至要讓親眼目睹,是怎麼一個個將裴家的人給殺死的。
顧綿綿打電話給傾宴,將這件事告訴給了他。
傾宴只是簡單的告訴顧綿綿兩個字:必去!
顧綿綿一想到裴天的腥殘暴,就有種恐懼。
萬一自己去了無法回來,那該怎麼辦?
可是必須要報仇啊!
裴天殺死了的父母,讓家破人亡,又殺死的族人,如果還能忍得下去,連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于是,等到四日后,裴家設宴的日子,顧綿綿還是去了。
當然,跟顧綿綿一起去的,還有傾宴,霍西洲跟賀蘭簡。
霍西洲不知道顧綿綿的真實份,所以對于這一次的晚宴,似乎沒有更加深的想法。
更多的是困,為什麼裴家的晚宴,會邀請他們呢?
賀蘭簡則皺著眉頭,一直在思考著。
雖然他對裴家沒有多大的興趣,這些年來也一直在兩國界守著,可是關于裴家的一些事,還是聽過了幾次。
霍家在整個S國,可以算是頂尖豪門了。
如果霍大哥想要對付一個人的話,那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可是霍大哥現在不滿足于現狀,寧愿讓顧綿綿誤會失,也不愿意說出他的真正意圖,那就說明,他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可以控Z國的傀儡,而是想要借助Z國的力量,去對抗一個人。
所以……這個人是裴天?
想到這個可能,賀蘭簡覺得霍沉梟實在是太瘋狂了。
裴天手中的權勢,比一個Z國還要強悍啊。
賀蘭簡只覺得腦袋疼得厲害,發現自己這一次站隊,也是一步險棋啊。
坐在車窗旁邊的顧綿綿看著窗外,整個人看上去仿佛什麼事都影響不了。
這一段時間,安靜得可怕。
從前活潑呆萌的,仿佛已經是在很多年以前了。
在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態。
像是上帝最完的藝品,可是卻沒有被賦予靈魂。
裴天居住的地方,是Z國赫赫有名的九島別墅。
等到顧綿綿他們抵達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九島別墅外面豪車琳瑯滿目,穿統一制服的仆從每一個臉上都帶著非常燦爛的笑容,熱的帶著每一個邀的賓客前往晚宴舉辦的地方走去。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裴家這麼熱鬧了,看來裴天為了歡迎你回來,確實是大辦一場啊。只是不知道,裴天今天晚上到底給你準備了什麼驚喜。”
傾宴一張臉上滿是興,平靜的日子最終還是被打破了,而他所期待的驚濤駭浪,將會在今天晚上開始。
顧綿綿并沒有回答,而是將目落在了通往九島別墅的另外一條路上面。
看到了摟著仇蘭腰肢的霍沉梟,他們穿著款的晚禮服。
仇蘭不知道在跟霍沉梟說些什麼,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都已經掛在了男人的上。
顧綿綿看著只覺得心臟一陣刺痛,下意識的就想要將目移開。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霍沉梟仿佛也覺到了顧綿綿的目。
他朝著顧綿綿這邊看了過來,發現果然是他家的小丫頭之后,只覺得一僵。
然而即便是如此,霍沉梟依舊沒有放開仇蘭。
敗就在今晚,倘若他現在放棄的話,那麼這麼多天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呢?
四目相對,顧綿綿只覺得自己的都被定住了一般。
剛好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這位士,我是您的專屬仆從,請允許我帶您前往……”
老人話還沒說完,顧綿綿就轉過來看著他。
而老人在看清楚了顧綿綿的容貌,當場愣住。
“小……小姐……是您……小姐……真的是您嗎?”老人不自的詢問,問完了之后,像是猛然間想到了什麼,“快走,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
顧綿綿這才看清楚這個老人的容貌,臉上滿是麻麻的傷痕,耳朵也了一只,材削瘦得可怕,就剩下皮包骨,上穿著的制服也是松松垮垮,穿在他的上,顯得特別的稽。
這個老人給顧綿綿一種過得不好的覺。
“好久不見,趙伯伯。”傾宴非常‘友善’的問好,隨后又跟顧綿綿解釋道,“他以前是服侍你父親的,后來你父親死了,裴天把他留了下來,當狗一樣的對待,這一次他能結束地獄般的生活,還是托了你的福,否則他永遠只能活在狗籠里面。”
顧綿綿垂在側的手握拳,知道裴天為什麼會安排這位老人來等了。
從下車開始,每走一步,就是更加靠近地獄一步。
可是,哪怕是地獄,都要去闖一闖,殺盡里面的惡鬼!
“別進去,快跑……跑得越遠越好,快……”老人還在繼續推搡著顧綿綿。
然而顧綿綿卻用著無比堅定的眼神看著他,“我不走,我回來了,我再也不會走。”
老人再次愣住,在他詫異的時候,顧綿綿已經往里面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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