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一個眼神,便有人上前去,從裴玨袖中翻出了那封婚書。
裴玨的臉泛白。
太子打開那封婚書看了看,更是變。
他將婚書狠狠摔在裴玨臉上:“證據確鑿,你如何抵賴?”
“臣弟……”裴玨張了張,竟發現無話可說。
他的理由正當無比,他要聯合仁濟堂徹底走裴安,此事亦有利于太子,可這一切都建立在皇城司與仁濟堂的上。
若非得到皇帝的允許,這層關系半個字也不能說。否則,就算今夜太子能饒了他,皇帝也不會饒他。
他怒而看向晚云,晚云亦冷眼回敬。
知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
而裴玨則不一樣。
這麼一個忍多年野心的人,如今剛剛得到了一點東西,斷然不甘心再度失去。
裴玨越是無語,越是憤怒,臉漲得通紅。
“如此說來,三弟是默認了?”太子見他不說話,寒聲問。
他憤憤地看向太子,好一會,竟是笑了起來。
那聲音低低的,未幾,變作大笑,似乎遇到了什麼可笑至極的事。
太子皺眉,斥道:“大膽!”而后,他轉向東宮左衛率殷揚,“將他帶下去!”
裴玨看著太子,仍在笑。
太子不見殷揚的作,詫異地回頭,只見殷揚眉頭鎖,似猶豫不決。
“我你將他帶下去,聾了麼?”
“他不會聽令與兄長。”裴玨從地上起,撣了撣上的灰,,“殷揚,讓兄長稍事歇息。”
形勢急轉直下,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殷揚竟將太子按坐在簟子上。
“大膽!”太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殷揚,你反了?”
話才出口,他忽而發現周圍幾個親衛的刀尖都指向了自己,而裴玨已全無方才的狼狽之相。
“兄長不會天真地以為我是最近心來才接近兄長的吧?我這盤棋已經下了很久很久了,沒想到今夜……”
他森森地看向晚云:“被你毀了。”
這番變化,晚云而王亦是措手不及。
王自然地將晚云護住,手背在后。他將余掃過周圍,袁承已經不見了蹤影。
心稍稍安下。
裴玨繼而道:“兄長要怪,就怪這王和常晚云。誰讓他們不好好聽話,不僅忤逆了我,還忤逆了兄長呢?”
太子已經自顧不暇,自然不會再替王和晚云說話。
“殷揚。”裴玨喚道。
殷揚上前一禮。
“這兄妹二人既然不識抬舉,我留來也無用,統統殺了。”他說罷,看太子一眼,角微彎,“兄長被王和常晚云謀害,中數刀而薨。我想,父皇和中宮定然會十分悲痛。”
太子驟然變:“你敢……”
話沒說完,他卻已經被捂住。
“手腳輕些,”裴玨吩咐道,“莫讓外面的人聽到了。”
看那些人圍過來抓自己和王,晚云也急地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打算拼一場。
突然,船外響起了一聲口哨。
旁邊的窗破開,十幾條人影瞬間跳了進來,與那些親衛廝殺在一。
雙方人數勢均力敵,一時間刀劍影,一片。這船不大,被這靜帶得左右搖晃,隨時有傾覆的危險。
岸上和對面的船上,太子的人馬也已經察覺這邊不對勁,一時嘩然,趕忙上前來救。
勢再度大變。裴玨沒料到王竟然埋伏了后手,在殷揚的掩護下連連后退。
這時,他想起了太子,正要吩咐把太子拉回來挾作人質保命,卻聽落水之聲響起,有人驚惶道:“三殿下!太子跑了!”
裴玨一驚,轉頭,只見一扇破開的窗邊,倒了一名護衛,太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王也知道不宜久留,對袁承道:“棄船!”
袁承應下,一邊斷后一邊掩護眾人往船尾撤。
晚云急忙對王道:“太子那邊有許多船,我等已經被圍,只怕難以。”
王笑了笑,道:“不必擔心。”說罷,拉著跑向船尾。
晚云這才發現,此竟是拉起了長長的纜繩,過河岸,直通對面的峭壁上。
這繩子上有雙,連接著船尾的,兩名侍從攀到繩子上,隨即就被迅速拉起,朝峭壁那邊遁去,夜中,竟似飛升一般。
晚云第一次見識到這般本事,不由目瞪口呆。
“莫怕,”王對說,“我帶你。”
晚云正待應下,卻忽而聽后面傳來打斗之聲,慘一片。回頭看去,只見太子的人馬已經殺了上來。
裴玨的人自是抵擋不住,也往船尾奔來。
“王掌門!”一人慌慌張張地喊道,“帶上我,莫將我留下!”
那正是裴玨。此時的他,頭發凌,狼狽地跑上前來,突然跪下:“求王掌門大人大量,只要將我帶走,皇城司,仁濟堂,你們要什麼我都答應!”
說罷,他又看向晚云,急急道:“你不是要為九弟討還公道麼?救我出去,我就到父皇面前自首!”
晚云一怔,正猶豫,忽而聽得破空之聲飛來,王大喝一聲:“閃開!”
說著,一個轉,將晚云帶著躲到了一排木箱之后。
再往回看,卻見裴玨中數箭,已經倒在了泊之中。
這船不大,太子的東宮親衛畢竟都是挑細選的彪悍之士,此時已經將裴玨的人盡皆殺死,那殷揚亦首異。
“王!常晚云!”
一個聲音響起,二人看去,正是太子。
只見他頭上漉漉的,上披著厚厚的裘,看上去面猙獰。
“我勸爾等束手就擒!”他高聲道,“否則,便如三弟下場!”
說話間,幾十艘小船已經將這艘船包圍起來,袁承領著剩下的侍衛將王和晚云圍在中間,與周圍對峙。
著他們,晚云的心沉下。
這纜繩只有一道,就算再快,他們要逃也已經來不及。
王冷著臉,將晚云擋在后,道:“我師兄妹安分守法,從無犯之事,敢問太子,我等何罪之有,為何要束手就擒?”
“從無犯之事?”太子冷哼一聲,“爾等勾結三皇子,陷害儲君,這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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