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晚云聽罷，雙雙怔住。

“師父說的是真的？”晚云有幾分不可思議地看向文謙。

文謙含笑道:“自然是真的，我為何拿此事騙你。”

晚云眉頭松開，登時展開笑，趕問:“師父是怎麼說的？圣上怎麼就答應了？”

“自然是之以曉之以理，順帶了幾滴眼淚。”文謙說罷，說著，假意拭眼角，把晚云都得噗嗤一笑。

王卻笑不出來。

他看著文謙，問:“圣上沒有提什麼條件麼？他怎會平白無故地答應師父的要求？”

“什麼平白無故？”文謙白了他一眼，不滿道:“在你眼中，為師的臉面那樣不值錢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

晚云趕安道:“師父別氣，師父的臉面最值錢，如今事事都要師父出面，離了師父我等寸步難行。”

文謙聽得這番吹捧，神好轉。

晚云于是趁勢和他說起向沈英和建寧侯府求援之事:“沈公若是能心平靜和地坐下來，師父可愿意與他重歸于好？還有建寧侯府，師兄說，這些人都是師父的舊相識，師父能與他們談一談麼？”

文謙看一眼，忽而了肩頭道，嘆道道:“年紀大了，人一奔波就渾發疼。”

晚云無語，隨即殷勤給他肩。

手指掐在道上，文謙又是皺眉又是舒爽，哼了兩聲。

他看向一旁，王沒有出聲，只看著他，眼睛里滿是狐疑。

“沈公若是進京，你便須得準備準備提親之事。”文謙不不慢道:“雖然楠君與沈公鬧翻，一怒之下說什麼恩斷義絕，可他們終究是父。人生大事，于于理都不能瞞著沈公。此事，我負責與他好言商議，你負責將婿該做的都做了，如此一來，方可二事并進。”

“知道了，”王道，“我再歇一日，明日便可起，必定不會在沈公面前失了禮數。我的事變數不大，師父無需心我這邊，還是心該心的事為妥。”

他似有所指，晚云有些不解，問:“什麼是該心的事？還有什麼要商議的麼？”

文謙道:“別聽你是師兄故弄玄虛，我可件件都告訴你了。你即刻取我的名帖，讓人送去建寧侯府，說明日永寧候與我要登門拜訪。”

晚云訝道:“師父要拉永寧侯去做說客？可曾與他先打了招呼？”

“打甚招呼。”文謙不以為然，“他還欠了我一頓酒席，我找他是天大的面子。我帶他去，不過是要找塊敲門磚罷了，名帖上有他的大名，建寧侯不見也要見。”

晚云聽罷，不由哂然。

有時，文謙在眼里就是個不甚講究的人，像個鄉野村夫一般只計較眼前的東西好不好吃，話好不好聽；可有時，他又著實有排場得很，無論皇帝還是那些呼風喚雨王侯將相，在他面前都不過是個故人。

“明日中午阿兄用來吃午飯的，師父可別忘了。”晚云叮囑道。

“忘不了。”文謙擺擺手，“左右你現在說了，晚上還會說，明日上午照舊說。”

晚云無奈地笑了笑，趕去找文謙的名帖。

目送離開，文謙看向王，發旋他也正看著自己。

“你不必太過憂心。”他說，“當掌門便是這樣，有時候沒有兩全之法，也不能預見不了太遠，只能在走一步算一步，你得學會放寬心才好。”

王目不定，頃，道:“師父這便是默認了，師妹之事，并不似師父說的那邊順利。只是師父還不能與我等說罷了，是麼？”

文謙苦笑。王是個聰明人，他常為這個弟子到驕傲。可現在他覺得，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不能說不順利。”他拍拍王肩頭，“塞翁失馬尚且焉知非福。此事你不必手，等我與你師叔商議了，該讓你知道，我自會讓你知道。”

王沒有接著說下去，頃，道:“我總覺得師父這陣子似乎急于安頓所有事。京師分號的事，還有我和師妹的婚事。師父真打算做完這一切，便歸江湖了麼？”

文謙哼一聲。

“我不就是想早日離開京師麼？這地方多待一日都我堵心。”他說，“我一把年紀了，總該歇一歇，歸江湖有甚不好？到了那一日，我也不過是將所有人召回來。說一聲就走。你與其有那個閑心從我這里打探消息，還不如想辦法讓自己好起來。我有言在先，我不會因為顧忌你的便晚走一日，到時候你切莫似個病一般抱怨這抱怨那。”

王苦笑，眼神黯了黯。

文謙退的意思，王早有察覺。過去多番試探，文謙還屢屢否認，現在竟然理直氣壯地承認了。

雖然他一直知道文謙那閑云野鶴的志向，但一直覺得文謙放不下仁濟堂，這一天不會到來。如今，他不能再騙自己，文謙確實有朝一日會真的離開他們。

“師父離開京師之后去哪里？晉州麼？”王道，“師父的那件事，打算何時告訴師妹、師叔以及師伯？他們并非愚鈍，多都察覺了些。”

“快了。”文謙徐徐道，“等這邊的事了結，我尋個時機好好跟他們說。”

*

因為文謙帶回來的消息，晚云興得一夜未睡。

天才蒙蒙亮，便一點困意也沒有，起梳洗。

及笄時，譙國公主曾送了一整箱的首飾，從來里頭挑了一只石榴簪。這是鎏金的，簪頭用紅的瑪瑙做顆顆石榴籽，有趣得。又翻箱倒柜，找出一自己最喜歡的半臂襦，穿戴好之后，在鏡子面前轉了半天，東擺擺西弄弄，直到滿意了才走出門去。

當走到王房里的時候，王才堪堪站起來，正扶著床沿活子。看的一打扮，王愣了愣，隨即出嫌棄之:“你今日就出嫁麼？”

晚云半點不覺得惱，只笑嘻嘻地說:“快了，師兄倒比我還心急。”

王翻了個白眼，道:“攙我去榻上。”

昨天晚上發現更新的桃花和醉玉都沒有在客戶端顯示，已經反饋給咪咕了，估計是審核的問題。

目前的更新頻率，桃花中午12點兩章，醉玉晚8點一章，如果有更新上的延遲會跟大家提前招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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