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公輸軒拆接部分符紋的時候，我就有了大致的猜想。

這座古樓中，不僅藏著妖，也藏著“神種”。

但真正藏的，應該是一段凄的。

我之前拿不準樓里的人到底指的夏雨還是唐蕊，直到昨晚看到墨龍老道掉落的龍頭簪之后，才算是有了定論。

之后再結合三個孩子早夭、古樓降福等等事，我聯想到了落神的傳說。

事實證明，我沒有推斷錯誤，即便細節有著部分出，整件事的基調和方向還是正確的。

尤其是當墨龍老道朝著唐蕊發瘋之后，一切的真相便呼之出了。

落神，為苗疆之地的三之一。

依照民間所說，是孩經過一些人生的變故，進了某種癡迷狀態。

從此足不出戶，不與人，呼喊不應，終日癡笑。

無一例外，此類人都會面燦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聲音如竹般悅耳，里發出一種馨人的清香。

每天不停地抹桌椅灑掃廳堂，把一個原本破敗的家收拾得纖塵不染，進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

據傳，每當有孩兒變這副樣子時，便是已經把自己許給了神，導致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

因為心上人是不食人間煙火，卻救人于水火的神，所以此類孩兒不再為世俗的任何男子心。

只需小心地保護好自己的麗嫻靜，等著的神選好了吉祥的日子來迎娶便可。

當那個日子到來的時候，孩便會含笑而逝。

沈從文《凰》中的子，便是此類。

“自以為，某一時無意中從某經過，為神見到，喜歡了。”

“自此靜坐，清潔，有時且會自言自語，常以為那個神已駕云乘虹前來看。”

事到末了，慢慢死去。

死時神氣清明，艷照人。

在當地風俗中，這種孩兒是幸福的，也是讓人羨慕的，因為它們嫁給了神。

離世并非死亡，而是去了神園樂土。

然而爺爺生前說起落神的時候，卻是三種不同的解讀

其一，落后社會中迫下的發，本質是反抗父母之命妁之言的婚姻。

為了反抗，不得不尋找的或是其他藏之地，最后死無人之所。

離世時神氣清明、艷照人，不過都是作禍之人的飾罷了。

再加上苗疆之地本就崇拜鬼神，花草樹木、飛禽走皆可為信仰，于是便有了被神迎娶一說談流傳。

其二，是到了山水怪的迷。

爺爺就曾有過親的經歷，早年游歷到苗寨，曾見到一誕下過虎種。

問詢之下，得知那孩子走親串寨，回來的時候已是日落時分。

因為口，就去了一口荒井喝水，然后看到井水的倒影中有一男子佇立邊，隨后陷了癡迷。

自那之后，便經常只前往深山，后來有了孕，誕下了一頭虎種。

當夜，與虎種被烈風卷走。

爺爺持劍追去，看到那邪虎極深，便沒下殺手，只把孩兒接了回去。

幫其重塑心智以后，孩兒才重新了家。

除卻上述兩種之外，還有最合民俗傳說的一種況。

獻祭！

真正的獻祭！

孩兒將自己獻祭給信奉的神靈，從此不婚不育，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

或許是存有虔誠的信仰，此類人離世的時候，的確不同凡響。

信奉之神會灑落神，許們一個滿的來世。

如果我沒有玄門，大概會對第一種說法深信不疑，可在見識過這個世界的怪陸離之后，三種況我皆信。

至于唐蕊，顯然是最后一種，據有三。

首先，正常人懷孕過四次之后，即便不走形變樣，整個人也該隨著歲月的洗禮而變得蒼老衰敗。

沒有！

其次，能生下三之的夏雨，絕非正常人之能。

顯而易見，跟唐蕊所信奉的“神”有關。

最后，是唐蕊剛才呢喃的那句話。

心不悔！

換言之，這是心甘愿，最符合獻祭于“神”。

就是不知道，這“神”……到底是個什麼“神”？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以后，我本以為會掀起巨大的波瀾，事實是除了夏雨和夏輝之外，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反應。

可即便是他們兩人，也都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只是神極其復雜的做出了繼續洗耳恭聽的樣子。

當然，老白他們還是有反應的，不過都被我摁住了。

人的事都沒說完，鬼乖乖等著就是。

無奈之下，我只能繼續說了下去。

在我的推測中，整起事件應該是這樣的。

唐蕊因為某種原因將自己獻祭給了“神”，于是便留在了古樓當中，最后這座樓被喜歡收藏的夏家祖輩找到，于是將其弄到了手。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了這樓里的，所以才保留了下來。

因為無論夏雨還是夏衛國都說過，當年夏家祖輩把所有完整的古建筑都捐給了國家，唯獨留下了此。

“十三，你說的是……”夏雨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個就是，他們不僅在樓里找到了唐阿姨，還發現……活著。”

“可是這說不通啊。”夏輝也算是清醒了幾分，“先不說活著這件事，就單說小雨在樓里面。”

“我爺爺是怎麼買回來的，那豈不是了買賣人口？”

“在戰爭的年代，買賣人口的還嗎？”我直接反駁，“甚至于更恐怖的易子而食，不也常見于記載當中嗎？”

“還有，誰又告訴你，當時唐阿姨就明正大存在于古樓中的？就不能是買之前沒發現，挪樓易地時窺見的嗎？”

“姬十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夏叔叔，你在這樓里住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沒發現藏的異常嗎？”我不答反問。

“什麼異常？”夏輝臉一變。

我理解他的，換做誰在一座房子里居住二十多年，都沒發現異常之，怕是都會心驚跳的。

既然話說開了，我也無需再賣關子，直接指向了旁側。

“夏叔叔，那樓……真的只有三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