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本就沒有即將破案的預兆。

在大會議室，雷科長先是說明了況，告訴大家不要張，含元村那邊發生了一個刑事案子，派出所的同志有些況要和大家覈實一下，請大家務必配合。

會議室頓時就響起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看得出來，大家並不張。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門。

王爲特別注意了一下雷輝，發現他也是神坦然，沒有毫慌張的意思。

按照王爲的要求，雷科長將這十幾名先進工作者分幾個小組，分別領進了不同的房間。保衛科只有一間辦公室，經過協調，雷科長臨時從其他科室暫借了幾間辦公室供派出所的同志使用。

張方，樑宇，小黃等人，分別帶著一兩名聯防隊員和治安員，逐一和這些先進工作者談話，瞭解況。雖然大家都知道，這種沒有明確目標的底排查，收穫不會太大，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基本靠運氣，但還是做得很認真。

紅玉所刑警隊立沒多久，已經破了好些案子，大傢伙的積極比較高。

加上王爲在邊城市公安局刑偵系統聲名鵲起，對大家也是一個很大的鼓勵和鞭策。

王爲親自訊問雷輝那一組人。

總共四名先進工作者，雷輝排在第三位。

王爲對大夥都很客氣，總的來說，這些兢兢業業在各自崗位上認真工作的人是很值得尊重的，雷輝只是其中的個例，不能代表大多數。

“雷大哥，你不要張啊，我們這是例行公事，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雷輝進門坐下之後，王爲笑瞇瞇的，一點都看不出他在懷疑雷輝。

雷輝出憨厚的笑容，連連點頭，說道：“不張不張……”

裡是這麼說，他臉上還是適當地帶出了一點張的意思。

好演技！

王爲不由得暗讚了一聲。

這樣一個在大夥眼裡最老實的人，要是面對警察特別坦然自若，完全沒有任何張的表現，那纔是真的有點不對了。略略顯出一點張緒，纔是人之常。

這個看上去憨厚忠誠的傢伙，裡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也難怪在另一個時空，他犯下了那麼多的連環大案，居然一次又一次地躲過了警察的偵查，要到幾年之後才因爲一個偶然的原因落法網。

要不是王爲“先知先覺”，只怕也會被他老實憨厚的外表騙了過去。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

“雷大哥，去年廠裡獎勵給你們的那臺雲鶴牌單車，還在你手裡，沒有賣掉吧？”

王爲直截了當地問道。

如果不是帶著那麼明確的目的過來，王爲的詢問肯定不會如此直接，還得講究些技巧，比如問問雷輝的家庭況，工作況什麼的，再循序漸進，希對方在不經意間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現在自然是不必要了，也就是走個過場，讓大家覺得這個案子破得合合理，到時候除了嘆王爲運氣逆天之外，不至於覺得這案子破得簡直莫名其妙，有如“神助”。

“沒有賣掉沒有賣掉，還在我自己手裡，我天天騎的。”

雷輝的回答極快極流暢，彰顯出他心無比的自信。

還是那句話，昨晚上他覺得自己就沒留下什麼痕跡，警察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知道室強殺人的就是他？

真要是懷疑到他頭上，就會直接抓他了，何必把大傢伙都過來？

他們就是想運氣。

對警察這些辦案的手法，雷輝自覺瞭解得很深，很徹。

“你昨晚上去了哪裡？一直都在廠裡嗎？”

“一直都在廠裡。”

雷輝很篤定地說道。

“你確定？”

王爲盯著問了一句。

“確定。”

“誰能給你作證？”

雷輝不由得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王爲會有此一問，隨即笑著說道：“警察同志，沒人給我作證，我一直都在宿舍裡睡覺……我一個人住，我老婆小孩都在農村，我一個人住在廠裡。”

“警察同志，這個不要吧？”

略略一頓，雷輝又加了一句。

“最好是能夠有個人給你證明一下。”

王爲笑了笑，說道。

“要不這樣吧，你帶我去你住的宿舍看看……對了，你的單車，現在在哪裡？”

雷輝眼裡飛快地閃過一抹慌的神。

這回是真的張了，不是裝出來的。

“我的單車……呃，我的單車在家裡……”

王爲隨口問道：“你沒騎到車間去上班？”

“沒有沒有，我住的地方離車間很近，不用騎單車……”

“你們廠裡一共有幾個門，你知道嗎？”

王爲不斷地訊問。

這也是刑警辦案的一種技巧，在嫌疑對象出慌神的時候，立即不斷髮問，爲的就是打對方的思維，不讓他靜下心來思考對策。在連珠炮似的訊問之中，嫌疑對象本沒有時間來考慮，只能機械地回答，腦海中自然而然會想起犯罪現場的形，腦子高速運轉，張地思考著警察這樣問是什麼意思，他們到底掌握了什麼線索，要怎樣才能回答得滴水不。

越是張，越是容易出錯。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說了。

“幾個門？這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你在廠裡工作十幾年了吧？怎麼連廠裡有幾個門都不知道？你平時不是經常出去玩嗎？”

“這個，嘿嘿，我沒注意……好像是，好像是三個門吧？”

“就三個門？沒小路？”

“小路？什麼小路？小路有啊……”

“我問的是，有沒有小路從你們廠裡去含元村？”

“去含元村？我，我不知道啊，應該有吧？警察同志，你，你是在懷疑我嗎？”

雷輝終於穩不住了，額頭上開始滲出點點滴滴的冷汗。

王爲就笑了，說道：“案子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張什麼？”

“是啊，我張什麼？我沒做過，我爲什麼要張？嘿嘿，你看，警察同志，你都把我搞糊塗了……”

雷輝訕笑著，不自地擡手了一把冷汗。

王爲笑道：“做沒做過，你自己心裡有數。走吧，去你宿舍看看！”

“我宿舍，我宿舍得很，有什麼好看的……警察同志，我跟你說了，我是個半邊戶，家裡沒人，很的，髒得很……”

雷輝益發張起來。

“廢話！”

一直都在安安靜靜做記錄的程雪忽然開口了，一開口就毫不客氣，“呼”地站起來，目炯炯地盯住了雷輝。

“我們在調查刑事案子，你必須配合我們！”

一開始，程雪也是都沒懷疑到雷輝頭上，只是例行公事。

這麼一個看上去極其憨厚老實的傢伙，怎麼可能是窮兇極惡的強殺人犯？

但隨著王爲訊問的深，雷輝的表現越來越慌，頓時就引起了程雪的高度警覺。如同雷輝自己說的，不是他做的，他張什麼？

看來，這傢伙的鎮定自若也是裝的，不管是誰，做了那麼大的案子，心深肯定張，尤其面對警察的時候。表面再鎮定，一旦被抓住把柄，住痛，立即就了馬腳。

“走吧！”

王爲站起，來到雷輝邊，輕聲說道。

別看王爲臉帶微笑，實際上早已戒備到十分。

這傢伙可是連環強殺人案的案犯，別看他個子小，卻極其兇殘，說不定發力非常驚人。王爲得防著他狗急跳牆。

當然，在王爲已經全神戒備的況下，一般人想要出幺蛾子，還真不容易。

王爲那手，遠不是三屆警校擒拿格鬥大賽冠軍所能涵蓋全部的。

程雪也收起卷宗，站到了雷輝後，盯住了他。

別看程雪是個同志，也不是吃素的，手相當不弱。

“警察同志，你們這是幹什麼呀，我不是壞人……”

雷輝裝出一副委屈到極點的樣子。

王爲笑道：“我沒說你是壞人。我說你張什麼？不就是去你宿舍看看嗎？你沒幹壞事，怕什麼？還是說，含元村那個案子，是你做的？”

“沒有沒有……不是我做的，我沒去過含元村，我沒強殺人……”

雷輝喊起來。

他話還沒說完，王爲就了。

當真是疾若閃電一般，一把就抓住了雷輝的手腕。

雷輝大吃一驚，條件反般往後一手腕。

王爲只覺得一大力傳來，就要掙他的掌握。

好傢伙，力氣真大，不愧是常年在第一線工作的產業工人。

不過王所既然已經出手了，雷輝再大的力氣也沒用，擒拿格鬥，就是專門用巧勁來對付蠻力的。

王爲手腕一抖，一擰，只聽得“咔嚓”一聲，雷輝痛苦地尖起來，右手已經被王爲反背到了後，隨即膝彎子一痛，不自地單膝跪地，轉眼就被王爲牢牢摁住了。

痛得額頭上冷汗澹澹而下。

“怎麼啦怎麼啦？這是怎麼回事？”

正在外邊走廊上的雷科長等人急忙推開門闖進來，看到這一幕，頓時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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