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山鎮天賓館五樓,白站在窗戶邊,認真觀察著樓下的一切。
天賓館在龍山鎮算是規模比較大的酒店,一共六層,每層都有七八間房,不過一樓是門店出租,二樓以上纔是客房。
相對來說,地理位置稍偏一點,並不在最熱鬧的正街上,和主街隔著一條巷子。作爲白木縣西北部最大的小城鎮,龍山鎮的規模,差不多能趕上白木縣城的三分之一。
鄉鎮級別的小鎮,這就算很不錯了。
天賓館的生意很不錯,甚至可以算是整個龍山鎮生意最好的賓館。
倒不是因爲這家賓館的裝修如何豪華,服務態度如何到位,關鍵還在於賓館下邊的“髮廊一條街”。天賓館所在的街道,一字排開,至有不於十家髮廊,每家髮廊都有好幾個打扮妖冶時的年輕髮廊妹,在那裡搔首弄姿,招攬顧客。
和縣城以及其他較大城市的“同行”不同,龍山這些髮廊妹的營業時間,是“全天候”的。不管是上午,下午還是晚上,們都做生意。
畢竟龍山不是縣城,沒那麼多常住人口來照顧們的生意,主要還得靠流人口。一般來說,農村人進城很住宿,都是當天來當天回,如果像縣城的髮廊妹一樣,要等到晚上纔開始招攬顧客,那龍山這些髮廊妹,只怕是要喝西北風了。
多數進發廊的男人並不講究,不願花冤枉錢去住賓館,通常就在髮廊的小房子裡解決,急急忙忙完事走人。
但也有講究的。
天賓館主要做這些人的生意。
王爲一行四人就住在天賓館,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天。
這一切,都是餘漢安排的。
王爲沒費多大勁,就說服了餘漢。實在姓簡的太囂張了,餘漢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況且王爲說的也很有道理,真要是拿下了簡金柱和簡保兩父子,或許就能把簡躍進牽扯進去。真要拿下簡躍進肯定沒那麼簡單,不過加上餘漢後的靠山在背後推上一把,把簡躍進這個龍山鎮土霸走,還是有很大可能的。
餘漢覺值得爲這個冒一下險。
因爲按照王爲的描述,他可以不必面,只需要爲王爲提供準確的報就可以,其他事,天南警察會自己完。
不管功與否,天南警察都會迅速撤往鳴山,離開龍山鎮,離開白木縣的轄區,基本上不會牽連到他。也就是說,他的風險其實很小,一旦功,卻很有搞頭。
餘漢也不是那種優寡斷的人,沒怎麼多想就點頭答應配合王爲。
據餘漢說,簡金柱簡保兩父子,就是兩個地地道道的流氓,尤其是簡保,平日裡很在村裡呆著,一般都是在龍山瞎混,偶爾也會去縣城或者去鳴山那邊玩耍。
龍山“髮廊一條街”,更是簡保最喜歡來的地方。
不但簡保喜歡,簡金柱也喜歡,甚至爺倆一起來玩。
“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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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白的原話,冷冰冰從間迸出來。
白大隊當刑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日日夜夜和社會暗面打道,各種渣滓,敗類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但像簡金柱父子這樣無恥的,還是非常罕見。
王爲卻臉帶微笑,似乎對此很滿意。
對王所即將要執行的計劃而言,簡氏父子這種“良好習慣”簡直太好了,他可以輕輕鬆鬆地佈下陷阱,坐等獵上門。
“嫖娼”這種事的質,決定了簡氏父子會有一段時間單獨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邊不會有其他任何人可以爲他們提供幫助。
只要是稍有一點經驗的刑警,就知道這是絕佳的抓捕機會。
所以這兩天,王所等人的任務就是在天賓館吃好睡好,時刻監視著賓館下邊髮廊一條街的況。
餘漢在龍山派出所雖然只是個掛名二把手,被簡躍進得不過氣來,卻不代表著他在龍山鎮沒有一點自己的關係。至天賓館的老闆,就和他很合得來。
讓餘漢的計劃得以順利實施。
王爲等人這兩天基本沒出過門,吃飯都是賓館老闆送進房間去。怕的就是被人認出來,讓簡氏父子有了戒備之心,整個計劃都有可能功敗垂。
從邊城萬里迢迢開過來的那臺警車,就靜靜地停在賓館後邊的巷子裡,眼下已經大變樣了,整個車聲都漆了白,所有警察標示清除得乾乾淨淨,連牌照都摘了下來。
只要你不上路,有牌沒牌,無人關注。
張榮留在鳴山。
爲此,王爲給他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才說服他不跟著來龍山。
這樣的行,顯然不適合非專業人士參與。
說起來,張榮還是很相信王爲。
這不,在瀧水村了那麼大委屈,人家王所也沒有拂袖而去,反倒留了下來。儘管張榮不知道王爲的抓捕計劃,卻也能猜得到,王爲留在這裡,不是爲了看風景的。
一定在想辦法!
不管怎麼說,警察會比他有辦法。
在瀧水村見識了簡氏父子和簡姓村民多蠻橫之後,張榮也意識到,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無論如何都是救不出兒的,必須得依靠警察,依靠專政的力量。
王爲,是值得信任的人。
兩天不見靜,餘漢那邊也沒有消息,張方有點泄氣了,鬱悶地嘀咕道:“老餘不會耍我們吧?”
王爲和白都不理他,小黃回了他一句:“他就算耍我們,我們也沒轍。再說,簡家那兩個混蛋要不要來這幹壞事,也不是老餘說了算的。得看那兩個混蛋的心……”
張方哼道:“他們現在心怎麼樣,老子不知道。老子就知道,他們只要來了這裡,我保證他們心會非常非常不好!”
小黃就笑了,低聲說道:“這一點,我也可以保證!”
泥煤的,那兩個混蛋只要落在老子手裡,不收拾得他爹爹媽媽都不認識,老子就不姓黃。
“都說兩句,留點力氣吧,他們已經來了!”
一直站在窗邊,用窗簾遮著子,只出兩隻眼睛的王爲笑著說道。
“啊?來了?在哪在哪?”
張方和小黃都是一躍而起,往窗邊跑。
白默默地將自己站的地方讓出來,張方作快,一下就填補了空白,過窗戶,果然看到簡金柱簡保爺倆晃盪晃盪地往這邊走過來。
簡金柱還是老樣子,著打扮很整齊,看上去一點不像農村人,比很多鎮上的幹部還像幹部,咯吱窩裡夾著個黑的公文包,神態儼然。不知道的還以爲他來這邊檢查工作呢。
簡保也還是老樣子,薄夾克,黑子,黃頭髮,雙手在兜裡,渾打擺子似的抖,跟在他老子後,一雙眼睛四瞥。
髮廊裡那些原本百無聊賴的髮廊們頓時就活躍起來,一個個站起來跟簡氏父子打招呼。
從這個況來看,老餘提供的消息是準確的,簡金柱爺倆絕對是這裡的常客,不說每個髮廊都認識他們,但至,每個髮廊的老闆娘肯定都認識他們。畢竟髮廊是一個非固定的羣,總是人來人往的,時不時會換地方,老闆和老闆娘卻不會輕易更換。
簡氏父子對這裡的一切都門路的,很快就各自進了不同的髮廊。
看來,這兩個傢伙無恥歸無恥,到底還保留著最後一底線,至在幹這種屁事的時候,還是分開來的,沒有往一起湊。
真要是爺倆往一間髮廊裡跑,對面袒,那就太無恥了。
大約十來分鐘之後,簡保先從一家髮廊出來,後跟著個妖冶的髮廊,一前一後向天賓館走去。
一直在切關注著的王爲輕輕舒了口氣。
簡保是主要目標,比簡金柱還重要。王爲還真有點擔心這傢伙在髮廊裡“就地解決”,那樣就只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強行抓捕了。
這種小地方,消息穿得特別快,真要是當衆強行抓捕,只怕他們還沒離開龍山鎮,就被當地人堵住了。這裡雖然不是瀧水村,卻也決不能大意,不能輕視了簡氏父子在這裡的“號召力”。
這次行,只許功不許失敗。
一旦失敗,解救張冰的工作就會變得艱難無比,恐怕真的要靠老爺子親自出馬,請部裡出面協調了。
這是爲王爲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還好,簡保比較配合。
幾分鐘後,簡金柱也從髮廊裡出來,和他兒子一樣,後跟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髮廊,相跟著進了天賓館。
“好了,魚已經上鉤,準備收網。”
王爲輕輕放下窗簾,拍了拍手,低聲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無疑,是老餘打過來的電話。
“王所,大魚已經進網了。簡保在四零三號房間,簡金柱在三零五號房間。房門鑰匙我這就給你們送上來!”
電話那頭,老餘的聲音比較激,著無論如何都抑不住的興之。
“餘哥,謝謝。”
王爲微笑著說道。
其實只要簡氏父子進了天賓館,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有沒有房門鑰匙一點不重要。
但老餘一番好意,王爲自然要表示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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