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你是刑警支隊長，你談談看法？”

眼見出現冷場，局長鬍衛國便直接點名。

刑警支隊長袁懷英有點頭痛地問道：“陸總，你兒最後一次聯繫你，是在哪裡打的電話？”

憑多年的刑偵經驗，袁懷英就知道這個案子很難搞，基本沒任何線索可言。兩個外地孩，在邊城失蹤好些天了，上哪找去？

綜合起來，無非就是三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遭遇意外，死了。而且不大可能是正常死亡，要是正常死亡的話，沒人故意匿，早就應該接到報告了。而且兩個花季孩同時莫名其妙的死亡，可能基本爲零，除非是被人殺害。被藏匿掩埋。

第二種可能，離家出走，故意不和家裡人聯繫。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比較罕見。

第三種況可能最大，那就是被人拐賣了。

雖然說，兩個在校大學生，而且是出省城的大學生，被人拐賣有點匪夷所思，卻也並非不可能。在國其他地方，已經有過類似的報道了。

不管是那種況，想要找到這兩個姑娘，都像是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只不過看這個陣勢，不給個代是過不去的了。

陸啓正馬上說道：“是在大街上打的，正月十五過元宵看花燈，打的公用電話。”

“們沒配手機嗎？”

王爲口問道。

這是後世的思維，在另一個時空，王爲回來之前，年人幾乎人手一臺手機，那是標配。

等問出口了，王爲才發現，自己開口有點突兀，這不是純粹的案分析會，領導們都在呢，而且現在是袁支隊在說話，自己一個小字輩忽然口，太不懂規矩了。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後悔也沒用。

希袁支隊不要因此對自己有太大的意見。

陸啓正搖搖頭，說道：“們還是在校學生，配手機有點太奢侈了。”

說起來，還是勤儉持家的意思。

陸啓正雖然家財萬貫，是天南省最功的民營企業家之一，說到底，也是吃過苦過窮的，吊出，骨子裡頭還保留著節儉是德的意識，估計一輩子都不會改了。

陸啓正沒說錯，以九六年九七年的價和工資收來說，一臺手機輒數千上萬元，相當於普通職工一年甚至兩年的總收之和，那是紮紮實實的奢侈品。

王爲就有點可惜，不過沒有再說話。

袁懷英接過他的話頭，嘆息著說道：“要是有手機就好了，可以追蹤手機信號。”

儘管公安系統沒這個技力量，電信部門卻是可以追蹤的。

“我說了要給曉婷配個手機，你總是不肯，現在好了吧？兒不見了，你留著錢有什麼用？”

陸啓正的人終於忍不住，當衆埋怨起來。

陸啓正只是蹙眉搖頭，後悔不迭。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不要說幾千塊一臺手機，就算幾萬幾十萬一臺手機，他也會給兒配上啊！

“胡局長，各位警察同志，求求你們一定要幫幫忙，想辦法找到我兒，我求求你們了，我……我給你們鞠躬……”

陸啓正的人說著，就站起來，深深鞠下躬去。

陸媽媽年紀大約在四十幾歲不到五十歲，著打扮雍容華貴，一看就是養尊優富家太太，平日裡那是相當傲氣，輕易不求人。這時候爲了兒的安危，那是什麼矜持什麼優雅都拋到爪哇國去了。

如果不是怕太駭人聽聞，一點不介意當衆給警察同志下跪相求。

胡局長坐不住了，連忙站起來，虛擡了一下手臂，連聲說道：“嫂子，言重了言重了，不必這樣不必這樣，這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一定會盡力的，放心好了。”

陸啓正介紹過自己的人，好像是姓侯來著，侯什麼就沒記住。

這當兒，胡局長也只能含含糊糊聲嫂子。

其實就年紀而論，胡局不見得比陸啓正年輕。

說完這番話，胡局隨即轉向洪峰，說道：“老洪，你說說吧，這案子怎麼偵破？”

就事論事，其實眼下這個還真不能馬上定爲刑事案子。兩個孩不是失蹤，只是失聯，暫時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們被害或者被拐賣被綁架。

洪峰毫不猶豫地手點了點白邊的王爲，說道：“王爲，你說說看。”

所有人的目都齊刷刷地落在了王爲的臉上。

王爲猝不及防，被洪局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還真沒做好現在發言的準備。

這麼多領導和資深前輩在，怎麼到他說話了？又不是專案組案討論會。所以他基本只帶了耳朵沒帶，剛纔忽然口問一句，其實就是說了，沒注意。

看得出來，那些資深的老刑警很不以爲然。

知道洪局護犢子，知道你要提攜自己的徒，但也不用做得這麼明顯吧？

在這樣的會議上，王爲有什麼資格“說說看”？

讓他來參加這個會議，就已經非常非常破例了。

洪局吃相不要忒難看！

但袁懷英戴連海這兩位刑警支隊的負責人，卻臉如常，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甚至還暗暗鬆了口氣。只有他們才真正理解洪局的苦心。

跟著洪峰幹了那麼多年刑警，論親近，哪裡是王爲可比的？

王爲是洪峰的徒弟，他們難道就能和洪峰撇清關係了？在座這些刑警，有一個算一個，誰沒跟著洪峰學過刑偵？誰不該尊稱洪局一聲“老師”？

因爲這個案子的特殊，洪峰才特意不讓他們開口的。

就目前的況來看，這案子偵破的機率微乎其微。誰都心中有數，陸曉婷和張冰，八是被人販子拐走了。問題在於，是被誰拐走的，在哪拐走的，拐去了哪裡，一無所知。

並且幾乎完全沒辦法著手調查。

隨機太大！

如果是國人販子拐的，一般來說，是去了外省，賣給窮鄉僻壤那些娶不到老婆的大齡爲妻。那些人爲了怕人財兩空，對買來的“媳婦”那是嚴加看管，稍有風吹草立馬就把被拐孩服綁起來，一直要等到生下小孩，纔會稍微放鬆點。

據現實況來看，這種被拐賣的孩子，往往要在失蹤後兩三年纔有機會和家裡取得聯繫。

到那時候，解救又了難題。

一般來說，這種靠買“媳婦”才能解決婚嫁問題的地方，宗族觀念都特別強，在別的事上，村民們或許還做不到齊心協力，唯獨在阻擾被拐婦解救的時候，幾乎是“萬衆一心”，整個村子甚至好幾個村子數百上千村民擰一繩，和前往解救的公安幹警對抗。

每次解救，都彷彿惡戰一場，不幹警在解救過程中傷流。

當然，陸啓正是名人，他兒失蹤會到領導的格外關注，解救的力度也會很大，只要知道了他兒被拐賣去的地方，確定了地點，解救出來的可能還是很高的。

凡事就怕認真。

只不過到那時候，陸啓正可能就要面對另一個難題——兒可能已經和人結婚生子。這便宜外公，陸大老闆到底認還是不認？

明明是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莫名其妙就了鄉下男人的老婆，這一刀，直接扎的心窩子！

另一種可能，就是被人販子直接拐去了國外。

這種況在其他地方比較見，在邊城卻不乏先例。

這是因爲邊城特殊的地理位置造的，有些不法分子專門在地年輕漂亮的孩子，然後以哄騙，強行抓捕等種種手段，將孩子拐往國外，從事特殊職業。

陸啓正的兒長得怎麼樣，暫時不得而知，從陸啓正和他人的長相來看，應該不會是醜八怪。

還有一個張冰，或許也很漂亮吧？

對邊城警察來說，無論這兩個孩是被拐往國其他省份還是直接被拐出了國，他們都要面臨一個“毫無線索”的超級難題。

只能寄希於陸曉婷和張冰自己想辦法發出求救信號。

然而這太不靠譜了。

陸啓正兩口子也好，張冰的父母也好，或者省府副書長也好，都不是專業的刑警，他們沒那麼好的耐心。現在開口談看法，表面是個很臉的事，只要過一段時間沒有消息，況就完全變了。

到那時候，他們這些人都是“飯桶”，是“無能”的代名詞。

在省市領導眼裡，留下的就不是好印象，而是壞印象了。

這個黑鍋，還是讓王爲來頂吧。

反正他年輕，剛剛升了副所長，正級，一時半會甭想著升了。

帽子又不是放在你家櫃裡的，想戴那頂就拿出來戴上！

也就是說，洪峰其實是將這個超級燙手的山芋毫不客氣地丟給了自己的關門弟子，讓他給大家來頂這個缸。

你現在年輕，在省市領導那裡留個“無能”的壞印象沒事，過幾年，等你需要更上一層樓的時候，這個事早就淡了，不會再有人記得的。

只是誰都沒想到，王二哥還真沒打算背黑鍋。

他打算好好破一下這個案子！

誰說沒有線索就破不了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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