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一聲令下,風雲變。
次日,紅玉派出所就變得熱鬧非凡。
飛狗跳!
是真的飛狗跳。
喊聲,吵鬧聲,哀求聲,咆哮聲,混合在一起,吵得人頭暈腦脹。
“李所,這是怎麼回事?”
當李民主邁著四方步,優哉遊哉走進所裡的時候,立馬被這熱鬧的場面給晃了一下,雙眉微蹙,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了一個質問的聲音。
很悉。
李民主循聲去,就看到了李長青鐵青的臉。
一貫鎮定自若,號稱“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李長青李老闆,這當兒也冷靜不了啦,一臉的氣急敗壞。
任誰手腕上戴著亮閃閃的手銬,被押進派出所,都得是李老闆眼下這神。
尤其那兩個年輕的治安員,完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沒聽說過他李長青在紅玉老街這邊的“威名”,一點面子都不給。李老闆角的烏青,就很好地證明了,他在所裡的待遇不比其他的混混好。
押著李長青的兩名治安員,是紮紮實實的新手。
如果是所裡的老聯防隊員,誰都認識李長青,多多要給他點面子。
別看小小的紅玉派出所,人員構其實相當的複雜。
第一等是正式幹警。
這個正式幹警呢,其實也分爲好幾種。
最牛的當然是劉強,張海華,王爲,李民主這樣的,正兒八經的政法專項編制,也就是俗稱的“幹警”,非常正式的幹部份。明年按照國家的有關規定完公務員過渡之後,就是後世最吃香的公務員編制。
財政全額撥款。
不過這個全額撥款,其實只是撥到分局。
錢到了分局,想要讓局裡那幫領導一分不撥下來,那絕無可能。分局的開支大著呢,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全額撥下來了,分局的經費怎麼辦?
難道讓領導們喝西北風?
再苦不能苦領導嘛!
撥到派出所來的,只有不到百分之八十。
據說在下邊的縣裡,撥到派出所的款子,不到七。
甚至還有個別縣,撥給縣公安局的款子,都只有百分之七十,縣局再雁過拔一次,最終撥到下邊派出所能有多,可想而知。
不夠的部分怎麼辦?
自己想辦法。
有能耐搞去,沒能耐死去!
你一虎皮,腰手槍都搞不到錢,那其他單位怎麼辦?區裡市裡怎麼辦?老指財政撥款,財政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還指著你們的罰沒款呢。
第二種事業編。
也算是正式民警。
這種事業編,又分爲兩種,一種是財政全額撥款的事業編,是最接近政法專項編制的,算是預備幹部份,一般需要在公安系統部論資排輩,什麼時候有專項編制了,什麼時候轉正式幹警。
這樣的事業編,在公安系統部是可以擔任一定領導職務的。
邊城市公安系統的隊所頭頭,不都是事業編民警。
另外一種事業編,沒有財政全額撥款,通常只有百分之四十到五十的撥款,這種地位就比較低了,通常只是普通民警,提拔領導的機會不多,希不大。但還是有上升的通道。
最後一種,就是臨時工,俗稱“地方編”。也有警銜警號,在西城區有執法權,然而一旦出了西城區,這執法權別人就不認。
基本也沒有上升通道。
不過在普通羣衆眼裡,這種一樣算是警察,一樣有威懾力。
然後就是“氾濫災”的聯防隊員。
在老百姓看來,聯防隊員和派出所是一家。其實這還真是個誤會。理論上,治安聯防隊是不歸派出所管的,直接領導機關是紅玉街道辦事社會治安綜合治理辦公室。治安聯防經費收上來之後也是歸綜治辦,不是歸派出所。
不過,據天南省相關紅頭文件的規定,治安聯防隊的隊長,必須由正式民警擔任。
所以,這又和派出所扯上關係了。
再說,社會治安綜合治理,明顯也不可能將派出所排斥在外。
派出所纔有執法權,聯防隊和聯防隊員是沒有執法權的,只能“聯防”。
爲了方便管理,理順層級,很多地方都是將治安聯防隊委託給派出所管理,讓他們兩家合一家,綜治辦變純粹的辦公機構,不負責的治安管理工作。
要抓人要出警要維持社會的和諧穩定,都是派出所的事。
綜治辦只負責出文件和協調。
當然還有開會。
然而在派出所,聯防隊員並不是“最基層”,因爲城區大多數聯防隊員,都是有單位的。從各個單位調過來,擔負治安聯防的責任,和後世許多地方的所謂“聯防仔”,不是一個概念。
至不濟,在原單位也是個臨時工份,總之有組織。
真正最基層的,是派出所自己招聘的“治安員”。
這是紮紮實實,如假包換的臨時工。
基本不可能有任何轉正的機會,至於提拔,擔任領導職務,更是想都不要想。
在全民下海全民經商大的影響之下,這種錢事多,苦活累活都要幹,並且不就要和犯罪分子面對面的治安員,還真不好招聘。家裡但凡有點門路的,誰願意讓孩子幹這個?
別的不說,天天跟一堆糙老爺們乃至社會渣滓打道,好好的孩子用不了一兩年就被教壞了。
菸喝酒,裡氣。
不過,治安員亦非完全一無是,最起碼,也能穿警服。
對外一樣能宣稱是在派出所上班,可以很好地滿足一下小年輕的虛榮心。而且也還是有實際好的,搞了創收之後,所裡不但給他們發工資,還發獎金。
九十年代,對正式幹警的管理都不那麼規範,更不用說聯防隊員,治安員這個層級了。管理嚴不嚴,規範不規範,和制度無關,完全由派出所幾個頭頭的格來決定。
王爲手下的治安員,能是善茬?
規規矩矩的乖孩子,王爲就不會要。
很明顯,李長青本來打算在倆孩子面前擺“老資格”來著,結果被倆孩子毫不客氣收拾了一頓。這一下,當真把李老闆氣炸了肺。
在紅玉地面上混了那麼多年,派出所進進出出也不知好幾十回,李長青曾幾何時吃過這樣的虧?
丟過這樣的臉?
不過李長青一直在忍。
他知道跟王爲沒辦法“講規矩”。
他那套規矩在王爲面前行不通,那是一個只按自己規矩辦事的人。
自從王爲在紅玉所崛起之後,實話說,李長青這段時間行事比以前低調多了。原以爲有李民主罩著,在紅玉所轄區不會有多大事,後來連李民主都連連吃癟,李長青就知道事不那麼簡單。
到厲害角了!
誰知這樣還是不行,王爲還是找上門來了。
欺人太甚。
李長青也顧不得會不會“連累”李民主了,火燒眉,且顧眼前再說。
李民主也瞬間氣得臉鐵青,大步走過去,虎著臉對兩名治安員就是一聲吼:“怎麼回事?”
泥煤的,也太沒規矩了吧?
兩名治安員儘管天不怕地不怕,對本所的副所長還是有所畏懼,被李民主嚇得一愣神,兩兩相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李所……”
關鍵時刻,張方出馬了。
其實在李民主心目中,張方的份和兩名治安員沒多大區別。不就一個聯防隊員麼?原地勘二六九隊的小混子,跟了王爲這個小子之後,就抖起來了?
李民主斜乜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張方,這什麼意思?”
張方嘻嘻哈哈地說道:“歡迎李所來刑警中隊指導工作……李所,這個傢伙,被人舉報非法集資,非法放高利貸,還有流氓滋事,打架鬥毆等等一大堆屁事,據王所的指示,咱們刑警中隊打算好好抓他個典型。現在不是嚴打嗎?這種人就該嚴厲打擊。請李所放心,我們一定會認真偵查,一定辦鐵案,讓這混帳東西一輩子也休想翻案!”
“張方,你什麼意思?”
李民主氣得渾都有點抖了。
張方兩手一攤,很詫異地說道:“李所,就是這樣啊,我想我已經彙報得很清楚了!”
“你……”
李民主被憋得。
他好像這才發現,眼前的張方,再不是當初他手下那個小聯防隊員,任由他呼來喝去,而是和他李民主一樣,正兒八經的公安幹警,政法專項編制,堂堂的刑警中隊副隊長。
張方嘿嘿一笑,再也不理李民主,扭頭對兩名治安員喝道:“帶走!”
兩名治安員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李長青。
“張隊,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
李長青急了,死死盯著張方,地問道。
“啪——”
張方掄起手裡的文件夾,不輕不重地扇了他一耳,滿臉鄙視。
“我呸!”
“你特麼是什麼玩意,跟我講面子?”
“老子給了你面子,誰特麼給老子面子?既然想玩的,那就大家一起玩,誰怕誰啊?看清楚了,老子這裡是刑警隊。老子既然抓了你,你就別想輕鬆過關。”
“面子?”
“你給老子講面子?”
“啪!”
張方掄起文件夾,又是不輕不重地扇了李長青一記。
章節報錯
這是一個法醫學家兼微表情心理學家,在為父報仇、尋找真兇的道路上,最後找到了真愛的故事。聽起來有點簡單,但其實有點曲折。好吧,還是看正經簡介吧開棺驗屍、查內情、慰亡靈、讓死人開口說話——這是仵作該乾的事。暮青乾了。西北從軍、救主帥、殺敵首、翻朝堂、覆盛京、傾權謀——這不是仵作該乾的事。暮青也乾了。但是,她覺得,這些都不是她想乾的。她這輩子最想乾的事,是剖活人。剖一剖世間欺她負她的小人。剖一剖嘴皮子一張就想翻覆公理的貴人大佬。剖一剖禦座之上的千麵帝君,步惜歡。可是,她剖得了死人,剖得了活人,剖得了這鐵血王朝,卻如何剖解此生真情?待山河裂,烽煙起,她一襲烈衣捲入千軍萬馬,“我求一生完整的感情,不欺,不棄。欺我者,我永棄!”風雷動,四海驚,天下傾,屬於她一生的傳奇,此刻,開啟——【懸疑版簡介】大興元隆年間,帝君昏聵,五胡犯邊。暮青南下汴河,尋殺父元兇,選行宮男妃,刺大興帝君!男妃行事成迷,帝君身手奇詭,殺父元兇究竟何人?行軍途中內奸暗藏,大漠地宮機關深詭,議和使節半路身亡,盛京驚現真假勒丹王……是誰以天下為局譜一手亂世的棋,是誰以刀刃為弦奏一首盛世的曲?自邊關至盛京,自民間至朝堂,且看一出撲朔迷離的大戲,且聽一曲女仵作的盛世傳奇。
撈尸人有三不撈禁忌,我和我爸因為十萬塊錢,犯了撈尸人三不撈禁忌,打撈一具女尸的時候,她竟睜開了眼,我從此被她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