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我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是我和姚斌……文琦不會死,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為時已晚,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補償的家人了。”
江晚離幾步之遙,清楚的看見阮愉臉上的懊悔和痛,似乎這些年的確為文琦的事深深懺悔過。
“阮愉,我不知道你是否是真心懺悔,畢竟文琦已經離世幾年了,我也不知道你對家人的照拂能有多久,你可以說我是道德綁架也可以說我是多管閑事,但有句話我不得不說,如果你資金允許的話,麻煩供應的弟弟能夠上完大學。”
阮愉將圣經放在一旁桌上:“我會的。”沉默數秒,緩緩道,“上個星期我去過文琦家里,母親給了我好幾個信封,上面沒有一個字但每個信封分別裝了五千塊錢,據母親說這個信封每個月十五號都會寄去,我想這筆錢應該是你寄的吧?”
江晚略略低眸,想到從前和文琦同住宿舍的時,傷心尤在,更多的是惋惜,明明的人生還可以更好,卻永遠停留在了二十歲。
江晚不能分擔文琦家人的痛苦,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是在經濟上稍作安,不過如阮愉所言,這些年每個月都會給文琦家寄去一筆錢并且沒有署名,只是希他們一家子可以過得好一點,不署名也是希他們可以真正放下過去,免得每次看見署名總會想起文琦在大學時期的同學睹思人。
阮愉見不說話,繼續道:“我早該猜到的,只有你才會做這事。”看著講臺中央的十字架笑了笑,“你真的很善良,起碼在問心無愧上你比我們很多人都要強。”
突如其來的贊許倒江晚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和阮愉的關系或者說相程度都不像是站在一起談心聊天的,更何況中間還摻雜文琦的事,即便阮愉現在改了子對從前的事懺悔懊惱,但江晚和之間的確沒有多說的必要。
稍稍點頭轉離開。
白薇此時坐在長椅上,目視前方的十字架良久,直到江晚輕喚了一聲,深深嘆了一口氣:“走吧。”
教堂正門附近有奉獻箱,每周日前來教堂禮拜的基-督徒們在牧師帶領下做完最后的禱告并說明今日的禮拜到此結束,大家陸陸續續起離開,途經奉獻箱時可以往里面投錢,數額多由你自己定。
白薇帶江晚走的是一邊的側門,經過奉獻箱時從兜里掏出一百放進去:“我們回去吧。”
江晚看了眼奉獻箱輕點頭跟在白薇后出了教堂,走遠后才問出心里疑:“媽,你不是無神論者嗎?怎麼突然信奉基-督教了?”
白薇盯著前方,目似乎沒有落點,空無神:“大概是心里有愧吧。”
江晚沒太懂的意思,心里有愧是指什麼?難道做了什麼疚的事?還是突然想要有個支撐的神點?
江晚不懂的母親,從前或許可以說懂,可自從他們這個小家庭分崩離析后,越來越不懂白薇的所作所為,像是一意孤行誰也勸說不了。
“晚晚,這些年你有沒有怨過媽媽?”白薇轉過臉來滿含期許的目看著兒。
江晚驀地愣住,這個問題從未想過,又哪來答案?若說怨,應該是有的,但不是怨白薇不聽自己勸,而是怨離婚后明明可以更好,為什麼非要和江振華糾纏不清?甚至跑到市政府上班,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只是當問題挑明說出來后,江晚反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沉默許久才道:“怨,也不怨,我希你能夠好好生活,而不是和他糾纏不清,不怨是因為你對我的好的確盡到了你為母親的責任。”
聽到“母親的責任”,白薇收回視線不再看著兒,慈的笑容重新揚起:“難得休息,明天你回蘇市嗎?”
江晚沉片刻:“你要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媽媽還沒去過你的住,明天咱們一起回去。”
提及住,江晚下意識想到程燁,如果被白薇看見和程燁如今了鄰居,只怕會惹來不說辭。
“媽,我現在不住在那棟了。”
白薇微愣:“不住那兒了?怎麼沒聽你說?”
“房東急著要房,我當時也著急找房子就忘了和你說。”
“那現在住哪兒去了?”
“我運氣好,還是那個小區……”江晚腦海里乍然想起程燁說的話。
——“老子他媽又是買房又是住你對面,天天想盡辦法見你,你跟我說我們不?”
買房?
程燁那話什麼意思?
難道現在住的房子是程燁的?
白薇手了:“怎麼了?”
江晚回神:“沒什麼,搬的新住還在那個小區。”
“明天你回去,媽媽想跟你一起,順便在你那住兩天。”
從江晚大學畢業后,白薇基本上天天都在市政府忙著工作,基本上就沒有休息過,乍然間聽到說休息兩天的話著實有些嚇到。
“媽,難得見到你休息。”
白薇微微一笑:“是啊,難得休息好好陪我寶貝兒。”
江晚斟酌一番道:“媽,要不市政府那邊的工作你就辭了吧,我現在的收養活你還是綽綽有余的,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白薇輕上的頭:“我兒現在有小金庫了。”
“哪有什麼小金庫,只是有些存款也不多。”江晚挽住白薇的手往家方向走,“媽,你不是說晚上做我吃的,做了什麼啊?”
“一會兒回去你就知道了。”
-
一輛黑賓利緩緩停在一破舊的門前,房子是一棟廢棄的獨棟別墅簡易裝修了一番,看上去沒那麼簡陋,門前站著兩個男人,是看面相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個頭大塊頭足,一個人就能撂倒兩三個男人。
小海把車停下后,轉頭看向后座的程燁,眉頭都快打結了:“程總,咱們來這兒做什麼?”
程燁把手機放回兜里,瞥了眼窗外,淡聲說:“把車停好,跟我一起進去。”
小海點點頭將車停在外面男人指示的位置,下車打開后座門。
門前守著的兩個魁梧男人見到程燁的時候,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皮黝黑的主上前詢問。
“你是程總嗎?”
小海立即應是。
男人打開門,手客氣引他們進去:“我們老板說程總過來直接進去就行。”
程燁淡淡瞥他一眼,給小海使了個眼神。
小海立刻遞過去一卷錢:“辛苦兩位。”
男人倒也不客氣接過去后,渾厚的聲音說了句請進。
“程總,你要的人在二樓第一間房,周圍已經安排人看守不會有閑雜人等前去打擾,盡管放心。”
程燁輕輕點頭,率先走在前面,房子外雖普通里面卻裝修的甚好。
小海跟在程燁邊低聲說:“程總,這人也是奇怪,外面破那樣,里面卻裝修這麼好?”
程燁眼底掠過笑意:“一會兒你去問問。”
小海噤了聲,老老實實跟在后面,他是好奇但也惜命,從進來里面這一會兒的功夫,是保鏢他都看見了不,且個個腰附近都鼓鼓囊囊的,約莫是槍,雖看不見但看他們這群人的行頭怕是道上混的,眼神里充滿殺氣。
到了二樓,小海滿腦子都是剛才見到的畫面,連開門這種最基本的事也忘了,險些撞到程燁上。
“程總,我……”
程燁只是睨他一眼,瞳眸落在房間的把手上示意他別廢話快點開門。
小海麻溜開了門,隨程燁進去后果斷關上。
屋子里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像是人的尿味,熏得人眼睛都難。
小海索著墻面試圖開燈。
程燁低聲呵斥:“別。”
小海嚇得立在原地不敢再。
黑暗中傳來男人氣的聲音。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程燁輕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下注的時候不是利落的?”
“我說了,你們放我走,錢我會還給你們!”
“放你走?我們還能拿到錢嗎?”
男人焦急說出自己的工作:“我有工作的!你們放我走,每個月的工資我都給你們!”
“聽你這口氣難不每個月工資很高?”
“我還可以借!只要你們放了我,我立馬從我大哥那里借錢還給你們!”
程燁漫不經心道:“你大哥很有錢?別忘了,你欠的是五十萬,對于普通工薪族來說,這筆錢不是數,你確定你大哥可以?”
男人猶豫了會,還是沒法無保留的說出借錢人的信息,只口頭上再三保證:“我大哥真的有錢,五十萬對他來說真的小意思,你們只要讓我出去,我保證今天就能還給你們!”
“說了那麼多,不如和我們說說你大哥到底是誰?要真是大老板說不定我們也認識。”
黑暗中男人看不清前方說話的人,他沒辦法斷定對方是否會對他大哥造威脅,猶豫不定間,肚子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疼得他冷汗溢出。
“別和我耍花招,還不了錢你也沒命出去。”
“別……我說。”
男人手腳被綁著,忍痛說出實話:“我大哥是蘇市副市長江振華……我是他邊的司機。”
“一個司機能從副市長那兒借這麼多錢?”程燁嗤笑,“你別是在和我說笑。”
男人到有人在他,怕是又要打他,趕忙求饒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們信我!要不然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號碼。”
男人說出一串號碼,邊有人按照他說的給江振華打過去了電話。
約莫一會兒,手機里傳來江振華沉穩的嗓音。
“你是?”
男人吞咽口水,雖說他看不見對面的人,但卻能到對面一直迫的視線從未移開分毫,著頭皮道:“大哥,我是小武。”
江振華看了眼手機上的號碼,微微皺眉:“小武?你怎麼換號碼了?”
“我……我手機掉水里了,臨時去辦的卡。”
“我說今天怎麼都沒見到你,什麼時候回來?陪我去個地方。”
小武沉默幾秒,趕說正事:“大哥,我家里出了點事回老家了。”
“家里出事了?怎麼了?”
“你知道的,老家房子的事,現在手上缺點錢,能不能找你先周轉一下?”
江振華簽字的手微頓:“你要多?”
小武也不太敢說,但眼下命更重要,如實道:“五……五十萬。”
江振華隨眉頭:“五十萬?你確定你是回去理老家房子的事?”
小武被他問的心虛:“是啊,蓋房子的時候我弟和人家吵起來了手,人家現在還住在醫院里,我所有的積蓄都已經添進去了,還是不夠。”
江振華對小武家那些破事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眼下他正在把資金往海外轉,一時間他拿五十萬只怕得等兩天。
“小武,這錢我借你倒是可以,只是要等兩天。”
小武本想問他們等兩天行不行,又怕餡,只得先應下江振華:“行行,大哥,謝謝你!”
“我這還有事,先掛電話了。”
電話掛斷,小武趕力證自己:“看見了吧,我大哥說借我!”
程燁聽著電話里的人說第一句話時就知道對方是誰了,只是他要的并不僅僅是這個。
“你剛才說你大哥是江副市長?”
“是啊,那聲音你們難道不看新聞嗎?”
程燁拋出餌:“五十萬你可以不用還。”微頓,“但我有別的要求。”
小武愣住:“不用還?”
“作為換,你得告訴我一些事。”
“什麼事?”
程燁打了個響指,屋子里的燈瞬間亮起。
突如其來的線刺的人眼睛睜不開,小武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慢慢睜開眼適應,也終于看清了一直在問話的人,幾乎下意識將對方的名字宣之于口:“程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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