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代的事,看似簡單,卻十分繁瑣。
是銀錢分發的事項,就足夠另這些小將頭疼!
他們素來只管聽上頭的吩咐做事,從來都沒有多權力,就連這次,也是因為上頭不愿耗費心思,卻又不得不給蘇清面子——
畢竟,蘇清背后是陸家和攝政王府!
有這一層緣由在,他們再懶得理會什麼災民不災民的,由于居高位,也只能做出個表率來。
那麼能做的,也就只有給蘇清分派些人手,順便捐些銀子,諸如此類的事了。
所以在這個屋子里的,有有將,卻都是沒什麼話語權的。
剛來的時候,更是以為,這就是個苦差事!
一不留神出了岔子,還要掉腦袋!
可也是因為蘇清實在今非昔比,人人都不敢拒絕,兩頭為難之下,只得著頭皮上。
誰知道,蘇清居然這般聰慧,把一切都盤算地井井有條!
如此,不就有了勝算?
且,陸小公爺也反復言說過,只要辦好了差事,不論朝廷賞不賞,這陸家,還有蘇清,都是決計不會虧待諸位的!
更何況,就算立了功也不能高升,可蘇清既是攝政王喜之人,那麼最起碼,也能在攝政王府面前,多得個臉啊!
不多時,蘇巧月也到了。
“這是我家三妹妹,有心歷練,便也給個機會。”蘇清緩緩開口。
“諸位大人安好!”蘇巧月先是福了福子,瞧著有些怯,接著便落落大方了:“還請諸位不必在意小,此番央求郡主,只為學些事的道理,并不是來福的,不管什麼細碎差事,盡管吩咐就是!”
陸子軒蹙了蹙眉,心想著,能讓蘇清破例的人,應該不會太差,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接著往下說……
“銀錢分發不得有錯,可天實在冷,我瞧著,一天一夜只發三次吃食,有些不大夠,正巧,災民之中婦人不,還是再加一次,早晚換班各一次,正午一次,夜半一次!”
“京郊莊子多,接下來,還是按照地形分派人手,先理清就近的,剩余之人,愿意多賺些銀子,就跟著繼續搶修良田鄉宅,沿路設棚造粥廠,更要多多準備干柴布帛,以免凍壞人了!”
“只是這樣一來,錢糧保管的差事,便是重中之重了!”
說到這里,陸子軒忍不住又皺眉。
人員集的時候有風險,人員一散開,風險則更大!
不論是何被搶了,就算事后能補上,軍心盡散,災民們也沒了信心,再要救災,也沒那麼大的熱忱了!
眾人也都垂頭喪氣,若說兵盯著……
防得住豺狼,防不住那許多的災民吶!
蘇清卻發現,蘇巧月的眼珠子亮了亮,張了張口,一副遲疑著,不敢說的樣子。
“月兒。”蘇清放緩聲調:“你若是有什麼主意,只管說出來,說錯了也不打。”
蘇巧月小臉一紅,有些張地了上這件風小襖:“我……”
又瞧著,眾人雖然都盯著,卻并沒有要叱罵的意思,便鼓足了勇氣:“聽聞江湖中人,亦或是山頭惡匪,固然殺人越貨,卻也是有俠義之心的!此次雪嚴重,他們也同樣苦不堪言,何不想法子找他們幫忙?”
“山匪!?”王罡大一聲,卻也沒急著反駁。
蘇巧月趕忙又道:“不讓他們做要的事,何況,山匪也沒有那麼多,把他們散開來,每個人堆里安幾個,就算只讓他們做些氣力活,鄉民們也是不敢造次的呀!”
“二則,朝廷與他們商議,只要不威,他們有銀子拿,更想在朝廷面前出個臉,求得來年安生,定然是肯的!況且……”
說到這里,蘇巧月小心翼翼地瞥了蘇清一眼,見蘇清眉目含笑,這才大著膽子:“況且,山匪始終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有這次的聯手出力在前,往后再想收服,便更好行事了……”
越往后說,蘇巧月的聲音就越小。
怕的,是自己說錯了話,惹人笑話不說,連蘇清的面也沒了。
可預想中的嘲笑聲,本就沒有響起,反倒是換回了連連稱贊。
“此法甚妙!”一個小將大笑著說道:“諸位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剛鬧上雪災的時候,附近有個山匪便找到了我手底下一個小兵,說是日子過不去,百姓實在苦,也不好下山劫難民,只想求個什麼門路!”
“當真!?那蘇三小姐這主意,不就正合了那些匪徒的意?”
“如此一來,倒是了個心腹大患吶!”
“小公爺,我也覺得此法可行,只是,給災民的銀錢已經有數,這給匪徒的……”
聽到這話,陸子軒也抓著筆桿子,撓了撓頭。
沒一會,他一拍桌子:“和災民的一樣!他們干多,給多!不過,可以同他們保證,接下來的兩年,不,三年!”
“三年之,只要沒有太過分的舉措,保他們平安就是!若有了時機,還能給他們安排點財路,但凡土匪和山匪頭子,是個有腦筋的,絕對會答應!”
說著,陸子軒沖著蘇清眨了眨眼。
他還不知道麼?
自家妹妹手底下,生意多得很!
就算分出些運送貨的事,由那些匪類來辦,省時省力,還不用擔心糟了劫,豈非妙哉?
蘇清只是笑。
有霧樓在,哪家土匪敢在手底下搗?
不過,蘇巧月能想到這一層,倒是也不簡單了。
孺子可教也!
這些商量完,接下來要安排的,則是更加細碎的事。
人員如何分布,怎麼研究救災路線,何人負責管錢糧,何人負責準備吃穿,何人調度災民換班……
都是事!
就連蘇清自己,聽得也是有些頭疼的。
這些細碎功夫,果然最是磨人。
也幸好,陸子軒幾兄弟頭腦清醒,耗費半個時辰的景,便一項一項地安排妥當,甚至還整理出了一套規章,待下發到各地,讓那些員套用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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