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玉堂沒有拒絕,那麼在戴月的心里,自己以退為進這一步路數,自然就起了作用。
乖巧不已地陪著喝了兩杯,故作敬佩:“說來,靈韻郡主如今的變化,是真的大,攝政王慧眼識珠。”
“你也知道了?”白玉堂抬輕笑。
他的人,自然什麼都是好的。
戴月把心底里那強盛的妒意,狠狠了下去,只余下滿臉順的笑意:“靈韻郡主雷霆手段,眼下,怕是整個盛京城都知道了。”
見白玉堂笑而不語,戴月暗自深吸一口氣:“說來,我與年齡相差無幾,且都是將門出生,可終究是我比不上,眼下瞧著為了天下難民耗盡心力,我倒也有心做些什麼,為公主,天下之養,也該報答的。”
“你有這份心,就很好了。”白玉堂隨口答著。
戴月毫不介意白玉堂的疏離,只越發笑得開懷:“那正好,我與惠妃娘娘時常親近,待我如親,而惠妃娘娘的娘家,是盛京城里最大的皇商,我……”
說著,戴月忽而垂頭訕笑:“我月奉也不多,說到捐贈銀子,也出不了多,倒不如勸一勸惠妃娘娘,讓陳家多多出些糧食,再不濟,也得在這冰天雪地里,好生把控著糧價,免得再生出什麼大事。”
能聽到戴月這般說,白玉堂倒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看來,戴月最近確實是長進了不。
“你的想法很好。”白玉堂語氣溫和,這該給的鼓勵,自然是要給的。
“那我這就去。”戴月又是輕笑:“靈韻郡主那頭正忙著,我也不能閑呀!”
說完,戴月亦是不像從前那般,非得看著白玉堂點頭,自顧自地就去了。
只是出了大殿,和手下人一道站在了無人,臉上的笑容,已經盡數被冷冽所取代。
“公主,真要把庫里的糧食盡數捐出去?”手底下的人,心里其實是有些懼意的,可架不住這事不小,該問的,還是得問。
戴月挑眉:“這是為國為民的好事,當然要好好做。”
“可……”
“你放心,雪災已經這麼多天了,盛京里,不論大宅小戶,早已經囤好了過冬的米糧,便是把庫里的糧食都送去,也出不了什麼子。”戴月低頭弄著自己的指甲,這份心,究竟是真,還是假意,愣是瞅不出一半點。
“小的知道了。”手底下的人又問:“糧食京倒也不用多久,總歸,道一路都有咱們自己的倉庫或是驛站,不過幾天時間,該到的就到了。”
戴月卻是忽而冷笑:“漫天大雪啊,災民更是把道堵得死死的,在路上耽擱個十天半月,很稀奇麼?”
“公主的意思是……”
“這路上若是耽擱了,盛京城里沒了糧食,周遭城池里的糧,又都在路上……哈哈!”戴月像是聽見了什麼大笑話一般:“你說,到時候這糧價,是不是就該漲得駭人聽聞了?”
這話,是毫不把天下生民放在心上了!
聽命于戴月的這人,雖是心底里害怕,卻也不敢違背,只恭順點頭:“小的明白,公主放心就是。”
“去吧。”戴月慵懶地擺擺手。
蘇清啊,你既要出頭,那本宮就讓你出個大風頭,即便最后你沒有跌落塵埃,可你也要為自己的愚昧買單,盡管,用你爹娘留下來的財產,填補去吧!
這天下災民何其多,若理不好,便要砍頭,若想理好,不奉出大半家財,可怎麼收得了場呢?
“哈哈哈哈!”戴月站在落滿了積雪的松枝下,一個人笑得樂不可支。
說來,也是天命顧,蘇清早已為眾矢之的,居高位,居然還有一腔為民的心思。
這連日的大雪,可不就是老天爺給鋪的路嗎?
暫且,就給蘇清一點苦頭吃吃,更大的好戲,還在后頭呢!
“公主!”宮匆匆趕到,垂首細稟:“蘇清武力深厚,咱們派出去的十來個,多半折在了手里,剩下的都被押送到了大理寺,正審著呢。”
戴月毫不慌:“是要知道本宮會出手,這些人,只有死在手里,才算辦了差事。”
頓了頓,戴月冷眼瞟了過去:“他們出發前,你都代過了?”
“自然,奴婢謹慎著,一再代了,若出了岔子,便是往賢貴妃頭上推。”宮畢恭畢敬,那目,竟是視戴月為天神一般。
“嗯。”戴月略略頷首,認真不已地親自上手,折了兩松枝:“太子啊,被賢貴妃保護地太好了,若不些磋磨,如何長大?如何惹是生非?又如何,把這盛京城里的水,攪得更渾呢?”
宮雙手接過,等著戴月的吩咐。
“得了。”戴月了上的大氅:“賢貴妃今兒也夠下不來臺了,咱們去勸勸皇上吧。”
宮頓時驚訝,這……
方才不是還說,要把罪責都推到賢貴妃的頭上嗎?
怎麼一轉眼,就又要去幫賢貴妃了?
戴月卻是懶得解釋,只找了個廣口瓶上了松枝,親自抱著,大步走回殿中……
……
蘇清這邊,有賞有罰,前半夜的工錢也已經分發了大半,一切順利步正軌。
因著人數多,被大學蓋到了半個子深的道,也已經清出了半里地。
由于是泥地,容易結冰,但好在眾人所穿都是草鞋,鞋底不盡,沒什麼大礙。大風小說
“出了汗更得喝一口熱的。”蘇清走到路邊的幾口大鍋旁,看著周遭這些臉都好看了些許的老婦孺:“若有了些力氣,就起給大家伙遞上一碗粥,也是有工錢的,只是沒有他們那麼多。”
“有工錢!”
“咱們也能有工錢?”
幾個燒火的大娘,頓時就樂開了,凍傷的臉上,剎時出現了好幾條皺裂,們卻像是沒有察覺。
和在冰涼雪地里,活活等死比起來,能有口熱乎的,還能得些銀子,區區幾條皺裂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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