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無奈一笑:“這回，冬至夜宴，盛京城里王公貴都會去，老太太推辭不掉，陸國公夫人知道您也是不放心的，干脆就替您應承了。”

蘇清點點頭，陸家大伯母是好意，明白。

只不過，祖母和太后究竟有什麼關系，竟是推不掉？

反正年紀大了，推說子不暢，不便走，不就行了？

像是知道蘇清所想，煙羅也長嘆一聲:“關于老太太那些事，奴婢也是不甚明白的，只知道，咱們老太太在年輕的時候，和太后似乎是閨中友。”

“閨？”蘇清越發挑眉，閨中友，不就是閨？

可若是閨……

之前蘇柏清和方氏生事，祖母重傷臥床不起，宮里宮外，雖然有不達貴戚過來送禮探，可從頭到尾的，除了陸家要給祖母討回公道，再就只有謝玉直接沖進來兩肋刀了。

至于太后，除了前前后后送了些恩裳過來，連問候都沒有幾句。

如今怎麼又自詡是祖母的閨了呢？

蘇清低頭，把玩著首飾行新送來的幾樣小玩意，心里大概也能明白。

太后和皇帝是親生母子，自然是向著皇帝那頭的。

他們如今這樣拐著彎地接近，不就是想要再探探的虛實麼？

或者，是想借著拿祖母，來達到拿的目的？

“給一殺傳個話。”蘇清蹙眉吩咐：“抓時間，把皇宮大再清楚些，到時候冬至夜宴，他們得在里頭接應著。”

就算羅剎是自己人，想來也不會讓祖母出事……

祖母，可是他們的舊主，蘇柏鴻的親生母親。

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蘇清還不想用羅剎。

能靠自己，就別依賴旁人了，羅剎苦心孤詣，能在狗皇帝邊潛伏至今，可不容易。

煙羅笑著點點頭：“小姐放心，他們最是忠心不二的，想必不需要小姐吩咐，也會盡心盡力。”

蘇清了眉心，卻沒有那麼樂觀。

一直想把陸家和自己分割開來，即使知道這不可能，但最起碼，表面上看起來，要變陸家是陸家，而，代表的是蘇家。

因此，去瞧祖母，一般也都是深夜里。

在這件事上，想的確實簡單了，在盛京城眾人的眼里，陸家和，已經是同氣連枝，不可分割。

要對付，那就只能從陸家下手。

可陸家底蘊深厚，找不到什麼破綻，那麼能想到的，便只有祖母了。

祖母花甲之年，陸家也棄武從文，不復幾十年前的威勢，而眾人皆知，祖母已經是唯一的親人了……

“小姐在煩憂什麼？”煙羅出一個笑臉，勸：“是擔心老太太嗎？小姐別煩心，陸家親戚，待老太太是極好的，而且就算進宮參加夜宴，也有那麼多人看著呢，就算皇家想，也不敢文武百的面，對老太太下狠手啊！”

蘇清無奈地扯了扯角：“若只是下狠手，倒簡單了。”

“什麼？”煙羅有些不解。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蘇清蹙著眉頭，把手里這對耳環扔回了匣子里。

祖母是的弱點，，又何嘗不是祖母的弱點？

“對了，老常叔呢？”蘇清回頭問。

煙羅苦笑：“他老人家還是在外頭，奴婢已經送了早飯，他用了些，就又開始閉目養神了。”

總歸，是無人敢靠近的，做起事來，大家也都得踹了十二萬分的小心，生怕鬧出些什麼靜，惹老常叔不快。

蘇清的作也忍不住更快了些，老常叔這個人吧……

回憶了一下，發現就算是原主稀里糊涂活著的時候，看見老常叔也總是會打個招呼。

而當時的老常叔，在原主眼里不過就是個年邁的奴才。

那麼原主對老常叔的那種親昵，就是記憶深所出來的下意識反應了？

要知道，就算是皇宮里面的宮太監，原主也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其實，原主心里一直都知道，老常叔是長輩。

只是忘了而已。

快速收拾妥當之后，蘇清也懶得吃些什麼了，徑直抓起自己的劍，順手拿過昨兒晚上從水云居帶回來的賬本，神抖擻地出現在老常叔眼前。

這回，不等開口，老常叔就睜開了眼。

“走吧。”老常叔開口，嗓音里就像是含了幾塊刀片，聽得人眉心直皺。大風小說

“老常叔知道我要去哪兒？”蘇清挑眉看著他，見他比印象中，確實蒼老了許多。

按理來說，應該是要比父親還年輕幾歲的。

老常叔沒開口，走起路來，看著老態龍鐘，但是速度卻快。

蘇清抱著劍，緩緩跟在后面，想看看老常叔準備把帶去哪兒。

誰知道這一走，就到了水云居樓下。

而蘇清站在大門口，恍惚間不見了老常叔的影，再一回頭，又見老常叔手里抓著一個冒熱氣的油紙包，走過來徑直放在了蘇清手上。

他不發一言，帶著蘇清上樓。

那些雜役，還有柜臺后面的管事，看到老常叔和蘇清，只像是沒看到一般，連個上前招待的都沒有。

蘇清低頭看了一眼油紙包，看見了里面放著的炸油糕。

這東西……

輕輕咬了一口，是很悉的味道，有些莫名的緒，也跟著涌了上來。

蘇清看了一眼老常叔的背影：“老常叔，你和水云居的人很嗎？”

本以為老常叔什麼都不會說，沒想到他卻淡淡點頭：“以前常來。”

蘇清垂了垂眼：“以前？和我爹娘？”

“嗯。”老常叔又點頭：“這是你母親的地方，往常議事，不是府中，便是這里。”

“什麼？！”蘇清當場頓住，這是母親的地方？

水云居？

是母親的地方？

像是對蘇清的這反應有些滿意，老常叔忽而回頭，看著蘇清出了一個笑：“走吧。”

說罷，他接著往頂層走去：“別擔心，今天，清場了。”

蘇清驚愕回頭，雖然二樓三樓都還空，沒什麼客人，可一樓大堂還是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