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蘇清可就相當于有個把柄,落在他白禎楮的手上了!
“郡主,你,你怎麼能……”大理寺卿指著蘇清,那手都在發,滿臉震驚之:“你膽大包天,眼里還有王法嗎!?”
蘇清有兩個字,但是想了想,沒說。
眼里有沒有王法?
那當然是——沒有!
就如今這個破北夏,要王法有什麼用?
反正也是個擺設,遲早要被取締的,現在不放在眼里,似乎也沒有什麼影響。
白禎楮倒是不慌不忙,反倒還抬手,安了大理寺卿一下。
“兒,你母親娘家的人,研究出了兵行這樣的地方,于江山社稷功不可沒!”
“法外,不外乎人,你一時激憤,本宮可以理解。”
“可你也太胡來了!大牢那樣的地方,你居然找了一幫殺手擅闖,即便本宮要保你,也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見白禎楮這樣嚴肅,大理寺卿總算是長松一口氣。
還好還好,怎麼都還有個愿意主持公道的。
不對!
大理寺卿心里忽的一咯噔,太子這話,是打算跟蘇清做個易啊!
雖然沒有直接點明,但是太子句句不離兵行,這不就是在威脅蘇清,若是拿不到足夠的兵,就不幫蘇清下此事了嗎?
可問題是,若太子執意要下此事,到頭來要背鍋的,不就是他這個大理寺卿?
想到這里,大理寺卿臉都綠了。
還以為太子是個好的,不曾想,居然為了區區兵,拿他當槍使!
憤怒之下,大理寺卿也懶得再跪了。
不過,面對白禎楮這個正頭太子,他也沒那個膽氣直言犯上,只是黑著臉,立在一旁。
蘇清暗笑,緩了一下,看向白禎楮:“說到于江山社稷有功,太子,莫不是忘了我父親?”
白禎楮一怔,倒也是,先候蘇柏鴻為國捐軀,大義凜然,足夠為蘇清換來一張免罪金牌了!
不過,即便拿不到兵,兵行幕后之主,總該問出點吧?
就連白禎楮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變得無比被……
“話是這樣說,可劫獄,是大罪!”白禎楮故作為難:“本宮亦知先候功不可沒,可你做出這等事,恐怕連父皇也不好偏袒你啊!”
都說得這麼明白了,蘇清不至于還聽不懂吧?
蘇清蹙了蹙眉:“可我祖父也是為國拋頭顱灑熱,留下我祖母和爹爹,孤兒寡母!”
“之后,爹爹不幸離世,據說……還是皇上讓祖母留下侯爵之位,下旨封蘇柏清為定北侯,還說什麼,讓我祖母更改族譜,把蘇柏清記名下,自此,他們便是親母子!”
“可實際上啊,蘇柏清,是我祖叔父的兒子,別說不是祖母生的,甚至都不是我祖父這一房的!”
“太子……”
蘇清眨眨眼,刻意停頓。
而白禎楮每聽一句,臉就差一分,這麼一會子,已經滿頭大汗了!
只見蘇清揚起一個狀似無辜的笑:“怎的,當初皇上下旨安排好了我蘇府的一切,就連我爹娘的產,也是按著圣旨上的吩咐,由祖母打理,現在啊,那圣旨還在祠堂供奉著呢!”
“可是皇上……怎麼看著因為他的旨意,而害得我祖母被這個過繼的嫡子所害,卻也下一道旨呢?”
聽了這話,白禎楮腳掌發,連下都開始發抖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他端起茶盞,沒搭話。
蘇清笑容更盛:“我只是個郡主,自然不敢埋怨皇上,可我也疑,就算沒有旨,也是能重懲蘇柏清這等忘恩負義之徒的呀!”
“我人微言輕,蘇府,也早沒了往年的風,而我,自小在蘇柏清和方氏的捧殺教養中長大,不懂規矩,亦不識大,所以,只好自己為祖母報仇了。”
說到這里,蘇清低低的笑出了聲,聽得白禎楮和大理寺卿心底發涼。
“順帶,清理門戶!”
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蘇清也懶得在裝憨,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了。
說白了,沒讓一殺他們在大牢里殺了蘇柏清,是給皇家的臉面!
但是還敢這些威脅?
白禎楮也不想想,霧樓闖進大牢,而霧樓,同時還是的門客,皇帝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怎麼皇帝到現在沒有降罪?
先不說白禎楮無言以對,就是旁邊的大理寺卿,眼下也不敢再言語了。
蘇清這話,是直接怪罪皇帝了啊!
他要是,豈非嫌自己命長?
良久,白禎楮才深吸一口氣:“兒說的也有理,此事,確是我們皇家事不周!”
“理解!”蘇清當即借坡下驢,語氣輕快:“皇上日理萬機,深宅小事,何需勞煩他老人家?我自己辦了就是了!”
白禎楮作一僵。
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在給蘇清臺階,更是在給蘇府和陸府臺階,并不是告訴蘇清,可以自作主張!
可……
還是那句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頓了頓,他沒好氣地瞥了大理寺卿一眼,大理寺卿雖然無奈,卻也只能乖乖退下。
得!
鍋是他的了!
“慢著!”
蘇清忽而開口:“大理寺卿居高位,像是庶務繁忙,連大牢都收不住,我看,還是趕換一批人吧,那個什麼……”
“好像是,冉金宏吧?他似乎還不錯,不如讓他去看守大牢啊。”
說著這話的時候,蘇清語氣平淡,似乎真的只是提個建議。
同時,還真就加了一句:“大理寺卿別誤會,這,只是我的一點拙見,你做不做,我都是不敢手的,畢竟,是朝堂之事。”
話音才剛落,白禎楮就死死地抓住了椅子扶手。
冉金宏,是他的人!
為什麼,蘇清要提議冉金宏去接手大牢?
莫非,冉金宏已經了蘇清的人了?
似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蘇清與兵行背后的主子關系匪淺,更和攝政王牽連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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