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府的第一縷照耀大地。

街上的行人，漸漸變多，在發現安民告示之后，城的秩序很快恢復正常。

保持安全的前提，是恢復一切秩序的前提。

很快，街道上的士兵也漸漸消失，伴隨的是公差們出巡，賣聲四回。

仿若昨夜本沒有發生什麼。

此刻知府衙門，程萬里春風滿面，與林沖將軍的細談，讓他意識到這位強悍而尊貴的神威將軍，對于未來有著長遠的規劃。

程萬里也提出一些適當的提議，比如強化地方文治理系，以及技僚的參與。

這些是穩定地方經濟的關鍵，畢竟牧民的經濟產出，以及商業、農業的持續穩定，不是依靠單純的武將能夠實現的。

林沖謙虛而誠懇的態度，讓程萬里到了一種全新的氣象。

不但如此，強悍而武備齊全的軍隊，給予程萬里強烈而直接的沖擊。

畢竟，程萬里曾經作為貫的教書先生，見識過朝廷不銳，可是這一刻，在程萬里看來，梁山軍的戰斗力，已經站在西軍的水平。

不！

可能已經遠遠超越西軍的層次，只是不知道，梁山的大軍，到底有幾這樣的銳，如果有五這樣的軍隊。

程萬里念頭到此，竟都不敢往下想了。

“稟林將軍，史進他們回來了！”一名親衛稟告說道。

一旁朱仝主道：“讓他們進來。”

沒過一會，史進、朱武、顧大嫂等人來到廳堂之上。

史進上還有漬，他的頭發有些散，臉呈現灰白之。

“罪人史進，特來拜見將軍，還請將軍懲治！”史進上前一步，雙膝跪地，磕頭在地，然后緩緩躬。

林沖問道：“顧大嫂，那娼一家如何置的？”

顧大嫂有些遲疑，可還是如實說道：“史進兄弟全部殺了。”

程萬里聽到這話，微微輕嘆，不過也沒有多言。

顯然在這位相公看來，這三人死得有些可惜，可是真的要被殺死，也是罪有應得。

朱仝眉頭一皺，斥道：“混賬！你殺人殺得爽快了！還真的當我梁山還是過去？抬手便殺人？從我軍昨夜占領此地，便是我梁山治所，便是要殺人，也要稟軍府！你真的一錯再錯，實在荒唐！

史進，當日我與林沖哥哥便勸說與你，你毫聽不進去，如今又犯下此等錯事！顧大嫂，你親自陪同而去，為何不勸說？

朱武，你算是有籌謀之人，為何也不阻止？”

史進也不氣惱，他昂首道：“朱將軍，此事都是我一人過錯，罪人愿領取所有責罰，便是殺頭也在所不惜！”

“放肆！”朱仝作為鎮西將軍，聽到史進油鹽不進的模樣，著實大怒，“你好歹也是一武藝，過去還得林將軍傳授本事，若是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不遵紀律，私自做主，那軍隊豈不是要套？”

“罪人知錯了！”史進態度格外誠懇，換做以往脾氣，哪個敢這麼跟他說話，他怕是要跳腳。

這一刻，他史進是真正知道，他真的錯了啊！

錯得離譜啊！

想他學武多年，竟然連最基本的人心都看不，太過容易輕信別人，害得自個差點丟掉命不算，還險些壞了山中大事！

史進哽咽道：“往昔我自負而傲慢，總覺得天下大小事，都在我史進一個人控之下，這一次給我也是個教訓，知道人心難測，小人此番來，愿意領取任何責罰，覺悟怨言。”

朱仝沉默一陣，目向林沖，道：“還請將軍示下！”

林沖問道：“軍紀條例，如何約定？”

“違背軍令，私自出行，鞭笞三十，若耽誤軍，杖責三十，若造重大損失，可斬立決！”朱仝定神說道。

一聽斬立決，朱武嚇得一跳，急忙噗通跪在地上：“林將軍，朱將軍，我家史進哥哥，雖有大錯，但也是吃了大虧，他心中也是想著為山中分憂，絕無私心，在府衙被打百下，也沒有說出山中半分，更是不曾背叛啊！

再者，那李瑞蘭一家，罪有應得，不殺難泄心頭之怒。我們從他家中搜刮了不金銀，也算是贖罪之用！還請兩位將軍給史進一次機會，讓他戴罪立功！”

顧大嫂也單膝跪地道：“此事史進也是吃了大虧，他本意并不是這樣，在牢獄中吃了大虧，到現在走路還有些不便。看在對大勢沒有太大影響，還請給史兄弟一個機會！”

林沖扭過頭，與朱仝對視一眼。

“程相公，你與史進兄弟有過照面，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林沖微微一笑，問道。

程萬里一愣，很快明白過來，起子，俯瞰下方史進，這才明白前因后果，不由得嘆道：“老夫本以為，這位史將軍，乃是諸位派遣，原來他是主請纓啊！

我對他印象頗為深刻，那一日，他被李公舉報，我們將他抓捕，公堂之上，對他用刑，前后一百多，他愣是不說一言，著實是一條好漢子啊！”

這話一出，史進愕然抬頭，顯然沒料到這位老爺會為他說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朱仝一聽這話，道：“相公所言有道理！”

林沖見意見逐漸明朗，這才道：“史進，你可知罪？”

“罪人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史進可以不怕任何人，唯獨對林沖敬畏得五投地，便是這會林沖讓他馬上去死，史進真的會去死！

“按照軍紀條例，你斬立決那是跑不掉的，念在你是初犯，又有諸位同僚為你求，便暫且將你這死刑延后，待你立功之后，再行功過相抵！”林沖沉聲說道。

史進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登時連連磕頭道：“多謝林將軍，多謝朱將軍，多謝程相公！小子往后一定將功折罪，不負哥哥們的期待。”

史進側朱武、顧大嫂兩個人他，同時松了口氣，知道史進這小子，這次因為意氣用事，付出的代價，著實很大。

林沖繃著一張臉：“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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