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砂鍋的蓋子被掀了開來,塊、土豆、青椒、紅椒裹滿了醬,靜靜的躺在砂鍋裡!這般有些“大鍋燉”似的菜式雖說不算緻,卻因著那勾人的濃郁醬香味,有種莫名“獷”的煙火氣!
這種“獷”讓荀洲想起了今日集市對面的胡人烤羊,比之餐食素日講究的緻,截然相反的獷竟也能勾起人強烈的食慾來。
砂鍋中鋪的滿滿當當的食材顯然不是一人吃的,是他同劉元兩個人的。荀洲看著對面不消他開口招待便已自己坐下來,準備開吃的劉元,心中一,一莫名的本能油然而生,連忙跟著坐了下來,手掀開食盒的下一層,想要取飯來。
可待到食盒下層掀開,瞧到裡頭兩隻空碗時,荀洲頓時愣住了:“明棠妹妹是不是忘了打飯?”
劉元瞥了他一眼,將空碗拿了出來,一人分了一個,而後指了指一旁另一隻裹著厚布的砂鍋道:“今日不吃飯,先吃菜!”
說罷便舉著筷子忙不迭地夾向了砂鍋裡:頭一筷夾的當然是!那濃郁的醬香味已徹底浸了裡,比起先時溫明棠做的之來,這砂鍋裡的要略實些,卻半點不柴,同樣的口卻是截然不同,那鹹香中帶著微辣的濃郁醬香牢牢裹住了本,人慾罷不能。
嘗罷一塊,吐出一小截骨,在對面的荀洲才下頭一筷之時,劉元又立時舉著筷子夾向了其中一塊土豆。
同人一道搶菜,哦不,是吃菜,若是尋常食肆裡,他怕是會忍不住專挑好吃的,譬如這等菜先吃,可溫師傅的菜卻是每種食材,其味各有千秋,就如先時的蟹煲中最人意外也是最罷不能的竟是年糕一般。
這看起來頗豪放的“大盤”中的土豆自是也要嘗一嘗的,才夾住一塊土豆,看著略略夾起,筷子便已“”其的土豆,劉元已被養出幾分“習慣”來的舌頭便已本能的生出了津。
這土豆看其略一用力便能夾散的口,便能猜到其定然已被燉的十分糯了。口的瞬間,劉元立時出了“果然如此”的表:雖已燉的糯,可土豆本沙沙的口卻依舊不容忽視,其本的糯香配著那裹挾在外的濃郁醬香糅雜在一起,口委實絕妙至極!
大抵是爲了照顧多數人的口味,溫師傅選用的青紅椒皆是不辣的,這等青紅椒生吃便是脆甜的,菜之後,裹滿醬的青紅椒同樣香中帶著本的鮮甜,解去了葷菜的膩味,恰到好!
整盤菜若讓劉元形容那便只一個字:香!
待到每個菜都拉過一遍之後,劉元繼續舉著手裡的筷子繼續下一、土豆同青紅椒的“循環”來。
不知是這菜原本便香的人停不下筷還是兩個人正在搶食的緣故,兩人你一筷我一筷,不過轉眼的工夫,便被拉掉了大半,那濃郁富的醬眼看著已能沒過餘下的食材了。
荀洲看對面的劉元吃完一塊土豆停下了手裡的筷子,便也極有“默契”的停了下來,開口慨:“這醬浪費了真真可惜,若是拌些什……”
話還未說完,便見對面的劉元已將手了食盒裡,扯開那裹著厚布的砂鍋,掀開鍋蓋,卻見一條條兩指細的麪條就這般躺在了砂鍋裡,大抵是經由特殊理過了,那麼久的工夫,竟半點不見面食的粘連!
劉元將那一砂鍋的扯麪盡數倒了熱騰騰的醬中,而後筷子攪拌了起來,一邊攪拌一邊道:“還好你我二人吃得快,這湯還熱著。快些將這扯麪攪拌開來,而後就著醬吃!”
這吃法著實驚到了對面的荀洲,一邊下意識的“聽令”舉筷幫著一起攪開,一邊問道:“這是……”
“扯麪啊!”不等對面的荀洲將話說完,劉元便道,一副‘見怪不怪’模樣的說道,“溫師傅先時那油潑面就是拿扯麪做的!”
油潑面又是什麼?荀洲只覺得自己跟著老師的一番遊學,本也自詡見多識廣了,可眼下對著劉元,只覺得自己彷彿是個“土包子”一般,什麼都不懂。
“就是溫師傅先時做過的朝食,好吃的!”劉元隨口道了一句,“你沒吃過也正常,你同溫師傅又不悉!”
他同明棠妹妹不悉?他同明棠妹妹明明……呃,好似確實還不如眼前這個寺丞悉呢!
荀洲沉默了下來,聽劉元又道:“今日這暮食溫師傅說做大盤的,是個胡人那裡的菜,只是還未傳咱們大榮罷了!”
原來是胡人那裡的菜,難怪同烤羊串一般,有種同樣直勾人心底饞意的“獷”之味了!
正沉默之時,那廂的劉元已經自砂鍋中夾了一條渾上下掛滿湯的扯麪出來了,拿碗接過,免得湯白白餵了“食案”浪費之後,劉元便迫不及待的低頭吃起了扯麪。
因著這面的特殊,自然不能如尋常麪條那般爽的一口“嗦”進去,而是邊“嗦”邊咬,扯麪的口極富韌,經由咀嚼,那麪皮的香味混合著醬濃郁的口實在是令人慾罷不能!
這大盤果然最最華之藏在了最後,這扯麪的麪皮之於大盤就似年糕之於蟹煲一般,是真正的靈魂所在。
劉元吃的罷不能,轉眼的工夫,兩條扯麪已經腹,去夾第三條時,對面的荀洲才如夢方醒,忙不迭地舉筷去夾扯麪,口中哼道:“老師要在長安住上一段時日,我往後總會吃到的!”
“隨你!”劉元咬著扯麪,哼哼了一聲,他沒有吃獨食的習慣,只有一事提醒荀洲,“你眼下幫大理寺辦事自是可以在公廚隨便吃的,可待到這案子了結了,吃飯莫忘了給錢便是了!”
便連他們大理寺中的人也只人人食得一份的量,多食需得給錢呢,這荀洲自然也不例外!
想到這個月因爲多食扣的銀錢,劉元只覺得一陣心痛!誰能想有朝一日他劉元的零花銀錢竟是盡數搭進了吃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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