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梅乾菜餅(二)
乍一見到林斐,尼也是愣了一愣,大抵也是不曾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等容的人,眼裡閃過了一驚豔之。
怔忪了片刻之後,尼起走到庵門前,拉開了庵門。待看清林斐上的大理寺卿袍時,眼裡的驚豔褪去,轉爲警惕。
當然,這警惕之也不過一閃而過而已。尼垂下眼瞼,道了聲“阿彌陀佛”。
林斐打量了片刻面前的年邁尼,也未行什麼佛禮,直接開口亮明瞭份:“大理寺卿林斐。”
“林施主。”尼開口道,“貧尼靜安。”
林斐“嗯”了一聲,目落到甾尼的後,另一位尼聞訊正往這邊而來,比起面前形直、姿態優雅的靜安,這尼形明顯佝僂了起來,年邁的態在上一覽無餘。
“貧尼靜惠。”那尼開口行了個佛禮,道。
一樣年邁的年紀,兩個老尼的態卻截然不同。
比起靜安寡淡的眉眼,形佝僂的靜惠眉眼更端莊些,依稀可從五眉眼上看出年輕時清秀的模樣。
林斐看向兩人,頓了頓,開口直言:“可否容林某進庵看看?”
靜慧回頭看了眼靜安,靜安點頭道:“林施主這邊請。”
林斐帶著趙由跟上了兩個尼,門就是供奉神佛的正庵,佛堂正中供著三座神佛,正中的觀音低眉垂眼,一臉憐憫姿態的看著下首的世人。
觀音像似是已有些年頭了,石像袍時常拭,乾淨卻褪了些,寡淡至極,不過觀音面上的紅脣、眉心硃砂卻十分鮮豔。
見林斐的目落到面前觀音像的面上,靜安說道:“用硃砂點的。”
“很好看。”林斐聞言,道了一聲,目自觀音像的面上移開,跟著靜安和靜惠繞過佛堂,向後庵走去。
走出佛堂連接後庵的是一大片竹林。修竹茂,高聳直指蒼穹,彷彿一道天然的竹林屏風將佛堂與後庵隔離開來。
見林斐在看竹林,靜安垂眉道:“庵中種了些竹子。”
林斐道:“竹子不錯!”
後跟著憋了一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趙由適時的憋出了一句話,附和道:“文人最喜歡竹子了。”
靜安停下了引路的作,瞥向後頭的趙由,解釋道:“這竹子是庵中本就有的,許多年了。”
趙由“哦”了一聲,了鼻子,沒有搭話。
他本也隨口一提,這尼的解釋他自也不在意。
繞過竹林就是幾間廂房,地方不大,自也一覽無餘。
靜安主上前打開了廂房的門,指向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廂房,問林斐:“林施主可要進去看看?”
廂房簡樸卻收拾的很是乾淨。
林斐的目掃了一眼廂房之便收回了目,搖頭對靜安道:“不必了。”
遊了一番庵廟,林斐帶著趙由出了庵廟,回頭看了眼微掩的庵廟門,依稀可見門兩個甾尼正端坐在團上,對著正中的觀音像誦經唸佛。
林斐看了片刻之後,轉下了山路,待到經過山間山民的那一排屋宅時,他並未停留,而是直往山下行去了。
山上一個來回統共也不到兩個時辰。
已經驗完的吳步才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遠遠看到林斐帶著趙由往這邊過來,開口便道:“林卿,阮湛這同韓均那差不多,也就前背後了擊打傷而已。”
林斐“嗯”了一聲,也未再看阮湛一眼,而是帶著趙由回了大理寺。
……
端午正日的暮食還是糉子,暮食過後,送阿丙和湯圓離開之後,溫明棠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裡兩間屋子,因著湯圓不住大理寺,是以一旁的屋子空了出來,整個院子也只一人住著。
溫明棠進屋將香爐搬到了院子裡,又在香爐前撒上了一把棗子、一把瓜子,隨即回屋將一個小小的,已經洗的發白的包袱拿了出來。
將包袱拿到外頭小院的石桌上打開,包袱不大,裡頭的東西一覽無餘。
一支狼毫,一隻鎏金花梳,一粒小小的金粒花生,還有一沓“明棠妹妹親啓”的書信。
將那一沓書信隨手放在一旁,溫明棠看向包袱裡餘下的東西。
青竹狼毫已經掉了,溫明棠將狼毫拿起來,轉了轉手中的青竹筆桿,挲到筆桿上一糙,看向糙的大字:溫玄策贈明棠。
溫明棠盯著筆桿上的字看了片刻,放了下來,轉頭拿起一旁的鎏金花梳,花梳缺了一個口子,記憶裡依稀是那一日被帶去宮中掖庭時推搡掉在地上砸出來的缺口。
花梳上沒有寫下什麼字,是記憶裡那個溫婉麗的婦人時常在髮髻上的,最喜歡的花梳。
一樣來自於父,一樣來自於母,最後一樣小小的金粒花生是出事那年過年時,原主得到的年節禮,藏在的小荷包裡逃過了搜。
在宮中待得磕磕的那些時日,那個孩子不曾拿出來賄賂過管教、使絆子的宮人。
或許也是知道賄賂也沒用,一粒小小的金花生能躲過這一頓毒打,卻未必能逃過下一頓了。
正看著手中的金粒花生出神之時,一道聲音自後響了起來。
“明棠妹妹親啓?”那道聲音平靜中帶著幾分清冽的冷意,冷冷淡淡,一如往昔,“墨帶著些微珠,這般花裡胡哨的用墨前兩年江南一帶時興過。一墨被炒到高價,能用來寫書信可見此人富貴非常。”
“看信封右下角的印是送宮中的,一路千里迢迢從江南送宮中,連同打點宮人的錢財一道給了,看著似是用了心思的。”
溫明棠拿著手裡的金粒花生轉頭看向來人。
林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院子門口,手中捧了幾卷卷宗,正垂眸往這裡來。
溫明棠還未說話,便見林斐搖了搖頭,道:“我看信封上落了個葉字,若是我沒猜錯的話,能喚你‘明棠妹妹’,又姓這個姓的,倒是讓我想到了你那位曾有婚約在的未婚夫婿葉大才子。”
溫明棠:“……”
頓了頓,正要說話,便聽林斐又道:“他一封一封信的送來,看似深款款,可進宮來看過你一回?”
溫明棠搖了搖頭:沒見過這位曾經的未婚夫。
林斐見狀,便道,“前兩年葉大才子來過長安一回,在城中摘星樓上一擲千金,靜鬧的不小,伱可知曉?”
明明人都來了長安,卻連個進宮探的功夫都沒有,可見這位葉大才子所有的誼全都放在書信上了,沒放在別的地方。
看著林斐一臉勸迷途知返的樣子,溫明棠默了默,看向林斐:“他如何同我有什麼關係?”
莫說同沒關係了,就是同原主,年的記憶裡都沒對這位曾經訂婚的未婚夫有什麼記憶,連長相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倒是比起這個來,有一件事想問一問林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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