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熱了,剛才秦給我打電話過來了,說今晚他們都在云園住。”
厲老太太面容有些深沉地說道。
眼角似乎都多了幾條皺紋。
聞言,管家蘇德有些疑:“怎麼今晚都在云園住?”
剛才厲老太太一直在等著,等了兩個小時都沒等到,吃了幾口后就暫時回房間休息了。
現在,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了,就只打了個一個電話過來?
管家蘇德見厲老太太半天不說話,又忍不住問道,“老夫人,那厲先生是不是已經安全帶云小姐回來了?”
“嗯。”厲老太太點了點頭,同時抬起一雙和藹的眼眸,抬手,“把藥拿來吧。”
管家蘇德上前一步,點了點頭,隨后坐在床邊,將熬好的中藥遞給厲老太太的手中。
厲老太太盯著烏漆嘛黑的中藥湯,皺了皺眉,“蘇德啊,你說,這中藥今天能不能給我放點白砂糖,我怕太苦了,想甜一些。”
“老夫人,這中藥不能加白砂糖,要是加了糖,效果就沒了,良藥苦口的。”
管家蘇德憨厚笑著。
“是良藥苦口,但我就是覺得,生活太苦了。”厲老太太不自眼淚就有些潤,“你說,我這一生,是不是過得太苦了?”
管家蘇德嚇得一大跳,“老夫人,您怎麼還哭了,您是不是因為他們都沒回來吃晚飯?您別擔心,今天肯定是有原因的。”
厲老太太沒說話,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想問問你,覺得我這一生過得苦不苦。”
“您是說……這一路走來的坎坷。”
管家蘇德畢竟跟了厲老太太邊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說的是什麼。
“是啊,你說到了我這個年紀,我有時候又時常在想,自己到底擁有過什麼,我那天還勸說金老太太,我跟說,人生常有憾,人生不可能圓滿,我們應該接這種不完,可我人生的憾,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厲老太太喃喃自語,捧著熬制好的中藥碗,目幽幽。
這一生,是不是失去的東西太多了。
以前的閨汪雅風還給算過命,說這一生,是福氣的命。
現在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福氣了!
沒了老伴兒……死了兒子……
現在……
管家蘇德臉上神沉重了下,莞爾一笑:“老夫人,您看,老爺子雖然到現在為止還下落不明,還沒有回來,但反而是個好消息,因為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收到死亡通知,我看新聞上,經常有一些丟失的老人,突然就回來了。”
多新聞,都是那些二十年前走丟的老人,二十年后,在街頭流浪被人發現。
“還有還有,您這一生怎麼能算是憾呢,厲先生這麼厲害和優秀,是整個京城只手遮天的商界帝王,一點也不比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差,現在還有了云小姐,云小姐肚子里還懷著曾孫或者曾孫,您說,這難道不福氣滿滿嗎?”
這些話說完。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厲老太太的緒似乎還是很消沉。
管家蘇德又跟著繼續道,“老夫人,再有七個月,咱們就能看到小曾孫了,說不定也有可能是曾孫,畢竟現在云小姐都懷孕三個月了。”
“……”
“您瞧,上次厲先生和云小姐都取好名字了,厲暖寶,可的厲暖寶生下來以后,再過個一年,不就一歲了嗎?到時候可就會下地跑了!”
越是這麼說著。
厲老太太的眼睛就越發,雙抖,隨后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痕。
“再等到三歲左右的時候,厲暖寶都會您太了!您難道不期待那一天嗎?”
“期待……”
厲老太太吸了吸鼻子,隨后看著管家蘇德,眼淚婆娑:“我期待。”
當然期待了。
“您看,周圍有哪個老太太,能等到曾孫曾孫的呀,而且您現在還年輕呢!”管家蘇德笑呵呵地說道。
厲老太太也笑出聲了,隨后湊上中藥的碗邊緣,直接將巨苦的藥喝了進去。
這藥很苦,但老太太的臉上卻掛著笑容。
似乎這一刻,好像也不是那麼苦了。
厲老太太喝完中藥以后,管家蘇德立即恭敬殷勤地將空碗接過,放到一旁。
厲老太太用手帕了角以后,隨后皺了皺眉頭,將剛才秦電話里的容,跟管家蘇德說了一遍。
管家蘇德聞言,隨后說道,“原來是這樣,老夫人,那您就更不用擔心了,云小姐確實很長時間都沒有跟的父母在一起,而且現在云小姐的外婆也不在了,云小姐想家里人是正常的。”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厲老太太點了點頭。
“至于二小姐,您就放心吧,秦和云睿霖,他們夫婦是不會嫌棄二小姐的。”
兩家能為一家人,就說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又怎麼會在乎這麼一丁點兒的小事。
厲老太太心不在焉,忽然看向管家蘇德,“對了,那個……老伙計呢?”
“老伙計?”
管家蘇德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旋即笑道,“您說的,是那個護工。”
“對,那個護工,怎麼不是他給我送藥。”厲老太太急忙問道,眼里閃爍著一抹焦急的神。
“他剛剛似乎接了一個電話,說是要跟家里人通通話,讓我先給您送藥,等會就過來了,要不我給您去看看他?他過來?”
管家蘇德知道厲老太太這兩天晚上都要那個護工陪在邊。
這個護工應該不是什麼壞人,不像是厲先生所懷疑的那樣,畢竟一舉一,都看起來是個正常人,也沒什麼壞心眼。
厲老太太點了點頭,著被子角:“嗯,你去給我看看,他在哪,要是他跟家里人通完電話了,讓他進來。”
“好的,老夫人。”
管家蘇德拿著空碗起,朝著臥室門口走去,卻跟迎面走來的燕尾服老人撞了個正著。
管家蘇德笑著道:“老夫人正找你呢。”
“找我?沒事吧,我剛剛在跟家里打電話。”燕尾服老人的聲音忽然有些低沉,掃了一眼臥室床上靠著的厲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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