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魚眼里有戒備之，但并沒有到害怕的地步。

在江南道，還沒有人敢惹姜門中人，就算是那個十幾個揭竿而起的草頭王，聞姑蘇之名，也要風而遁。

“此人好大的氣魄！”

太子嘆一聲，道：“現在匯聚到臨安與姑蘇的災民有多。”

紅魚眉頭微皺，不假辭的道：“公子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次出來，有要務需要去金陵。”

太子出傲然之，隨即意味深長的笑道：“有機會！”

紅魚淡淡道：“公子如果沒事，小子去休息了。”

“小姐留步。”

太子阻止，隨后道：“敢問小姐與姑蘇伯是什麼關系？”

紅魚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耐著子道：“小子不過姑蘇一丫鬟而已。”

“丫鬟？”

太子震驚了。

姑蘇的一個丫鬟，都有這番姿？

如此子，就算是深宮之中，也不多見啊。

其實，如果知道真相，他會更加懷疑人生。

因為紅魚是姜辰丫鬟的丫鬟。

“可惜！可惜！”

太子連道兩聲可惜，隨后表真心道：“我與小姐一見如故！丫鬟有什麼可當的？我愿意帶小姐去京都，榮華富貴不盡！”

“呵！”

紅魚忍不住笑了起來，帶著三分輕蔑，七分不屑。

曾經是蘇湖之上的大花魁，風流才子不知道見過多。

此人勾的手段，真是笨的可以，活一個傻笨。

太子微微一笑，似乎信心十足。

他也知道自己這番話唐突了，荒郊野嶺初次相見，任憑哪個人都不會答應。

但只需要亮明份，此必然會是另外一番態度。

“小姐以為我是什麼人？”

“應該生在巨富之家，或者宦子弟，不過……呵！”

“小姐不妨看看這個，再質疑我剛才的承諾。”

太子從袖口中掏出一個黃錦囊，從里面拿出一方寶印，蹲龍紐，黃金打造，把底部微微抬起，出了四個篆字——東宮之寶！

“你……你是！”

紅魚的瞳孔驟然收，心頭巨震。

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的破廟中，竟然到了當今的儲君。

“榮華富貴算什麼……”

太子收起印信，目熾熱的道：“就算以后母儀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話說中，他急不可耐的手腳。

“公子自重！”

紅魚飄然后退，已經出了明顯的厭惡。

才不稀罕做大的皇后母儀天下，因為大是夜郎國的死敵！

剎那間，甚至了一殺念。

可忌憚了看了一眼那個吊死鬼般的老者后，最終還是熄了這個念頭。

“咱們走！”

回頭招呼帶來的幾個扈從，然后快速離去。

太子并沒有阻攔，然而更加來勁的微笑。

鯤奴兒低聲道：“主子，要不要老奴把抓回來？”

“不必，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太子擺擺手，隨后又坐回了篝火旁，道；“現在本宮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鯤奴兒道；“姑蘇伯？”

“嗯！”

太子出凝重之微微點頭，道：“此人有朱重九那樣的大將，又有訓練有素的姑蘇悍卒，家藏巨富！現在又拿出那麼多糧食救濟災民，收攏民心。”

“此人若有異心，就不是那些什麼借著獨眼石人造反的草寇可比了，說不定會為心腹大患。”

篝火照在他的臉上，五中著一猙獰。

鯤奴兒沉思了片刻，道：“老奴覺得主子多慮了，陛下文治武功震古爍今，別看現在太平道鬧的歡，遲早會被全部剿滅，姑蘇伯……更加不夠資格，除非他想找死。”

“嗯！”

太子微微點頭，隨后道：“但要防患于未然啊！”

鯤奴兒道：“主子的意思是？”

“是老虎就拔掉它的牙，是凰就折斷它的翼。”

太子淡淡道：“這天下遲早是我的，只有這樣，我才安心。”

鯤奴兒道；“如果姑蘇伯不愿意呢？”

太子道：“那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姑蘇伯了。”

……

翌日，清晨。

太子一行人從破廟出發，從道上直奔金陵。

果然看見有不災民逆流而，離開省城向著臨安方向逃難。

太子更加堅定了昨夜的想法。

姑蘇伯盡取江南民心，實乃是居心叵測！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嘰里呱啦的稚聲音。

原來是逃難人的孩子在一起嬉戲，最大的十余歲，小的還留著鼻涕，唱出清脆的謠。

“江南的萬壽吾姜，不知大有崇皇！”

“天南有姑蘇，百姓清福。”

刷！

太子的臉瞬間變得鐵青，勒住了馬韁繩。

鯤奴兒小心翼翼的道：“主子，咱們還是趕城吧？”

金陵已經近在咫尺，但太子已經改變了主意。

“不去了！改道臨安！”

太子冷哼一聲，道：“派人通知江南巡馬國，讓他到臨安城接駕！”

他說完調轉馬頭，跟著災民人而。

……

“太……太太太子！”

當聽到當今儲君在知府衙門等自己，段子興險些癱在地上。

“胡說八道！太子現在應該在中原賑災才對！”

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悄無聲息的跑到了自己地頭。

退一萬步講，也應該先去金陵吧？

“是真的！師爺已經檢查過印信了，大人還是早點去接駕為好！”

“這……”

段子興正在后院喂魚，聞聽此言立刻沒了興致，慌忙換上服。

當來到衙門大堂。

他看見一個頗威嚴的青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旁邊站著一個吊死鬼般的人，那份氣質跟當初欽差常斑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人更加的森，更加的讓人不舒服。

明顯是資歷更深的宦。

“微臣臨安知府段……段子興，叩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段子興再也不敢懷疑，連忙大禮參拜，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太子不發一言，只是平靜的看著底下不斷抖的那頂烏紗帽。

就在這時，衙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巡大人到！”

只見馬國匆匆而來，當看見正堂上的青年，震驚到無以復加，跟剛才段子興的表幾乎如出一轍。

“臣江南道巡馬國拜見太子殿下！”

他急忙跪伏下來，一樣的大禮參拜。

太子看見人到齊了，這才緩緩開口，道：“兩位卿平。”

馬國與段子興換了一個眼神，都是一臉懵，不明白這位太子爺為何突然到了這里。

“臣斗膽，太子爺南下是？”

馬國心中惴惴不安，著頭皮問道。

“微服私訪，察民。”

太子說了八個字，然后站了起來，道：“兩位陪本宮出去走走如何？”

段子興誠惶誠恐，道：“太子殿下，現在外面災民聚集，時有殺人越貨的事發生，萬一驚了駕，微臣擔待不起啊！”

“不會吧？這臨安城本宮看太平的很啊！”

太子淡淡道：“再者察民，就要與災民多接，了解他們所需，解他們的燃眉之急，如此才能現出本宮民如子！”

“是是是！”

段子興張的著虛汗，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想去哪？”

太子道；“哪的災民最多？”

段子興想也不想道：“姑蘇鎮。”

太子面無表道：“那就擺駕姑蘇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