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隊一出現,立刻引起了姜辰的注意,在觀察了片刻后,他角掀起一抹冷笑。
魚兒到底上鉤了。
“發現什麼了嗎?”
他手遙指,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段子興那眼睛一掃,一臉晦氣的樣子,不耐煩的道:“送葬隊,這有什麼好看的。”
“不。”
姜辰搖頭道:“這支喪葬隊伍不一樣。”
段子興興趣缺缺,沒好氣的道:“哪里不一樣?”
姜辰道:“你看這些披麻戴孝的,怎麼是清一的男子?”
段子興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死者生的兒子多,因為家里窮困,都沒有娶上媳婦唄。”
“窮困?”
姜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這位知府大人還真是一個草包,不過這也跟大朝選拔員的制度有關。
考的都是四書五經,選出來的都是文人,而不是能人。
“如果真是窮困人家,用得起這麼厚的棺材嗎?”
他提出質疑。
“這……”
段子興張口結舌回答不上來,那口棺材確實很不一般,不但塊頭大,其重無比,四個壯漢推著木板車方才能勉強前行。
沒有一百兩銀子想都不要想。
“對啊!本怎麼沒想到。”
他拍著腦門,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隨即兩手一攤,撇道:“這咱們也沒關系啊!”
“不!”
姜辰斷然道:“很有關系。”
段子興眉聳道;“有什麼關系?”
姜辰悠然道:“如果本爺猜的不錯,這口棺材里存放的不是尸。”
段子興:“那是什麼?”
“銀子!”
姜辰微微一笑,道:“隆昌銀號丟失的臟銀!”
“嗯?!”
經過這麼一提點,段子興的臉變得極為彩。
“本明白了,利用辦喪事,用棺材運送臟銀,好計策!好心機!”
他都忍不住拍案絕,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Μ.166xs.cc
今天若不是姜辰在這里,恐怕這些人就堂而皇之的把銀子運出去了。
畢竟,死者為大,就算盤查的再詳細,也沒有開棺驗尸的道理。
“小的現在就去查驗明白!”
緇捕頭臉上出后怕之,要是讓這條大魚跑掉,自己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頭了。
他快速了下了城樓。
“小心點!”
姜辰謹慎的叮囑,聽說倭寇里有浪人,刀法凌厲,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
他給杜開、邢世良使了一個。
兩人立刻領會,如飛般下城樓去了。
“姜先生,咱也去看看?”
段子興臉上出喜,多日的焦慮一掃而空。
這一聲先生他的心甘愿,覺此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心思縝,察秋毫!
“好。”
姜辰爽快答應下來。
城樓門口,緇捕頭把看守大門的兵丁全部集結起來,浩浩幾十個人就沖了過去。
送葬隊的人似乎都嚇住了,一個個停住腳步,嗩吶都忘記了吹。
“媽的!一看你們幾個就是不孝子!哭的那個虛假意,我懷疑死者是被你們幾個逆子給弄死的,本要開棺驗尸!”
緇捕頭一副兵樣子,罵罵咧咧的截住了送葬隊。
“兄弟們,給我打開!”
他大手一揮,直接招呼衙役行。
送葬隊中的幾名男子臉驟變,幾乎同一時間攔在了棺材前面,眼睛森冷的像是毒蛇。
“媽的!刁民!”
緇捕頭然大怒,橫眉道:“不讓開棺?分明是做賊心虛!”
他扣起大帽子來,堪稱行云流水。
“大人,誤會!”
有人摘了喪帽,出一張驢臉,看上去四十歲出頭,紫紅的皮,在臨安城十分罕見,不像是本地人。
他手從懷里出一錠銀子塞了過去。
“爺,行個方便!”
“會來事啊?”
緇捕頭掂量了一下銀子,然后不留痕跡的揣懷中,翻臉就不認人,怒罵道:“特麼來這套!本接到舉報,有逆子謀害親生母親,準備運往城外安葬!”
“今天非開棺驗尸不可!”
他正義凜然。
“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紫紅皮的中年人道:“這棺中死者是小人的親兄弟,不是什麼老母親!因為來臨安做生意,水土不服染病死了,剩下的這些人,都是我的隨從。”
“人兩張皮,你說了不算,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緇捕頭搐了腰間的佩刀,用刀拍了一下紫紅皮人的臉,冷笑道:“再敢阻攔,一律按殺人犯論,格殺勿論!”
“這……”
紫紅皮的中年人臉上帶著為難之。
在猶豫了片刻后,竟然主回頭道:“都還愣著干什麼?難道要讓爺親自手嗎?咱們還是識相一點,自己開館自證清白的好!”
攔在棺材前的十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后一個個都讓開了。
四名大漢站在棺材頭,用力一推。
厚重的棺材蓋被緩緩推開了一小半。
不知道是什麼木材做的,僅僅是挪一點而已,就累的四名壯漢氣吁吁。
“爺請看!”
紫紅皮的人躬,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這倒讓緇捕頭愣住了,他一個箭步跳上了板車,往里面一看發現確實躺著一個三十多歲男子的尸,臉上還有幾片尸斑,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小人句句屬實,還請爺行個方便,讓我兄弟能夠土為安。”
紫紅皮的人一臉哀傷。
“這……”
棺中別說沒有銀子,連個像樣的陪葬品都沒有,本就不是姜辰判斷的那樣,緇捕頭不敢自己做決定,正要返回城樓請示,恰好看見段子興跟姜辰并肩走來。
他立刻湊了上去。
“大人,棺中只有一個死人。”
“什麼?!”
段子興一激,連滾帶爬的上了板車,著脖子往棺材里面看,然后出失之。
原本以為自己就要人贓并獲了,沒想到空歡喜一場。
姜辰也爬上棺材看了一眼,然后眉頭也跟著皺了下來。
難道是自己太多心了?
他環顧周圍披麻戴孝的男子,一個個神麻木,絕沒有半點哀傷之,本不像家里死人的樣子。
這讓他堅信,自己的判斷應該是對的。
可,臟銀在哪里?
緇捕頭拱手道:“大人,怎麼發落,還請您示下!”
“晦氣!”
段子興臉沉的跳下板車,氣急敗壞的擺手道:“死者為大,放行!”
“是!”
緇捕頭讓兵讓開一條路。
“多謝!”
紫紅皮的中年男子千恩萬謝,招呼隨從把棺材重新蓋上,然后在咯吱吱的車轅聲中出城而去。
姜辰著送葬隊,久久無法回神。
“疑心生暗鬼,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段子興有些怨念的道:“棺中本就沒有臟銀,這伙人只是普通的商旅,姜爺,現在你讓本怎麼辦?”
他失之下,把先生的尊稱又改了爺。
姜辰依然著城門方向失神,覺得自己了什麼,但就是想不起來。
“這幾個外地人也特麼的邪門,運送尸當然撿薄皮棺材了!這麼笨重的棺槨,如果要運回家鄉安葬,不知道要花費多力氣!”
段子興怪氣的罵道:“真是一群白癡!”
他這是在指桑罵槐,不敢對姜辰撒氣,只好沖著剛才那幫外鄉人來。
“笨重的棺槨……”
姜辰如遭雷擊,瞬間抓到了自己的點,急聲道:“咱們上當了,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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