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在哪里？

當段子興拋出這個問題之后，姜辰出一個有點嫌棄的表。

若換杜開問這樣的白癡問題，早就被他一掌扇飛五丈遠了。

“既然沒有運走，當然還在城里！”

他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段子興一陣欣喜若狂，只要銀子能追回，他就可以差。

可姜辰下面一句話，直接給他潑了一瓢涼水。

“不過，現在就不知道了。”

“畢竟已經過了十日，有足夠的時間想辦法往外運銀子。”

他著下，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段子興眼前一黑，差點沒厥過去。

“應該不會。”

就在這時，緇捕頭開口了，道：“案發的第二日，我就已經安排手下人嚴搜查每一個出城的行人，一個蒼蠅也別放走，如果攜帶大量金銀，絕對瞞不過兵丁的眼睛。”

段子興眼睛一亮，重新燃起了希。

姜辰著下，抬頭道：“這位捕頭大人如果你是浪人倭寇，臟銀還在城中，你會怎麼做？”

緇捕頭想也不想道：“當然是找機會把臟銀運出去，然后遠遁千里，好好過下半輩子。”

“找機會？”

姜辰低聲喃喃，心里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拍案而起道；“我們何不給倭寇一個運銀子的機會！”

“啊？”

段子興與緇捕頭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倭寇浪人如果刻意藏，咱們就算把臨安城翻過來，也不見得能找到對方，但只要給他們一個運銀子的機會，這些人就會主跳出來。”

姜辰沉聲道：“到時候，一網打盡。”

段子興皺眉道：“可怎麼樣才能讓賊人主跳出來呢？”

“是啊！”

緇捕頭也一臉懵，只要賊人又不傻，就不會主冒頭，往刀口上撞。

“這很簡單。”

姜辰聳聳肩膀，輕巧的吐出兩個字：“結案。”

段子興與緇捕頭面面相覷，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賊人沒抓到，臟銀沒有找到，怎麼結案？

姜辰看兩人的表就知道心里在想什麼，一時間非常無語，跟笨蛋說話真是費勁，都掰開了碎了說，居然還不能領會。

“派兵出城，隨便找一窩山賊、土匪什麼的，然后全部押回城，之后張告示告訴臨安城所有人隆昌銀號案子破了。”

“銀子追回了一部分，賊人已經全部伏誅！”

“然后把街上巡邏的衙役全部撤回來，加幾個城門的防守，做到外松。”

他著眉心，說的嗓子都冒煙了。

“這個主意不錯。”

段子興忍不住擊節贊嘆，隨口苦笑道：“可關鍵，倭寇浪人能信嗎？”

“為什麼不能？”

姜辰瞪眼道：“大朝的員為了差，保烏紗，張冠李戴的事干了？！”

“呃……”

段子興臉皮微紅，支支吾吾道：“就怕東瀛浪人，不懂我天朝上國之文明。”

“放心。”

姜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浪人不懂，狗子懂。”

他敢肯定絕對有投敵叛變大子民引導，不然倭寇浪人絕對不可能對隆昌銀號進行準作案。

……

殘如，照的大地一片彤紅。

臨安府大門口，數十個兵丁押著一群人城，后面還跟著幾輛馬車，上面裝著刻著隆昌銀號封條的大箱子。

這立刻引來無數人的注意，很快沿街滿了人。

“知府大人明察秋毫，斷定是太歲山上的匪徒洗劫了銀號，于是派我等去圍剿，果然起獲了臟銀！”

緇捕頭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宛如凱旋而歸的英雄耀武揚威。

他以為自己除暴安良，能迎來一片喝彩，沒想到是一群人的咒罵聲。

“明察秋毫個屁，快把我那瘸的兒子給放了！不然讓我這老婆子怎麼活？”

“真是造孽！鄭屠夫可是好人，你們把他當賊抓了，是想讓全城百姓吃帶豬嗎？”

“我呸！這里面指不定有多被冤枉的呢！”

民怨沸騰，不人破口大罵。

緇捕頭一陣尷尬，覺后背生疼，脊梁骨都快被斷了，但還是著頭皮游了一大圈，方才把所有賊人賊贓押回衙門之。

當天，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臨安城。

大街上巡邏的衙役兵丁消失了，當初被抓的人也陸續放回了家，崇然一副海晏清平的景象。

“每一個出城的人，都要嚴搜查！不允許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如果不小心放走了倭寇，讓臟銀運出城，全部提頭來見！”

緇捕頭在班房里厲聲訓話。

而在不遠大堂上，一對老正在作別。

“網已經布下，只等魚兒上鉤了。”

姜辰瀟灑的揮揮手，道：“不用送了。”

他說完就揚長而去。

段子興惴惴不安的目送對方離去，只盼著這個紈绔算無策。

三天時間，轉瞬即過。

城門樓上，一個穿服的人滿臉沉的走來走去。

段子興著急上火，上起了一個大燎泡！

結案請功的折子已經遞上去了，巡催促把賊人連同臟銀速速押解到金陵。

可他把這條鈞命了三天，倭寇浪人連個影子也看不見。

這一招引蛇出，似乎玩砸了。

現如今，怎麼跟上面代？

“姜爺還沒來？”

段子興停下腳步，問向了旁邊的一名衙役。

他今日親自登上城樓，仔細的觀察每一個出的人，可一個可疑的都沒有。

“來了。”

就在這時，遠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只見姜辰緩步登上了城樓。

他還帶著兩員大將，杜開、邢世良。

前者是他的形影不離的跟班，后者則是這場引蛇出的支持者之一。

那些從城外押進來的土匪，全部都是鹽幫子弟，他邢世良的屬下。

“你可算來了！”

段子興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張就開始抱怨：“倭寇浪人是不是早就把銀子運出來了？所以引蛇出才引了一個寂寞？”

“……”

姜辰無言以對，你問本爺，本爺問誰去？

是那天你的緇捕頭信誓旦旦的保證臟銀沒有出城，所以才設下的這個計策。

“如果今天倭寇浪人還不現，還請姜爺兌現諾言，先掏個幾十萬兩銀子讓本差！”

段子興都快哭了，咬牙道：“要不然，本實在沒辦法跟上面代！”

“行，沒問題。”

姜辰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只要知府大人肯寫欠條，肯給利息，他又有什麼可吝嗇的？

“這幾天真的沒有可疑之人嗎？”

他一轉頭，目投向了捕頭。

“這……真沒有！”

緇捕頭堅定的搖頭。

“不應該啊！”

姜辰忍不住大皺眉頭，喃喃道：“難道臟銀早已出城？而作案的倭寇浪人也以遠遁千里……”

他話剛說到一半，突然間聽到了吵雜的嗩吶，站在城門樓子上往遠看去。

只見一支送葬隊，正在向這里行來。

木板車上，放著一個厚重的棺槨，太龐大了，比尋常百姓的薄皮棺材大上四五圈，看上去十分的沉重，得青石板咯吱吱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