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段子興如遭雷擊,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怕姜爺誤會?
尊貴如胭脂虎,在做一件事之前,居然會在意一個賤民的。
若不是親耳聽見,真的難以讓人置信!
“這……”
他被震驚到無以復加,心更是深打擊。
從史到欽差,再到胭脂虎,為什麼一個個都對姜家豎子如此看重?
自己為臨安知府,好像沒有這個賤民的照拂,就壁,竟舉步維艱!
“此子何德何能?!竟致這麼多人鬼迷心竅!”
段子興仰天長嘆,滿臉不憤。
“本縱然辭不做,也不會去向此子搖尾乞憐,在姜門之下當一走狗!”
他咬牙切齒,立下誓言,同時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求人不如求己!
不是還有五天時間嗎?著屬下破案就是了。
啪!
知府衙門,驚堂木險些被摔碎。
堂下一群捕頭衙役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出。
“查!給本仔細的查,一切有可疑人等,都要仔細查問!”
“一天不出結果,就罰一個月薪俸。”
“本如果被摘了烏紗帽,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通通給我滾回家抱孩子!”
段子興大發雷霆,下了死命令。
捕頭衙役各個面帶愁苦之,他們的薪俸本來就的可憐,還要養活一家老小,一天查不出就罰一個月?
最多三天,大家都要喝西北風。
“還愣著干什麼?”
段子興豎起眉,大怒道:“還不快去查!”
一群捕頭衙役立刻鳥作散,紛紛抱頭鼠竄。
這一日,臨安城的大街上風聲鶴唳,巡街的兵明顯多了起來,各個面帶狐疑之,被盯上的人無不心里發。
某個鋪,屠夫刀法嫻,剛宰了一頭豬,可還沒來得及燒水拔,上就被戴上了鐐銬。
“大人,為什麼抓我?”
“為什麼你心里最清楚!心狠手黑,刀法凌厲,隆昌銀號殺人劫銀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大人,我家祖傳三代殺豬。”
屠夫都快哭了,老子干的就是這個,每天都宰豬,刀法能不嫻?心狠手黑更扯淡了,心慈手能干這行嗎?他立刻起了撞天屈。
“踏馬的廢話!能殺豬就能殺人!”
幾個捕快罵罵咧咧,直接把屠夫給鎖走了,讓一群等待買看的莫名其妙。
某條街道上,一個跛足的人正在走路,脖子上突然被套上了鐵索。
“大人,您這是干什麼?”
瘸子嚇得抖若篩糠,完全沒想到自己好哈的走路,竟然遭到這無妄之災。
“本懷疑你跟隆昌銀號的案子有關,廢話!跟我走一趟!”
“大人冤枉啊!”
“狗屁!都說駝子心狠,瘸子手黑,你滿臉兇相,還敢說冤枉?本覺得你嫌疑很大,指不定還是主謀!”
“我……我……我真冤枉,你有什麼憑證?不能冤枉好人啊!”
“老子沒說清楚嗎?瘸子手黑,你這條瘸就是鐵證!再嘰嘰歪歪,老子把你那條好也打折,快走!”
衙役不耐煩起來,上去就掌摑,打老實了,拉著鐵索就往衙門里拽。大風小說
……
僅僅三天時間,就有上百人被關了大牢,嚴刑供之下,線索上千條。
但怎麼作案的,臟銀在哪,卻沒有一個人能說明白。
段子興雖然無能,但還不算昏庸,看過卷宗之后,從狂喜到失,再到憤怒,連忙把緇捕頭來,罵了個狗淋頭。
“胡作非為!若不是正值用人之際,本恨不得殺了你!”
他氣急敗壞的把卷宗全部丟到了屬下的臉上,歇斯底里的吼道:“本讓你破案,你就是這麼糊弄本的!”
眼珠子都紅了,滿臉殺氣!
緇捕頭嚇得跪伏在地,滿臉惶恐愧,道:“大人息怒,案已經有進展了。”
“哦?”
段子興神一振,忙問道:“什麼進展?”
緇捕頭道:“我請了一位江湖上的朋友來驗尸,是他看出了一些眉目。”
段子興眉頭微皺,道:“江湖?”
緇捕頭低聲道:“是鹽幫中人。”
“不管是什麼人,本只要線索,只想破案!”
為朝廷命結匪類乃是大忌,但此刻的段子興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誰能幫他破案,誰就是他的親爹,忙問道:“此人在哪里?”
緇捕頭道:“我這就去請。”
他轉告退,盞茶的功夫后,與一位相貌堂堂三十余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赫然的鹽幫二長老邢世良。
“江湖草莽,拜見知府大人!”
邢世良不卑不的抱拳,并沒有行下跪這樣的禮節。
段子興也并沒有在意,只要能幫忙破案,讓他磕頭都可以,客氣的道:“英雄發現了什麼線索?”
“死者刀傷狹長,不似尋常兵,并且鋒利無比。”
邢世良坦言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倭刀。”
“倭刀?”
段子興臉微變,有倭刀就代表有倭寇!
江南道靠著海的州府,屢屢有東瀛浪人登岸洗劫村莊,但朝廷也有派兵圍剿,這些人從來不敢踏腹地半步。
臨安城中竟然有倭寇,這事非同小可。
“是的!”
邢世良拱手道:“所以在下推斷,應該是倭寇所為!”
“這……”
段子興大頭疼,民間傳言,這幫倭寇披頭散發,來無影去無蹤,猶如妖魔,倭刀之利,非一般人能抵擋,只依靠知府衙門的這幾個捕快,就算找到了對方行蹤,也只是送死而已。
城外到是有黑林軍,可這不是倭寇大部隊,幾個散兵游勇,只能算是‘賊’而已。
胭脂虎拒絕給自己求,八也不會管。
如果上折子搬兵,時間上又來不及。
“英雄在鹽幫何職?”
他打起了眼前人的主意。
邢世良謙遜道:“不才,只是一個小卒而已。”
段子興就憑這份氣度就斷定,眼前人必然是個首領之類的人,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英雄可否幫忙一起緝拿倭寇?如果破了此案,本就上折子為英雄請功,到時候某得一半職,萌蔭子孫,遠比混跡江湖的好。”
“在下只是鹽幫一小卒,幫不上大人什麼忙的。”
邢世良想也不想的婉拒,他跟緇捕頭有,看著對方的面子,這才來衙門一趟。
至于為朝廷出力,本不在他考慮范圍之。
開玩笑!
當了朝廷的鷹犬,也就等于在鹽幫除名了。
段子興有些不甘心的道:“英雄,既是倭寇作案,那就是關乎民族大義了,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同胞被外賊欺辱?只要是熱男兒,就該義不容辭啊!”
“呃……在下確實無能為力。”
若不是一般的小年輕,聽了知府大人這番關乎民族大義的話,說不定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但邢世良乃是老江湖了,可以說非常的冷靜,抱拳道:“大人如真覺得力有未逮,我知臨安有一大賢,大人可往求之!”
“什麼大賢,沒聽過!”
段子興覺得此人是在推,道:“比英雄你如何?”
“不能比!不能比!”
邢世良連忙搖頭,自愧不如道:“我與之相比,如螢火比皓月,駑馬比麒麟,十萬八千里!”
“可是真的?”
段子興立刻來了興趣,宛如抓住救命稻草道:“此人是誰?”
邢世良拱手道:“姜辰姜先生!”
嘶!
段子興直嘬牙豁子,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奔騰。
柳暗花明,怎麼還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