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聽著外面了十幾天,依舊不敢讓牽馬的奴才放繩子的聲音,對著胤礽嘆道:“皇貴妃乃宮中最惜命之人。”
胤礽悶笑兩聲,道:“姨母不過謹慎而已。”確實惜命,姨母夢想是長命九十九。
“你姨母這人,朕有時候也鬧不明白,說膽小兒吧?有些時候又出奇的膽大,甚至不管不顧,將命安危完全忘了。說膽大,但你瞧瞧,如今這架勢……”康熙聽著明萱在外面不斷慢些慢些的聲,開口道。
胤礽低著頭,他心中明白。
姨母好幾次大膽,都是為了自己。其他時候姨母都最是惜命,那麼吃,為了養子,卻克制那麼久。
康熙也就說了兩聲,并沒有人下去阻止。
騎了十幾天,每天半個時辰,明萱可以磕磕絆絆騎在馬上小跑,至于策馬奔馳……自認為這輩子都不可能。
巡幸蒙古回去,就是太子講學,甚至康熙還設立了一個環節,百問答,出什麼題目康熙也不管,因為他對兒子有信心。
胤礽倒無所謂,雖說是不管對方出什麼題目,可大致范圍還是有的,他很自信。
但是胤褆聽說后,卻嚇得不敢出現在康熙面前。當著師傅的面錯就錯了,可是當著文武百宗室功勛們……想想就可怕。
至于總是見針讓他讀書的納喇容若,胤褆也是努力躲避著。他認命了……不想做太子了,所以對讀書的事,也就看開了。
對于學習,胤礽向來都是認真的,為此哪怕在路上?明萱學騎馬是為了打發時間,可是胤礽騎馬邊卻有師傅指正,就連學業也沒有一日中斷,看的明萱好不心疼。
不騎馬了,時間就閑了,馬車晃悠的看話本兒都頭暈,明萱就開始折騰給胤礽燉個湯。
好在初春還有些寒氣,在馬車上安一個小爐子,從早到晚咕嘟咕嘟……香氣四溢,還能保暖。
“真好喝,日后……”若是穿越回去,覺開個藥膳館都能養活自己了。明萱喝著自己煮的湯慨道。
當然這只是想想,如果真的要開藥膳館,可能還需要一個幫自己理食材的廚?
“李廚這個量把控的比劉佳廚好一些。”烏蘭也在一旁喝著湯,然后對明萱笑道。
明萱喝一口湯,默默地加一句,也許還需要一個準標注各種用料的菜譜?
明萱‘燉’的湯還是很歡迎,胤礽跟抹了一樣,各種不重樣的夸贊令明萱眉開眼笑。
胤禛看著太子哥哥,默默地低頭喝湯,不吭聲。因為他實在嘗不出跟廚燉的有什麼區別?
只是一細想,娘娘又不是廚子,做這樣已然是很難得的。于是對外還是盛贊的。
有了太子跟四阿哥夸贊,偶有朝臣看到康熙喝湯的時候也能喝了大半,為此巡幸隊伍無不知道皇貴妃娘娘廚藝了得。
雖然明萱自我覺良好,可突然被人這麼夸,瞬間就清醒過來。
胤礽在明萱邊最明顯,姨母清楚的自我認知影響了他。為此在朝臣夸耀自己的時候,清楚的明白并非自己做到了極致,并非他們所盛贊的那樣,而是因為自己是太子。
張英跟李地兩個漢臣原本一開始,最是不愿意被困在宮中教導太子的,畢竟未來如何,沒人敢保證。但如今,兩人都希他們教導的時間能更長一些。
“不跟詩人比作詩,不跟匠人比手藝,孤只要了解這些,就足夠了。”路上,納蘭容若詩興大發,揮筆寫下數首好詩,當有人提出讓胤礽作詩的時候,胤礽直接笑道。
康熙看著兒子帶著稚氣的臉,揚眉道:“就是,咱們不跟他比。”
張英等人悶笑不已。
納蘭容若咳嗽了一會兒,尷尬回道:“奴才不過就麼一個本事,哪里敢跟太子比?”
“納蘭大人過謙了,你的詩,皇貴妃姨母都說好的。”太子聞言笑道。
原話是,詩是好詩,人不咋地?說是惡人吧?談不上。說是好人,也不算。
納蘭容若標榜對自家福晉一往深,可在外面又有別的紅知己。
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不知道說的是哪個人?
青梅竹馬的表妹兼福晉,還是養在外面的紅知己?
關鍵是,這不過是文人看來尋常的風流韻事。但是他自己卻不了這種的折磨,讓自己的子日益敗落。
姨母說這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心中期盼明正大,希自己是一個高偉之人。但是不管是生活還是場,或者是家族,都讓他不由己的同時,一邊自我厭棄,一邊又在同流合污,然后活的很累。
對于姨母的說法,胤礽是認可的。
因為從兄長的只言片語中,胤礽還是知道納蘭容若想讓胤褆打敗自己,從各方面。結果因為沒的可能,把自己氣的半死。
胤礽將自己的分析說給康熙聽的時候,康熙沉默了很久,才道:“你說的沒錯,容若確實是一個矛盾的人。”
年的納蘭容若一腔熱,眼中有彩,偶爾反駁自己,康熙從沒有因此跟他生過氣,反而覺得親近。但是慢慢的,這種彩就沒有了,變得還不如曹寅……
康熙偶爾回憶從前,可是自己邊的人變了一茬又一茬,留下的也就梁九功這個老貨,如今又加上皇貴妃。
“奴才?奴才變了啊!”康熙指著梁九功,難得說了一句好話。結果梁九功立馬驚恐的反駁道。
康熙詫異道:“說說,你都變了什麼?”
“奴才從前什麼都得自己來,對誰都得點頭哈腰,幫皇上辦個事兒,什麼都得自己盯著,荷包里比臉還干凈。如今奴才只要吩咐,一堆人給奴才賣命……而且……奴才有房有鋪還有地……還有養老銀子!”梁九功驕傲道。
胤礽抿笑了。
梁九功跟著道:“從前奴才想伺候皇上,還得給邊人塞銀子,才能在皇上面前臉,現在都是別人給奴才塞銀子,奴才還不答應。甚至就連……朝中重臣跟奴才說話,都是親切的很。”
“你個老貨,還收賄賂?”康熙瞪著梁九功,罵道。
梁九功也不怕,看著康熙一臉驚愕道:“明明是您說的,別人給銀子就讓奴才收著的。讓奴才收錢不辦事兒不是嗎?”
康熙聞言,想到確實有這回事兒,就又問:“有房有鋪還有地,是不是過幾年媳婦孩子都有了?”
“那沒的可能,奴才沒有讓人懷孕的功能,養人對方也不會對奴才真心,費錢又費心,劃不來。養孩子就更沒可能了,養兒防老,奴才有皇上,也用不著別人給奴才養老送終。”梁九功認真解釋道。
前幾年確實有人給自己送人,家里的侄子侄都想要過繼到自己名下。但皇貴妃的一席話點醒了自己,干嘛花錢給別人養老婆孩子?
想想也是,自己又沒有那功能,整日待在宮中,也花不了太多銀子,留著養老錢就夠了,其他……還得有命貪。
梁九功這幾年確實沒讓康熙失過,也沒什麼事兒瞞過康熙。
康熙心中一,再看著梁九功低頭在那里收拾折子,臉上出了笑意。不怕他貪,就怕他沒底線,這奴才倒是實誠。
梁九功抖著手,收拾完折子,然后坐在馬車的一角閉著眼睛假寐。
皇貴妃娘娘說過,跟聰明人比心眼兒,除了自己騙自己,還能騙得過別人?看看為自己的幾個小謊言付出了多?
梁九功低頭揚,心中無比慶幸自己再要走錯路的時候,遇上了這個‘好朋友’。
當然如果這個‘好朋友’能在出點兒狀況,就更好了。
正想著,就有有人過來說,皇貴妃那邊兒出事兒了……梁九功連忙就起了。
明萱也不想出狀況的,但是這并不由。
只是在聽到娜布其說起“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首詩的時候,慨了句,怎麼就一雙人了?
歷史上的真實況明萱不太記得了,可如今的現實是納蘭容若收了個外室養在外面。聽說納蘭容若很喜歡這個外室,但因為那是漢,所以納蘭明珠不許進府。
為此父子倆之間還爭吵了一番,還是納蘭容若的福晉病倒,差點兒沒了。納蘭容若自己傷心不已,提筆寫出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詩句,那姑娘才沒能進府。
因為宮里宮外都傳遍了,甚至太皇太后也說這人有些拎不清輕重,還讓明萱召納蘭容若的福晉進宮說過話。
明萱的認知中,那就是一個的毫無攻擊,眼中有著淡淡憂傷的病人兒。
就是閑聊,但是娜布其是個膽兒的,看見了不遠的納蘭容若,沒等明萱阻止,就直接問了出來,結果他就吐暈倒了……
明萱直接傻眼!
“這是怎麼了?不能說嗎?”明萱拽著康熙的袖子,低聲道:“……臣妾錯了,臣妾閉,日后絕不對評價任何人了。”
就那麼直愣愣的吐倒下,真的很嚇人!
康熙看著張的手指,安道:“不管你的事兒。”罪魁禍首娜布其早就跑了。
“有些事他自己想不開,那就是自尋死路。”康熙并不明白納蘭容若的想法,后宮這麼多人,康熙并不了解納蘭容若的別扭,只是覺得這人特別的擰!
“可是納蘭大人如果……一直這樣,豈不是兩個子都辜負了?”自我逃避,最后萬一掛了,他的福晉跟外室,還有孩子,豈不都了依靠?明萱只覺得納蘭容若的觀,的只有他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娜布其:納蘭大人,你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是跟誰一雙人呀?
納蘭容若:所有人都在嘲笑我,我只是犯了普通男人都會犯的錯,深著表妹,卻被外面的花兒迷了眼。
明萱:恍恍惚惚驚驚愕愕……本宮不太明白人世間的□□……
梁九功:想讓奴才繼續做朋友,請娘娘出點兒意外吧!奴才心累……
ps:文中的納蘭容若不代表歷史中的那位,只是作者自己的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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