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的心事藏得很好，不過淑妃想看出來，倒也不是那麼艱難。

某種意義上淑妃和三九才是最像的。兩人同樣是寡婦出，同樣有野心有能為，同樣為再嫁之事猶豫過。

淑妃不如三九漂亮，也沒有三九的富的闖經驗；可是淑妃從出生到兩次嫁人到當上娘娘，都在頂級的豪門里打轉，比三九見識了更多藏的人心。而三九卻是個不那麼喜歡藏著掖著的人，淑妃看穿三九的心事，輕而易舉。

三九與淑妃禮了一禮，跟著淑妃就去了花園中。

淑妃年紀將近五十，因保養得以，看起來不顯歲月，依然潤如玉。

“你在懼怕婚后的生活嗎？擔心它不像你想的那麼好？怕青雀兒答應的事做不到？”

青雀就是三皇子的小名，淑妃在三九跟前如此說道，可知是真的把三九當了自家人。

三九低低回道:“不敢，也不是。妾無懼未來，更不怕發生變化。”

淑妃微微吃驚，不過一轉念就懂了:“因為穰侯？難道你還心系他不？”

“豈敢。妾視穰侯，正如兄長一般。是心系，卻無私。”

“我信，你們家穰侯什麼都好，就是沒開竅……就算有人說和他有什麼，也沒人信啊。”淑妃對穰侯印象很不錯。這個男人長得俊，卻老實，家資深不見底，很帝后的喜歡卻又是純臣，和他走得近又能得好，又能顯得自己沒有謀私，實際上卻又巧妙地通過各種關系頗聯絡上了些重臣。

三九笑道:“娘娘明鑒。”

“不過……我也聽說了另一件事。”

侍從們在花園里修剪著花枝，淑妃攔下其中一個，從被剪下來的花枝里挑了幾枝芙蓉花苞、幾枝荷花花苞，分了一半與三九，另一半給自己的宮拿著。

“我聽說，皇后娘娘有意想為城公主和穰侯做個，皇帝陛下也是愿意的。只可惜……怕這事兒難，因為穰侯他畢竟和楊太傅、吳相公鬧得太難看了。所以，陛下就有點兒猶豫。你說你對穰侯像看哥哥一樣，那你知道你哥哥是怎麼想的麼？”

三九就沒什麼言語了。早在城剛到金陵不久，就敏銳地覺察到了城公主和李咎之間有一種非常奇妙的氛圍，就是別人很難足、很容易就會被排斥出去的氛圍。

不過城斂而李咎呆木，所以這種愫很難被點破。

“你可能不解風是以看不出來，我是過來人，我看得明白，穰侯未必無。只是事兒是真的難辦。穰侯沒有跟腳，到現在都不知他是何方人士，他又無無求，拿不住他的肋。他在江南威又那麼高，陛下此時他敬他，未來還真不一定。下一任皇帝會待他如何，就更不知道了。”

三九回說:“娘娘費心想著。想來老爺事無不可對人言，陛下和幾位殿下都極有懷和能為，當不至于此。”

“人呢，要未雨綢繆。以后的事，現在做不得準。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愿意三兒討你做媳婦麼？就是因為你既有一心走到底的決意，又要萬事先退一步的思量。這份智慧真的很難得。本宮覺得，李伯休缺個永遠站在他邊的靠山，缺個能在將來為他張目的前哨。有些話我不能說，只能這樣提點。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三九自然聽明白了。淑妃的有兩個意思，一是為了李咎的將來考慮，他和皇室聯姻是最好的選擇。以城的盛寵，在皇帝、皇后活著的時候，李咎絕對安全，甚至會比大多數皇子都安全。二……還是為了李咎的將來考慮，如果了王妃，自然能和李咎形互相保全的關系。

不過話不能都聽淑妃一個人說了，淑妃一個后宮妃嬪，為李咎想那麼多做什麼？

淑妃的意思反過來聽，就是想給三皇子找些幫手。如果皇家和李咎真的聯姻了，李咎立刻雙侯加直奔超品，還有城這個頂級明珠為妻子，獲得帝后的保全。而作為李咎的前屬，和李咎的牽連早已不能割裂，自然能把這麼一個分量極重的人拉攏到三皇子的陣營里來。

如果說現在有一個人希李咎和城的事兒了，恐怕這個人除了淑妃不作他人想。

然而三九必須說，對李咎而言這確實是最好的況。

不僅是淑妃言外之意的兩重好，還有一重含的好——現在幾個皇子中，和李咎關系最好、最信服他、和他志向更接近的正是三皇子，幫三皇子，未嘗不是幫他自己。

三九和淑妃都是聰明人，電石火之間兩人已經用含蓄委婉的語言把各自的考量代得一清二楚。

淑妃知道聰明兒媳和重量級臂膀都穩了，三九知道怎麼給李咎設下保全，雙方對達的結果都很滿意。

不過三九還得先辦兩件事:從穰侯府辭職，和李咎待各種關竅以及搞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層家的意思。

這里淑妃點了頭，帝后無話說，城也一力推薦，三皇子的婚事就定了下來。

三九這時提出需得回去與李咎、幺娘割，皇后痛痛快快地就準了，還叮囑說:“你這去了，把后面接替的屬也來我瞧瞧。穰侯可是陛下放在心里的子侄，屬是穰侯的半個人在，必得我親眼見了才能放心。”

三九乖巧點頭:“是，妾記得了。”

“還有一件事，是咱們私底下說起來，我也就是個提法，你自己斟酌看妥當不妥當。那就是，讓穰侯認你做妹子。你們本有兄妹的誼，只差個兄妹的名分，你就認了穰侯為兄長，將來你在京城際，就再也不差別人分毫了。”

三九聽了尤可，一旁的淑妃是心里樂開了花。

淑妃攛掇三九與李咎攀親，卻還是有一些擔心三九真的與穰侯認了兄妹，了侯爺之妹，會引來皇后微詞。

不想皇后主提了——皇后提了，自然代表皇帝陛下也是這麼想的，那淑妃就沒什麼好擔憂，只剩下高興和喜悅而已。

淑妃跟在皇后之后叮囑了些“早些回來”的廢話，心滿意足地道了安。回去了還要認認真真地把前后上下各種人事財都理順，還要給兒子額外準備一份合適的出宮建府的財產，時間很張。

臨走之前看了城一眼，含笑對皇后說:“娘娘，想來皇子妃都能是再嫁之，國公夫人哪，侯夫人哪，也可以是吧？天家脈都是一樣，妾覺得，可沒有誰比誰更高貴更特別的。”

下了兩場雨，終于舒服了點兒

前兩天地面溫度得40+，心疼穿著防護服在沒空調的場地執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