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先前蕭元嬰口中所說的趙廷湖。
他在拜鬼王宮蕭林門下之后,習得諸多法,借助蕭林親自主持的一種極西儀式之后,修為境界大漲,如今已經是地仙三重樓境界,幾乎可以媲齊仙云。
如果說齊仙云和蕭元嬰是資質極佳的典型,那麼趙廷湖就是大機緣在的絕佳例子,拋開徐北游這個個例不談,趙廷湖的機緣之好,簡直是令人發指,差不多是出門就能撿到一本籍的地步。他一路走來,除了在徐北游手中小小吃虧一次,其他時候都是順風順水。
而且與徐北游不同,徐北游繼承了劍宗十二劍,意味著他要背負起劍宗的重擔,娶了蕭知南,又要兼顧大齊朝廷,一刻也不敢松懈,趙廷湖則不然,上沒有任何擔子,不必去擔負什麼,眾相伴,快意行事,優哉游哉,人間瀟灑不過如此。
這次燕州之行,是趙廷湖主請纓。因為他喜歡世地,越是混的地方,他越是容易渾水魚,就像這次拜鬼王宮,若非江南大,他怎麼會遇到蕭林,又怎麼會被這位當世大高手賞識,然后一舉登堂室
上得山來見云開,如今趙廷湖算是真正開了眼界,什麼鬼仙境界和人仙境界,無非是初窺長生門徑,唯有地仙境界才能算是登堂室。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剛燕州境,就遇到了蕭元嬰,兩人一路纏斗至此,雖說他的境界略微高于蕭元嬰,但無奈蕭元嬰是戰力更勝一籌的武夫,又是大齊郡主,不知會有什麼防寶,使他頗為忌憚,只能且戰且退。
平心而論,趙廷湖是那種極為討子喜歡的男子,嗓音溫潤,讓人覺如沐春風,此時從影中走出,角噙笑,一襲廣袖大袍,行走時大袖飄搖的神仙架子,落在尋常子的眼中,便是十足十的風流不羈。
只不過此時趙廷湖的臉上笑意并非是那種極為勾人的溫笑意,而是不加毫掩飾的冷笑。
若是換其他任何一個子,哪怕是互為敵對,他也不會如此自毀斯文,只是蕭元嬰這丫頭實在是個例外,在趙廷湖看來,這小丫頭雖然是個人胚子,但是還沒長開,材扁扁平平不說,脾氣還是又臭又,幾乎是不吃,先前毫不留地一拳砸在他的心口上,更是讓他倍火氣。
不得已之下,他遁這座鎮子,用了小半天的時間布下一座囊括了整座鎮子的陣法,這座陣法并非是用來敵的殺陣,也不是遮擋迷的幻陣,而是一座煉陣,他將這座鎮子里的數百男老生生煉化了先前所見的行尸走,然后再依仗這些行尸,打算在此地與魂不散的蕭元嬰分出一個勝負。
此乃鬼王宮,鬼王宮之所以被稱之為鬼王宮,除了蕭瑾假借當年鬼王的名頭之外,其中傳承的諸多也的確當得起一個“鬼”字。
就在此時,一道黑蛇激而起,蕭元嬰直接干脆地揮出一拳,將這條黑蛇打碎無數逸散黑氣,不過接著躍起的黑蛇綿綿不絕,足有數百之多,任憑蕭元嬰如何揮拳,都是殺之不盡,而逸散開來的黑氣在片刻之后又會重新凝聚,形新的黑蛇。雖說黑氣在這個過程中亦有稍許損耗,但是蕭元嬰在這等氣極重之地,氣消耗更快,如此相持一炷香的時間之后,
已經雙頰通紅,額頭和鼻尖上滲出點點汗珠,頭頂上更是有白氣升騰。
蕭家拳意修煉到極致,便可凝就當日蕭玄的天人不之,所謂不,在于無缺無之意,無論是還是氣機,都不會有毫外泄,蕭元嬰走的是蕭家拳意的路子,在踏地仙境界之后,魄小,傷不流,熱不流汗,此時被開始汗氣蒸騰,則說明已經無法做到無缺無,顯現頹勢。
事到如今,蕭元嬰只能選擇放手一搏,否則就只能是坐以待斃,只見猛地向前一步踏出,將整條街道震得猛然一晃,然后直接干脆了當地擺出一個蕭家拳意的起手式。
晃膀撞天倒,跺地震九州。
無數黑氣在這一刻驟然凝滯。
武道一途雖然被天上神仙視為小道,比不上道門五仙一脈相承的康莊大道,但如果不去說日后飛升如何,只說在人世間的戰力,武道還是要比五仙之道強上一些的,同境界之中,其他修士與武夫斗力,生死往往只在一個勝負手之間。
何故歸究底無非是魄二字。
若是以求長生的角度來說,魄的確是可有可無之,有則最好,沒有也不妨礙追求大道,但是以與人斗力的角度來說,魄就是至關重要的本所在了,許多人輕視魄修為,視其為愚頑蠢笨之道,然而就是這等愚頑之道,讓武修能屢屢能夠完越境而戰的壯舉。
蕭元嬰沒有用自氣機,只是單憑自魄,周關節轟然炸響,骨如同擂重鼓,聲音回不休,脊柱蜿蜒扭,咔嚓之聲不絕于耳,好似有一條孽龍藏于的背后翻滾。
接著,蕭元嬰全上下散發著幾如實質的氣,開始重重走拳,每一個作,都帶出呼嘯風聲,每一拳打出都蘊含諸般勁道吞吐震,扯周圍的滾滾黑氣,使其飄搖不定。只見一人出拳如同萬人一同出拳,一人踏步如同萬人一同踏步,一人之勢如同千軍萬馬,拳勢籠罩了整個院子,拳意直趙廷湖。
趙廷湖臉凝重幾分,卻仍有閑逸致,不急不緩道:“好一個五方帝拳。”
話音未來,蕭元嬰的形已經倏忽而,拳勢如雷。
致如白玉雕琢而的小巧拳頭轟鳴而至,瞬間破開重重黑氣,占據了趙廷湖的所有視線,浩大拳意籠罩八方四面。
趙廷湖毫不懼,只是一揮大袖,前陡然出現一道無形“帷幕”,蕭元嬰的這一拳便是重重落在這道“幕布”之上,拳勢雖重,但幕布飄飄,毫不著力,卻是以克剛,將的一拳徹底化解開來。
此乃趙廷湖從傅先生得來的一件防異寶,名為無相煙羅,有質無形,用來對付像剪刀一般的劍修可能有所欠缺,可用來對付像錘頭一般的武夫,卻有奇效。
趙廷湖角翹起,剛要展出勝券在握的倨傲,不過接著就是臉驟變。
蕭元嬰大喝一聲,“斑斕”
從趙廷湖的后躍出一道白影,卻是一只通如雪的白貓,一雙瞳子金熠熠,朝著趙廷湖一爪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