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違此誓，教我永生無樂！”

當這句話在孤小星心中出現的瞬間，就宛如是化作了一顆種子落在他的心田。

這顆種子，是道，也是劫！

孤小星的道，便是為一個更無憂、更快樂的人，但此刻他卻以自己此生樂立誓，這便相當于是道誓！

若他無法完這個誓言，那麼這個種子最終將會化作劫，一個讓孤小星永生無樂的劫！

一旁，莫許幽本以為孤小星會暴怒，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對方會隨時手的準備。

但出乎意料的是，孤小星看上去，很靜，靜得詭異！

反而就是這種靜，讓莫許幽心更加忐忑，看著孤小星，心中竟莫名生起了一……害怕！

所有的威勢全部收回，孤小星看上去似乎與之前沒有什麼變化。

但若是悉孤小星的人就會發現，在這一刻，他的眼中多了一曾經沒有的冷漠。

孤小星再次看向了莫許幽，道：“靈兒的事，以后我會解決，暫且不提，我此番來，是想說你。”

“說我？”莫許幽愣了一下。

孤小星點點頭，然后直視著的眼睛，說道：“你可知……你是誰？”

莫許幽瞳孔一，看孤小星的眼神也變了，但沒有開口。

見不說話，孤小星便繼續道：“我曾在朱雀神魂的記憶中，見過一尸，你與……很像，就宛如是一個人，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不是巧合。”莫許幽開口了。

“你看到的人，……幽攸妍，我的娘親。”

孤小星聞言一怔，隨即愕然。

要知道，孤小星從朱雀神魂中看到的那副畫面，可是在不知多萬年之前，他本以為莫許幽頂多是那尸的后輩，卻沒想到，會是莫許幽的親娘！

那這麼說，這莫許幽豈不是早已經活了不知多萬年了？

不對啊！

孤小星猛地回想起來，棺爺曾經說過，莫許幽也就一千來歲，這不是完全對不上了嗎？

似乎是看出了孤小星的疑，莫許幽眼中忽然多了幾分落寞，緩緩開口。

“確實是我娘親，在死后的無數萬年以后……誕下了我。”

孤小星無言，他曾經歷過死人夢，似乎死人在無數萬年后生個孩子，也說得過去……個鬼！

死人生下來的孩子，那還能是正常孩子嗎？

這下，反倒是孤小星看莫許幽有些瘆人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不，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相對的，我也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

孤小星將莫許幽倒映在自己眼眸中，深深看著，只是稍稍猶豫后，便開始說他所知曉的“一切”。

這個“一切”，并不包括孤小星自的一些。

比如說，道真靈奪舍之事，這幾乎是孤小星最大的，甚至連東方雨他都沒說，更不可能告訴莫許幽。

但除了自的一些外，孤小星幾乎是全盤托出。

就比如說九冥山的一些事，以及自己在朱雀神魂記憶中所看到的一幅幅詭異磅礴的畫面，真古仙界，摘日巨人！

甚至連那個死人夢，孤小星都一腦說了出來。

莫許幽一直聽著，沒有言，但卻越聽越是心驚，原來他已經知道了這麼多！

尤其是當最后聽到“恒是火，樊籠是爐，九天域是丹”時，驚訝的同時，眼中也出現了一抹悲絕之意。

直至孤小星終于言畢，莫許幽才幽幽嘆息，緩緩開口道：“你所說的，包括你的猜測，大部分都是真的。”

“在萬古歲月前，真古仙界與太古真界一樣，都是一個無盡廣闊，且繁盛的修真界……”

“你所見的恒大陸，名為真古大陸，乃是真古仙界的中心……”

“而毀滅真古仙界，毀滅真古大陸的，便是那摘日巨人……我的父親！”

孤小星雖然有所猜測，但聽到這個答案后，還是忍不住一驚。

果然，毀滅真古仙界的就是摘日巨人。

“他為何要毀滅真古仙界？”孤小星問道。

莫許幽看了孤小星一眼，道：“因為真古仙界，想毀滅他。”

這次莫許幽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當時的真古仙界，有一大陸，四道海。”

“而我的父親，原本只是第一道海中一個小宗門的弟子，后來因為一場機緣，他逐漸崛起，為了一代天驕。”

“可也正是那一場機緣，害了他！”

“傳聞，那是可以踏第四古境的機緣！”

聽到這里，孤小星都不免呼吸一滯。

第四古境，這是孤小星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在他的認知中，也就只有道真靈曾在第一紀元疑似到達這個境界。

而莫許幽的父親竟然能獲得如此逆天機緣。

“結果相信你也猜到了，第四古境，誰不心，當時的父親，堪堪踏第三古境，卻要面對四大道海的共同圍殺。”

“那一戰中，娘親戰死，無數族人戰死……”

“而到最后，父親才發現，那場機緣，是被人設下的……一個局！”

說到這里，莫許幽眼中的悲絕更深。

“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失去了一切以后，父親被設局之人以驚天手段奪舍，而那設局之人，一開始的目的，便是要毀滅真古仙界！”

“他稱自己……是劫！”

孤小星此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因為在那場死人夢中，孤小辰也曾說過，他是生滅，也是劫！

這兩者之間，很難不讓孤小星不產生聯系！

“但當時的父親，已經踏第三古境多年，設局人想要完奪舍也不簡單。”

“只是父親自知無力抵抗，便在最后，借路過的樊籠，想以真古恒火，煉制九轉還丹，以此來復活娘親。”

“可九轉還丹煉到一半，他才發現了娘親尸中的我……！”

“最終，父親沒有繼續煉九轉還丹，而是選擇了我。”

“母死亡，他便以道爐作胎盤，以恒為養，讓我在道爐中孕育千萬年……”

“最終，在師尊的幫助下，我得以有生！”

莫許幽看著孤小星，雙眸已紅，“這便是我從娘親尸的記憶中，所知曉的一切！”

孤小星深吸口氣，盡管信息量很大，但卻將一切都串聯了起來，這個關于真古仙界的往事，已經清晰呈現在他的面前。

只是看著紅眼睛的莫許幽，孤小星忽然覺得形似乎要比以往更單薄了一些。

但孤小星的心中并沒有什麼同可憐的緒，倒不如說，更多的還是同病相憐。

他們一個是從尸里爬出來，一個一寸香火幻化而，生來就了道真靈重生的爐鼎。

他們……都沒有選擇。

莫許幽緩緩閉眼，待到再睜眼時，眼中的紅，已經散去。

“至于師尊的事，我知曉的也不比你多，就得靠你到時候自己去問了。”

“守在樊籠之外的巨人是誰？”

“他的分。”

孤小星知曉，莫許幽這個口中的“他”，并非是的父親，而是那個奪舍父親的人！

無盡歲月都過去了，或許，父親早已經不在！

“不，他還在！”

倏然，莫許幽就如同是看穿了孤小星的想法一般，斬釘截鐵地說道。

孤小星直視莫許幽那堅定的目，這一刻他忽然知道為什麼對方那麼想要離開樊籠。

所謂的回家，恐怕就是回真古仙界去尋找的父親。

這無疑是極其愚蠢的決定。

樊籠離開真古仙界已有萬萬年，早已經不知游了多遠。

不要說莫許幽還能不能回得去，就算是回去了，父親還是父親嗎？

但偏偏就是這種愚蠢的決定，往往更讓人難以反駁。

飛蛾撲火，是趨于的天。

而人赴死，卻是遵從于本心。

莫許幽比誰都清楚此行之艱難，但依然義無反顧。

這便是與飛蛾本質上的不同，所以沒人可以阻止，也阻止不了。

“我們無法選擇生，但至可以嘗試選擇今生，我答應你，幫你破樊籠！”

孤小星站起，然后對著莫許幽深深一拜。

“靈兒與嫣然，這些年，有勞幽天照顧！”

說完，孤小星轉離開了這里。

莫許幽看著孤小星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錯覺，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母親記憶中，父親的背影！

剛走出塔樓，孤小星便見東方雨正現在門外，一臉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

“你不是去拜訪朱天嗎？怎麼跑到的塔樓里面去了？”

“進去就算了，還全方位隔絕，你可以啊，孤……小……星！”

說到最后，東方雨幾乎是咬牙切齒，明顯又想咬人了。

在的眼里，可不僅巧嫣然是狐貍，師尊莫許幽那也是半斤八兩！

可看著孤小星并沒有如往常一樣出心虛的神，反而是杵在那里就那麼看著自己時，這不讓東方雨怔了怔。

然后上前道：“說你呢，給點反應！”

孤小星咧一笑。

東方雨皺眉：“你笑什麼？”

“看見你開心。”

“跟我嬉皮笑臉！”

“嘿嘿……！”

“不許笑，跟我昊天城逛逛！”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朱天嗎？”

“為什麼？”

“因為……！”

“？？？”

兩人的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