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把他撲住，“不要！我瞎說的！”

孟君淮一邊攏住一邊還要護住就睡在一邊的小兒別被踢著，父倆熱鬧一團，玉引在旁邊看著想笑，又一笑就腰疼疼哪兒都疼。

就又笑又悠著勁兒，孟君淮不經意間掃見這表，一下就笑不出來了。

他拍拍和婧：“你去跟弟弟們待一會兒，父王跟母妃說說話。”

“哦！”和婧一應，又不放心道，“不許不讓阿晟哥哥來！”

“知道知道！”孟君淮噙笑把推走，折回來看看安睡著的孩子，抱起來給娘，自己又坐回榻邊。

玉引剛痛苦地把笑勁兒熬過去，擡眼就看見他一臉嚴肅。

“……怎麽了？”看得怔怔，孟君淮嘆了口氣，側臉在小腹上，手將攏住。

“幹什麽啊！”玉引一楞一楞的，腦子裏鬥轉星移地琢磨這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

朝中啦？錦衛的事料理得不順啦？老十又作死啦？

“苦了你了。”他眼眶一酸，忙一轉頭將臉埋了下去，隔著一層不薄的被子，玉引還是從他的反應看出，他是不是……哭了？

“哎……君淮？”覺得有點尷尬，又有點酸酸的，拍了拍他的肩頭，“沒事啊，我這就是一時的反應……養養就好了，坐月子就是為了養這個。”

孟君淮深吸了口氣，擡起頭：“這是咱最後一個孩子，說什麽也不能再要了。”

看了兩回，他算是看夠了。他不管在不在意這種痛苦，反正不能讓再來一次。

他便說：“咱該按按，該針灸針灸。實在不行……咳，我盡量不你！”

“君淮……”玉引一急，旋即有些心虛，“那個……阿祚阿祐不說，這回這個，這是我……”

孟君淮麵顯不解：“怎麽？”

覷了覷他：“這回這個是我……有一陣子總覺得想要個兒，同時又還是害怕。猶猶豫豫的，也就沒……多跟你說，就有那麽三兩回吧，沒吃藥也沒讓人按。”

當時有點聽天由命的覺。覺得要是懷上了呢……那是命，懷不上也是。不管怎麽樣都好，要麽吃份苦，要麽再添個孩子。

但沒想到他會覺得難，現下不得不把這事兒挑明說，但這麽一挑明吧……還有那麽點不好意思！

玉引別過頭，看著墻，不再繼續說了。

孟君淮則有點意外地著，了半晌：“啊……？”

“嗯。”玉引隻能這麽一應，他又盯了一會兒，不可置信地笑出來：“你居然是……你居然是自己想？”

他還追問！

被這樣一問臉更紅了，盯著墻不敢轉回來。孟君淮心難言地看了半天，驀地笑出來：“小尼姑你真可以，行，你比我膽子大。”

“那是，天塌下來如來佛托著！”玉引梗著脖子強撐著氣，聽到他笑音不斷，轉回頭撲到他上捶他，“你不許笑話我！我就是那麽、那麽一閃念……誰知道就真懷上了！我也沒轍啊！你不許笑了！”

“好好好，不笑。”孟君淮一邊答應一邊哈哈哈哈地笑倒，看看那副想哭又想笑的複雜神才終於將笑意斂住。

須臾，他一的臉：“但這還是最後一個，你真不能再來一回了。都說孩子生得多，傷折壽，我想讓你多活些年。”

玉引鼻子“嗯”了一聲，他撐起來，湊到耳邊：“咱得長長久久的，誰也不能先把誰撂下。”

☆、第115章明婧

東院，尤側妃把自己悶在臥房裏，大半日都沒說一個字。

打從王妃平安誕到現在，已經有七八日了，這些日子都沒見著院子裏掌事的梁廣風。聽山梔說，梁廣風是在王妃生產的次日被賞了頓板子，正在養傷，隻道是梁廣風怒了王爺，一直也不敢細問。

直到今日才聽說，這事兒本就跟王爺沒關係，是阿禮吩咐的。

尤氏便把阿禮來問話，阿禮說是表哥告訴他，嫡母妃正生小妹妹的時候，梁廣風去膳房要什麽湯，跟夕珍爭了兩句。

尤氏聽了自然不高興，說梁廣風是替去膳，問阿禮為什麽要罰梁廣風——問這話時，心裏恐懼極了，很怕阿禮已然倒向了正院，不再站在自己這邊。

而阿禮說的卻是：“母妃，您為皇爺爺守著孝，梁廣風去給您湯……這不是心給您找麻煩嗎？”

尤氏驀地一怔。

阿禮皺著眉頭，很認真地著，又道：“這件事真的很嚴重，我們先前著吃，就鬧到皇伯伯跟前去了。後來，皇伯伯下旨說小孩子可以吃，可沒說您也可以，那萬一讓別人看到了怎麽辦？別人不會說您嗎？”

阿禮的聲音尚有些稚，而尤氏滯在他的聲音裏，一個字都說不出。

這麽久了，和正院明爭暗鬥，越鬥越覺得自己不如正院。而今天，突然覺得自己連個小孩子都比不過……

阿禮說的這番道理，難想麽？並不難。可若沒有阿禮這樣解釋，而是梁廣風直接把膳房裏的爭執遞到耳朵裏，斷不會多想守孝這件事，一聽說梁廣風被夕珍嗆回來，就會怒火中燒覺得這是正院找的麻煩。

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與正院不對付，下人是會循著的心思也與那邊不對付、甚至有意拿與正院板的事來討好的，而有多次被這樣蒙蔽其中，因為於下人的忠心而忽略其中危險，並不知道。

這種覺讓尤氏十分挫敗。

從前，隻覺得自己不如正院能生、不如正院懂如何討好王爺，可現在，不住地覺得，自己的心思也是比不過正院的。

這件事，假如梁廣風過了夕珍，湯端回來，便了的話柄。而正院就從來沒留下過什麽話柄，這幾年下來，王妃也不是沒整治過妾室，可乍看上去，就是一點錯都沒有。

尤氏心裏前所未有的沒底，頭一回擔心，如若這樣下去，興許阿禮再有出息都沒用，王妃那邊……他們都鬥不過。

阿禮現下八歲。

尤氏心弦繃，思量著如若阿禮十歲的時候，王爺依舊絕口不提立世子的事，那就豁出去自己向王爺提。左不過就是王爺不答應，要的是要把這件事提起來，讓府裏知道這邊要搏那個位子。

這樣挑明了，京裏府裏，都總會有人站在阿禮這邊的。總有人要借力搏自己的前程，幫一個王府公子坐穩世子位，意味著一輩子食無憂。

.

正院，二人正絞盡腦地琢磨給孩子起個什麽名字好。

男孩們的名字那是沒辦法，按規矩必須讓宮裏賜。可孩的，他們可以自己做主，二人便苦惱了起來，怎麽想都覺得不滿意。

這一苦惱就苦惱了許多天，很多次，他們都是說這話、吃著飯，突然冒個念頭說個名字，然後又自己搖頭否掉。

諸如貞婧、婧這樣的名字他們想過不，總覺得俗氣，乍一想覺得還不錯，細品就不喜歡了。

愁得玉引時常抱著兒自言自語：“給你起個什麽名字好啊？你自己有主意沒有啊？”

孩子該睡覺還睡覺，並無所謂自己什麽。

於是他們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苦思冥想，玉引坐著月子，夫妻倆同榻而眠也不能幹什麽，就平躺著琢磨。

孟君淮思索道：“舒婧？雲卷雲舒的舒好不好？或者宜婧？得宜的宜。”

說完之後他自己又否掉了，覺得宜字也俗，舒則和輸同音，不吉利。

玉引蹙著眉頭，想了想說：“睦婧？跟和婧湊個‘和睦’，這個吉利！”

孟君淮又搖頭：“吉利是吉利，可不好聽啊。”※思※兔※在※線※閱※讀※

是不好聽，兩個字都是去聲，著拗口。

後來又連想了好幾個，越想越覺得這真是個難題。問他和婧蘭婧的名字當初是怎麽起的，他說和婧的是定妃想的，蘭婧的是何氏自己想的。

“合著你也沒給孩子起過名字啊？”玉引泄氣，“那糟了，咱倆都沒經驗，更難了。要不隨緣吧，那本佛經翻個字，第一眼看到什麽就是什麽？”

“不行不行。”孟君淮趕打消這念頭，“你們佛門總說什麽四大戒空戒，你若第一眼落在個‘’字上怎麽辦？是在佛祖麵前反悔，還是就讓孩子‘婧’？”

若真婧，孩子長大了不得恨死他們啊？！

玉引：“……”

看來這招是不行，這個險不能冒。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開始從常見的禪語裏揀字。

“空婧？不行，太像出家人了。”

“菩婧？更像出家人……”

“悟婧？哎怎麽都這麽像出家人……”

玉引說三個否三個，旁邊的孟君淮都笑崩了：“哈哈哈哈悟婧！這個不止像出家人還像三師弟哈哈哈哈！以後就管阿祚阿祐悟空悟能了！”

玉引忽地一拍他：“哎！”

孟君淮笑聲止住：“怎麽的……”

“明婧！明婧好不好？”玉引兩眼放，“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明婧怎麽樣？”

“這麽個‘明婧’啊……”孟君淮一笑，轉而細想起來，“相宜曰明，昕昕祥和曰明，寓意倒不錯，可以！”

二人又把這個名字念了幾遍，覺得還不錯，就這樣定了下來。

不出三天，院子裏從夕珍夕瑤到阿祚阿祐都會了那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至於明婧差點“悟婧”，阿祚阿祐差點被賜個法號“悟空悟能”的事，就揭過去不提了。

.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玉引出了月子，便開始規規矩矩為太上皇守孝。

見突然開始吃素，孟君淮掐指一算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他沒直接說，而是等到晌午和婧吃飯時，跟說：“餵你母妃吃口丸子。”

和婧沒多想，丸子餵到玉引邊，玉引一下避了開來：“不行。”

原沒聽見父倆的對話，但扭頭見孟君淮迅速回頭，自然知道這是他的主意，一拍他胳膊：“別鬧，我該守孝了，再蹭吃像什麽樣子？”

孟君淮咳了一聲，窘迫說：“我怕你子又虛。”

“不至於，懷孕這陣子我看都補猛了。”玉引道。

這是實話，懷孕得了恩旨之後，該補的一點都沒欠，各種山珍海味天天供著，當真覺得補得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