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看如此執著，搖頭道：“朱霓是很明智的，知道單論手段是遜於你。”

李鶯輕笑一聲：“也不差，一個子能在神武府爲司馬，絕非僥倖。”

這其中固然有法空的相助，可法空不可能事事都助，自不夠厲害，也不住陣。

朱霓也不是一般的子。

法空道：“自知計短，於是博採衆長，集思廣益。”

“……找了一些軍師？”

“對。”

“神武府的那些老傢伙吧？”李鶯恨恨道：“這幫家老傢伙閒得很，一看到這個，肯定是不得，個個絞盡腦的想法子！”

哼一聲道：“這算是勝之不武吧？”

法空笑道：“你也不是不能請人幫忙吧？”

李鶯斜睨他。

自己是可以找一些參謀，可自己麾下真正能放心的也就李柱與周天懷了。

他們兩個差遠了，幫不上什麼大忙。

自己一向是獨立自主慣了的，不習慣於將事攤到下面，讓下面的人想主意。

本原因是實在忍不了他們的愚蠢。

想的都是什麼七八糟的主意？不堪一擊，簡直愚蠢得讓人咋舌。

法空笑道：“恕不遠送。”

李鶯道：“你是怕青蘿他們吃虧吧？”

“青蘿要回來了。”法空道。

李鶯哼道：“那正好，見一見他們。”

法空搖搖頭。

李鶯留下不走，低頭看著下面的魚：“這些魚有什麼不尋常嗎？”

“靈十足。”法空道。

“這倒是。”李鶯贊同：“比一般的魚更靈，難道是因爲清心咒？”

法空道：“有這個關係。”

清心咒確實能增強它們的智慧。

不過比起這個，魚龍乾坤變那纔是真正的胎換骨，神奇無比。

這魚龍乾坤變蘊含著奇妙的至理，涉及到生進化與種變化，當真值得深研。

李鶯道：“一直施展清心咒給它們的話，最終會發生什麼？能嗎？”

法空笑著搖頭：“不知。”

智慧如果一直增加下去，還真不好說會不會，它們說不定會自行領悟修行之法，從而不斷的進，變強，最終離品的束縛而更進一步。

李鶯道：“還有別的吧？”

覺得法空一直盯著這些魚看，應該不那麼簡單，必然還有玄妙。

法空搖頭。

李鶯也盯著魚看。

腳步聲響起，徐青蘿四人一起進來，看到李鶯在，徐青蘿抿輕笑。

周瞪大眼睛看著李鶯，這個人還真是厲害，竟然搶先一步，好像算準了他們的行一般。

可怕，真是可怕。

徐青蘿也夠可怕的，也料到李鶯會來這一步。

“李姐姐。”徐青蘿笑著上前，拉住李鶯的玉手，笑靨如花：“不趕去搶功勞嗎？”

李鶯也笑靨如花：“青蘿，一件功勞罷了，朱司馬既然想要，讓給神武府便是。”

…

徐青蘿明眸眨了眨，嘻嘻笑道：“李姐姐襟寬廣，氣魄恢弘，佩服佩服。”

這一招真學到了，可以睜眼說瞎話。

明明要搶功，卻說要讓功。

法空擺手：“行啦，這次的功勞確實屬於朱霓的，都搶不去。”

徐青蘿笑道：“朱姐姐真搶走啦？”

打量著李鶯：“李姐姐很失吧？”

“我高興的，”李鶯笑道：“神武府總算是扳回一城，不至於太過無趣。”

拍拍徐青蘿的玉手背：“棋逢對手纔有趣嘛，一味的勝，勝了再勝，實在乏味。”

“嘻嘻……”徐青蘿笑道：“李姐姐真這麼想？”

“騙你做什麼。”李鶯笑道：“青蘿你要跟朱司馬聯手對付我嗎？”

“當然不會。”徐青蘿搖頭道：“我就是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不會手。”

“那就太無趣啦。”李鶯道：“還想跟青蘿你切磋幾招，看看你的本事呢。”

“我還是太啦。”徐青蘿笑道。

這是真實的會，這一次綠司與神武府鋒讓開了眼界也明白了自己的侷限。

一個人再聰明，也需要足夠的經驗與閱歷，才能將聰明發揮出來。

自己現在缺乏的就是經驗與閱歷。

與李鶯鬥，還是差了一點兒，李鶯太過厲害，現在也就師父才能降得住。

李鶯扭頭看向法空：“不愧是青蘿。”

聰明而不自負，知道自己的短而坦然道出，這份心確實讓人讚歎。

法空笑笑。

“李姐姐，你到底都使了什麼招數，說來聽聽唄。”徐青蘿好奇的道：“也讓我們長長見識。”

“說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啦。”李鶯搖頭：“敗了就是敗了，招數再好也沒用。”

“那爲何敗了呢？”

“朱司馬棋高一籌，先發制人。”李鶯嫣然笑道：“我後來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他們應該是先把人捉住了，再讓人繼續假扮，引我們的注意。”

搖頭嘆：“這一招徹底扭轉局面。”

“李姐姐你呢？”

“我也差不多一樣的招數，讓人假扮神劍峰的人，分散吸引神武府的注意，但朱司馬更先一步，我這些招數便顯得可笑了，這便是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原來如此……”徐青蘿慢慢點頭。

李鶯道：“這其中還有一些細微的變化，應機而，諸多預先的套路。”

“例如呢？”

“例如他們不上當怎麼辦？例如沒捉到那神劍峰的人怎麼辦？等等吧。”李鶯道。

徐青蘿若有所思。

在想，如果換自己，會不會有這些預桉，會不會這般周全。

周三人也在沉思。

法空微笑看著他們，目擡高，看向虛空。

——

端王府

後花園

“王爺！”李鶯沉下玉臉：“先是調到綠司，再是調回南監察司，這般調來調去的，耍我玩呢！”

…

後花園的鮮花正盛開，爭豔鬥奇。

一座小亭裡，端王楚海與孫士奇坐及李鶯坐在石桌旁喝著茶。

李鶯一襲玄袍，晶瑩如玉瓜子臉籠罩著一層寒霜，端著茶盞蹙著黛眉，冷冷道：“我好不容易收攏了人心，剛要做事，爲何又要把我調走？”

孫士奇搖頭苦笑。

也就是李鶯了，在端王爺跟前敢這麼擺臉，換了任何一個人也不敢。

可端王爺偏偏就是吃這一套。

面對的責備與臉，並不以爲意，反而笑呵呵的道：“李副司正，你的機會來了！”

“什麼機會？”李鶯一臉警惕的道：“王爺莫要再湖弄我。”

“絕不是湖弄。”端王笑呵呵的道：“調你過來，是要辦一件大事，此事若，你必能更上一層。”

“做到副司正我已經知足，”李鶯哼道：“上不上一層都一樣做不了司正，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呵呵，如果能辦這一件事，未必做不了司正，即使做不了司正也能升一級，調去別的衙門。”

“不會是要一統武林各宗吧？”李鶯道。

端王與孫士奇對視一眼，皆表驚奇。

這件事是於絕對保狀態，除了皇上與自己二人，外人不該知道纔是。

李鶯輕哼道：“對我們南監察司來說，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大事值得把我調回來？”

“你呀……太傲氣。”端王指了指：“別的事就不能調你回來？”

“我呆在綠司比在南監察司更有用。”李鶯道：“如今算是一番心全白費，再想像現在這麼消息靈通就沒那麼容易了，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絕不是一般的事。”

“這倒也是……”端王嘆一口氣。

自己現在消息靈通，耳目清明，全是李鶯之功，能夠通過綠司將消息傳過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李鶯不再是副司正之後，綠司之後的消息當然不會傳給。

“消息不靈，諸事不順。”李鶯哼道：“這大好的局面毀於一旦，太過可惜了。”

孫士奇笑道：“李副司正，如果能將這件事辦，付出的代價也就值得了。”

李鶯紅脣一撇：“孫先生覺得能辦？”

“事在人爲。”孫士奇笑道。

李鶯道：“那要先擺平三大宗，三大宗無論如何是不會同意的。”

朝著金剛寺外院的方向指了指：“更何況還有那位佛爺。”

這輕飄飄的一指，卻嚇了端王爺一跳，孫士奇也微微變。

李鶯明眸斜睇，輕笑一聲：“王爺，最大的威脅就是這位佛爺吧？”

“慎言！”端王忙瞪眼低喝。

他彷彿怕別人聽到一般，低聲音道：“別提他。”

“提都不能提？”

“他神通莫測，一提就可能引起他注意，目便會瞧過來。”

“皇上難道沒賜下寶，隔絕窺探？”

“沒有。”

“那更難了。”李鶯蹙眉道：“如果他出手，我們要幹什麼都會被看得清清楚楚，提前知道了，能把我們剋制得死死的。”

“你可有什麼主意？”端王肅然問道。

他現在最愁的也是這個。

李鶯想了想：“還是當面跟他說清楚，說服他同意。”

“這不可能。”端王搖頭道：“他爲大雪山弟子，怎麼可能同意。”

“他如果不同意，我們就很難功。”李鶯道。

“難道我們就奈何不得他啦？”端王道：“偌大的南監察司還對付不了一個人？”

“王爺你說呢。”李鶯似笑非笑。

真能對付得了，也不會這般忌憚了。

端王皺眉看向孫士奇。

孫士奇道：“皇上那邊……”

端王搖頭。

孫士奇皺眉沉。

連皇上都沒辦法的話，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可還是要試著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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