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萬里之遙外的萬天宮三人上山，兩個道姑心事重重，但朱夏只是不斷打量山間景，最后在遙遙看到癡心觀之后，有些嫌棄道：“你們這道觀這麼破？”

云間月笑瞇瞇問道：“那圣所在的萬天宮頗為壯闊？下次能不能領我去看看？”

朱夏隨口道：“這有什麼麻煩的，等我從你們這兒回去，你跟著我去就好了，宮主是好人，不會說什麼的。”

云間月一怔，到底還是沒有想到眼前的竟然如此單純，搖搖頭之后，也就不在意朱夏之前所說了。

朱夏走到山腰，忽然停下腳步，很鄭重地說道：“我有個問題。”

云間月見這麼鄭重，也認真說道：“圣請說。”

“你們這里的伙食怎麼樣？有沒有山下的包子好吃？要是不好吃，我能不能下山去吃？”

朱夏一臉期待地看著眼前的云間月，眼里的緒也很認真。

云間月一怔，想了想，認真答道：“山上的齋飯一般，圣要是吃不慣，自然可以下山去吃，圣是客人，上山下山都可隨意，圣在山上這段時間，有什麼事都可以問我，小道在山上，也有些威的。”

“有些，是多？”

朱夏很好奇，兩個酒窩若若現。

云間月認真道：“還是不。”

朱夏哦了一聲，笑嘻嘻道：“我聽說你是潛龍榜第一，是不是很厲害？”

云間月一本正經，搖頭道：“那都是虛名，小道不在意的。”

朱夏嗯了一聲，“看起來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云間月好奇問道：“都很低調？”

朱夏搖頭道：“都很會裝。”

云間月如遭雷擊，試探問道：“圣那個朋友是誰？”

朱夏剛想開口，但想起那個人就有些傷心，搖頭道：“算了，不想說。”

云間月也沒有追問，一行四人很快來到癡心觀門口，早有弟子等在此，云間月看向其中一個道士，問道：“圣們的住所安排妥當了嗎？”

那道士點頭，笑道：“我這便帶著圣們過去。”

朱夏卻搖搖頭，“兩位師姐先去吧，我還想到走走。”

那道士一臉為難，云間月卻擺手道：“無妨，我帶圣到走走。”

“可觀主那邊怎麼代？云師兄，這觀中規矩，你……”那道士看向云間月，有些為難。

云間月皺眉道：“怎麼？我在山上說話不好使嗎？！”

那道士不敢再說話。

朱夏卻是笑嘻嘻說道：“還是不。”

云間月臉一僵，這會兒只想找個地鉆進去。

他深深看了那個道士一眼，帶著朱夏走進觀里，四轉悠。

除了去神都參加萬柳會之外，這是第二次出門，又是到了這長生道一脈的魁首宗門癡心觀，自然對這座道觀很是好奇。

“我師父常說你們這位觀主是道門第一人，是不是真的？”

朱夏仰起頭，看向比高出一個頭的云間月。

云間月自然也知道朱夏的師父是誰，搖頭道：“是老真人過譽了，觀主哪里當得起道門第一的說法？”

朱夏撇了撇，不滿道：“是就是嘛，你咋一點都不真誠？”

云間月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這種話，誰來聽都知道是自謙，但眼前這個好像是真的不諳世事，也可以說本就率真，直來直去的，倒是讓云間月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那你們觀中的晚霞說是天下間最好看的，總是真的了吧？”

朱夏不依不饒。

云間月這次點頭笑道：“圣今日來晚了些，明日黃昏的時候，若是運氣好，就能看到了。”

朱夏嗯了一聲，看了看天，已經有些黯淡了，這位圣才說道：“回去吧。”

云間月點頭之后，又有些好奇道：“圣難道不想去看看藏經閣嗎？觀主有令，藏經閣里的道門典籍，圣可以隨便翻閱。”

朱夏問道：“什麼都可以看？”

云間月點點頭。

朱夏一臉了然，“哦，你們早就把自己的道法收起來了吧？”

云間月哭笑不得，這種事本就是個人都知道，畢竟雖說都是道門一脈，可眼前的畢竟出萬天宮，兩邊說起來可還是對立，癡心觀的那些珍貴典籍自然是不能給看的，可對方這麼問出來，他又該怎麼回答？

“算了，不著急，反正還有很久，我肚子了，咱們先吃飯？”

朱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想那包子真不錯啊，居然這麼快就消化了。

云間月也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圣在上山之前才吃過飯，要是知曉，只怕也會很無語。

之后兩人吃過山上齋飯，早就是明月高掛的時候了，月灑在地面，映出兩人影。

朱夏有些滿意點頭道：“你們山上的齋飯還不錯。”

云間月笑而不語，這山上齋飯外加那些齋菜都是靈藥所屬得來，癡心觀為什麼可以屹立道門之巔？除去這門下弟子個個天資出彩之外，還有的自然而然便是這滿山靈藥，癡心觀不用丹藥提升門下弟子境界，但平日里的食補都是這些靈藥做的東西，長此以往的食補，自然會對修行有著極大裨益。

最后將朱夏送到觀中安排的竹樓小院前，云間月笑道：“圣明日有何安排，是在藏經閣參悟那本道門典籍，還是再繼續走走轉轉？”

朱夏搖搖頭，“沒想好，你住在哪里，我要是想到走走，去找你？”

云間月想了想，點頭道：“我便住在那邊的托云峰，若是圣想找我，隨便一山上弟子傳訊即可。”

朱夏滿意點頭轉，還對他揮了揮手。

云間月也揮手道別，只是剛轉，眼前便出現了一道子影。

“師姐……”

云間月小跑幾步，來到葉之華側。

葉之華看向他，淡漠道：“心還不錯？如何，這圣是不是很好看？”

云間月皺眉道：“師姐怎麼這麼說？我觀那圣，也不過尋常，哪里及得上師姐半點？”

葉之華笑道：“我只是聽山上弟子說，你和圣相談甚歡，便想來看看是何等人，沒想到錯過了。”

云間月心底暗罵一聲，隨即義正辭嚴道：“這定然是那些家伙胡說了，師弟實在是觀主所托，才不得不這般，師姐應當不會多想吧？”

葉之華搖頭，“我懶得想這麼多，只是告訴你一聲，我要下山游歷了。”

云間月著急道：“師姐這麼著急做什麼，等圣回萬天宮，我與師姐一同下山如何？”

葉之華懶得理會他，轉便走。

云間月站在原地，唉聲嘆氣。

……

……

初夏悄然來臨，整座神都偶爾都能聽到些蟬聲了，南湖畔的小院里，也時不時有蟬聲響起。

只是主人不在意這些，外面即便是再大聲響，也都無法打擾這位年輕子看書練劍。

不過今日謝南渡沒有看書，而是拿起好久沒有拿起的字帖獨自臨摹描字，謝氏也好，還是其余的世家大族也好，實際上對于門的子弟都極為嚴苛，無論男，生下來便要教書識字，這種臨摹字帖的事，其實早在謝南渡時期便已經不再做了，只是偶爾無趣之時便會拿出帖子臨摹一番，也算是樂趣，也算是打發無聊時。

只是今日寫著寫著便有些倦了謝南渡很快丟開手里的筆，站起，來到屋檐下，遠天空黑云聚攏，看起來要不了多久便有一場雨，謝南渡看了幾眼之后，更覺得有些煩。

然后挑起眉頭，就想去藏書閣那邊看看書，只是剛走出幾步，又不想去了，轉走回屋檐下，站在原地，心煩意。

柳葉輕聲喊道：“小姐……”

謝南渡沒有理會，只是視線落到那窗邊掛著的那個小老虎玩偶，有些怔怔出神。

……

……

不知道算不算死里逃生的陳朝終于確定那子已經不再追殺他這才松了口氣，收刀鞘之后，他才了手腕，然后回頭看了一眼，心有余悸。

那一戰，雖說自始至終兩人看起來都算差距不大，但實際陳朝清楚那子上一定還有許多后手，至于自己，也不是沒有箱底的東西，不過單憑著自境界，陳朝是第一次心甘愿的人數，覺得不如那子。

只是那子看著年輕，誰又知道到底修行了多年，要是個修行幾十年上百年的老妖，那自己不敵又怎麼了？

不過這種念頭很快便被陳朝從腦海里甩出去，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又不是沒下次了。

這條大道這麼長，陳朝不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會在某人后。

吐出一口濁氣，陳朝不再去想那麼多。

之后數日，無驚無險，陳朝一路走來，看到無數的鑄劍鋪子。

在某天清晨，陳朝穿過一片鑄劍鋪子之后，終于在眼前看到一座巍峨高山，眼前劍氣濃郁，宛如實質。

陳朝知道，這是終于走到劍氣山腳下了。

不過不等陳朝登山，一旁的鑄劍鋪子里很快走出一人，笑呵呵看向陳朝：“道友，我觀你氣宇軒昂，定然是一位了不起的劍修，怎麼樣，我剛有一柄出爐的飛劍，肯定適合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