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枸杞朝地面吐了一口濃痰,這才推開門。
小院里炊煙裊裊。
周枸杞喊道:“去逮只老母燉了,有客人。”
聽到有客人三個字,婦人立馬從灶房那邊跑出來,然后便看到一張陌生面孔,只是很快便注意到柳半壁腰間的佩劍,一下子便張起來。
柳半壁立馬笑道:“見過嫂子,我柳半壁,和師兄一個先生,當年一起讀的書。”
聽到是自家男人的師弟,婦人很快便笑道:“坐一會兒,飯馬上就好,別嫌棄。”
柳半壁微笑著搖頭,然后看著婦人轉進屋。
不過很快婦人便端來一條長凳,這次轉之前,卻問道:“不是說讀書嗎,怎麼還用上劍了?”
柳半壁哈哈笑道:“早先是讀書來著,后來發現不是那塊料,就練劍去了。”
婦人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周枸杞之后,這才輕聲道:“其實還是讀書好,這打打殺殺的,危險的。”
柳半壁點點頭,這一次沒有多說什麼。
婦人滿意轉,但實際上有些戚戚然。
等到婦人進屋之后,柳半壁這才看向周枸杞,問道:“師兄到底想做些什麼?”
周枸杞默不作聲。
柳半壁嘆了口氣,輕聲道:“師兄該不會真的什麼都沒想吧?”
周枸杞掏了掏耳朵,沒好氣道:“別沒話找話!”
……
……
神都,日暮時分。
城門緩緩關閉。
作為大梁朝的都城,城門開關一直都有嚴格的時辰,城門關閉之后,百姓不能進神都,要想開門,便需要左衛或者右衛指揮使親至才可以,只是今日在城門關閉之后的一個時辰后,天已經黑,一駕馬車卻在此刻緩緩朝著城門駛來。
駕車的馬夫不是別人,是左衛衙門里最話癆的翁泉,而此刻車廂里只有兩人,左衛指揮使宋斂以及副指揮使陳朝。
兩人對坐在車廂里,宋斂主開口道:“這次出城,我已經避過了許多耳目,只是不知道是否還有眼睛在看著。”
陳朝搖頭笑道:“如今人們大概都以為我應該在公主殿下府上。”
宋斂好奇道:“你是怎麼說公主殿下的?再說了,公主殿下真的可信?”
陳朝沒有解釋,只是點頭道:“應該沒問題。”
宋斂這才點點頭,輕聲說道:“你現在份敏,所以行蹤才要保,要不然我便直接請旨讓陛下賜你一郡鎮守使之職了,到時候也能使喚些人。”
陳朝對此卻有不同看法,“真要面對的也是那些個方外修士,讓他們來,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宋斂嘆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麼,馬車便已經停下,他只好咽下那些要說的話,囑咐道:“反正一切小心,活著最重要。”
陳朝點頭。
然后宋斂從車廂里探出頭,沉聲道:“開城門。”
城門守衛仔細看了看,發現來人的確是指揮使大人,便沒有多說,幾人立馬去打開了城門。
翁泉駕車出城。
十余里之后,馬車再度停下。
陳朝走出車廂,宋斂跟著走出來,忽然說道:“怎麼沒讓謝姑娘送送?”
翁泉也說道:“小兩口分開,這得送送啊。”
宋斂笑瞇瞇道:“該不是吵了一架吧?”
陳朝看了一眼后神都,沒有理會宋斂,只是笑道:“千山獨行,不須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