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而恐怖的氣息在這座陵園里生出,朝著四周迫而去,瘋狂肆掠。
那些巨大無比,看著無比堅固的石碑開始搖晃起來,被這些恐怖的氣機撞來撞去之后,便再也無法堅持了。
修士們看著這一幕,開始狂喜起來。
石碑擋著他們的去路,如今石碑要倒了,那麼也就意味著他們可以離開這里了。
只是石碑什麼時候會倒下,會破碎,誰也說不準。
……
……
陳朝距離那戰場最近,自然便承著極大的痛苦,好在是那頁紙在自己前,已經替他擋下了那些瘋狂的劍氣,要不然此刻陳朝只怕早就被那些瘋狂而暴躁的劍氣撕開,擁有一個最為痛苦的死法。
但那些白骨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在兩大強者手的當下,他們了最先遭殃的存在,恐怖的氣機落在他們上,便輕易撕碎了他們的。
那幾白骨舉起手中的戰劍,想要抵抗,但面對這些恐怖的氣息,他們沒能掙扎,戰劍很快斷去,他們整個,都在那恐怖的旋渦里變了齏。
陳朝臉煞白,著天地之間的氣息,他不想到,如果這是真正存在的兩大強者手,只怕頃刻間便要將這座陵園打穿。
忘憂境的強者恐怖他見識過。
但和這樣的存在比較起來,真的不是一個層級。
忘憂境之上,真的有更強大的境界!
這樣的存在,在上古時期,也是麟角,還是說,多如牛?
陳朝略微有些失神。
但那場戰斗其實已經快要進行到了尾聲。
那白骨前或許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劍仙,或許也過了忘憂境,了更為強大的存在,但是在面對這頁紙上的氣息,卻還是落在了下風。
那柄腐朽的劍沒能刺穿那頁看似尋常的紙,劍尖的劍氣漸漸開始衰弱,劍也不再璀璨,變得無比地黯淡。
那白骨眼里的幽綠芒里多出了好些緒,有些震驚,有些不解,但更多的卻是釋然。
他前是劍修,自然驕傲,不管遇到誰,都會想著去戰一場,但不管是誰,戰一場便戰一場,難道還能保證每一次都能取勝?
既然不能,那自然要輸。
那白骨搖了搖頭,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就此認輸!
那些散在天地之間的劍氣,此時此刻,終究還是全部匯聚而來,聚于劍尖!
那是他的最后一搏。
那頁紙也到了對方的想法,于是更強大的氣息從紙上涌了出來。
這一幕,讓陳朝看得目瞪口呆。
如果說之前的勢均力敵讓人到那頁紙的主人和這白骨其實境界相差不大,那麼此刻涌出的氣息便是在證明,那一頁紙的主人并沒有盡全力,更沒有所謂的招架不住的說法。
它尚未盡出全力。
在陳朝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那白骨也明白了。
他這一次是真的明白了。
明白自己和那一頁紙的主人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他那雙幽綠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時間有些渙散。
最后一劍,他已經遞出,結果如何,其實不重要。
兩道恐怖的氣息在這里相互撞擊,而后又朝著四周散去,那些本來就搖搖墜的高大石碑終于被這些恐怖氣息轟破,一道道石碑,就此倒下,煙塵四起。
“快跑!”
修士們一直都在等這個機會,蓄勢待發,此刻看到這個機會,哪里會放過。
他們拼了命地朝著遠跑去,本再也不管別的事。
很快,修士們便進了煙塵中,如無意外,大多數人都會朝著跡出口而去,不愿意再探尋什麼。
而在這里的戰斗,也終于分出勝負。
那齊聚于劍尖的劍氣此刻徹底被撕碎,那柄腐朽的劍此刻驟然崩碎。
劍尖先碎,而后便是劍,再之后,便是劍柄。
白骨朝著遠倒飛出去。
那道恐怖的氣息還是和之前一般,只分勝負,不分生死!
那白骨朝著遠倒去,滿天的恐怖氣息已經漸斂。
陳朝卻再次握住了斷刀,朝著前面大踏步撞去。
那白骨的劍氣渙散,其實也沒有了再戰之力,但他不會死,因為那一頁紙的主人并沒有殺人的想法。
不管是最開始的郁希夷還是之后的鐵云真人,都沒能激發這一頁紙的殺意,即便他們再如何挑釁,那一頁紙都只是應對,而沒有別的想法。
但陳朝需要那白骨去死。
無關恩怨這種事,只為了安心。
說起來,也有恩怨。
那白骨曾想殺他,那麼他就一定得在有機會得時候清楚這個患,這才是最應該做的事。
斷刀朝著那頭骨劈砍下去,這一次那白骨有些憤怒,他為劍修,和人手,不敵對方,那不是什麼憤怒的事,可在這一戰之后,卻有這麼一個螻蟻敢對自己出手,這才是讓他憤怒的事。
于是他抬起手掌,想要擋下這一刀。
只是手掌的確抬起來了,那骨爪慘白,看著很是瘆人。
斷刀抹過他的骨爪,便一刀斬了下來!
那白骨眼里有些疑,然后很快便變自嘲,那些依靠鮮短暫積蓄的劍氣全部被那一頁紙斬碎之后,他哪里還有什麼能力可以和眼前的年一戰?
所以眼前他視作的螻蟻,是真的可以將他咬死。
他有些慨,更多的是覺得很離譜。
“不要覺得這種事很荒誕,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事!”
陳朝沒來由地說了句話,他大概是看明白了那兩團幽綠里的意思。
放在以往,殺人便是殺人,陳朝半句話都不會多說,但這一次,不一樣。
“即便你已經死過一次,我也要讓你再死一次!”
隨著話音落下,一抹清亮的刀也隨即出現。
斷刀斬向了那頭骨之上,發出了極為劇烈的一聲巨響!
砰——
那白骨的軀堅韌程度和別的白骨相比較起來,并不相同,這一刀下去,沒能斬開那顆頭骨。
劇烈的相撞,反倒是讓陳朝的手臂震得發疼,險些便要握不住那柄斷刀。
那結痂的虎口,再次崩開。
那對幽綠的芒看著他,傳達出來了一個意思。
“螻蟻就是螻蟻,在飛向天空之前,一直都是螻蟻。”
陳朝不以為意,只是冷冷看著他,然后忽然張口,吸一大片的白霧,之后口鼻之間,有其他的白霧彌漫而出,那些白霧里,甚至還帶著金。
看著這一幕,那白骨愣住了,有些失神,更多不解。
短暫地獲得了一修為的陳朝深吸一口氣。
再次斬出一刀!
咔嚓一聲……
頭骨上出現了一道裂。
“你怎麼……”
那白骨的眼里有著無比疑的神。
但很快,那條裂痕便從頭骨頂端蔓延而出,繼而分開了整顆頭骨。
轟然一聲,那顆頭骨裂開了。
兩團幽綠的芒,朝著兩邊滾去,掉落在地。
緒漸漸消亡,最后便什麼都剩不下了。
那白骨也散落在地,變一骨頭。
一地白骨。
陳朝倒了上去。
有些失神地看著四周的白霧。
那一頁有著無數金文字的紙張被風吹過,然后緩緩飄落,正好落在陳朝的心口上。
像是一張秋天的落葉,顯得有些孤獨。
陳朝說不出話來,只是覺得有些疲倦,然后他閉上了眼睛。
只是手里仍舊握著那柄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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