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應對

午時，明。

閑雲水榭中，季月兒和許小閑相伴而坐，有些擔憂。

“稚蕊都和我說過了，這阮氏以往可從沒有在這涼州八縣任何一個縣開設鋪子！”

季月兒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許小閑那張若無其事的臉，又道：“他們是做上遊生意的，這一次卻偏偏下沉到了涼浥縣，而且口口聲聲說章氏將在明年三月上市手紙……”

“許郎，章氏如果和我們打價格戰……章氏真的富可敵國啊，我們能堅持多久？”

許小閑抓起了季月兒的手兒，在手心裡挲著，“你放心，相公我需要的就是他章氏打價格戰！”

“明年三月，咱們的桑皮紙上市，百花紙業作坊隻生產一等品相的桑皮紙，我也真的隻賣五文錢。”

“阮氏必然跟進，他敢把他家的桑皮紙也賣五文錢，那他就敢將手紙降價到八文錢，若是我也將手紙的價格降到八文……這樣我們依舊有五文錢的利潤，阮氏若定然會繼續降價，等他降到五文錢的時候……月兒，來，相公給你說這之後咱們怎麼作！”

季月兒很是好奇，心想章氏就算虧本賣，人家可是真正的財大氣的主，哪怕虧個幾萬十幾萬兩銀子估計人家也不帶皺下眉頭的，不過百花紙業那手紙就算也降到了五文，其實還是有兩文錢的利潤，就是不知道章氏這手紙的本是多，許郎究竟有什麼好辦法來渡過這個難關。

附耳過去，許小閑忽然在的臉蛋兒上親了一口。

季月兒大囧，心肝兒砰砰直跳，卻沒有惱怒，怯垂頭，就喜歡許小閑這的模樣。

許小閑在的耳旁低語了一番，季月兒抬頭看向了許小閑，臉上極為驚訝……

“這樣也行？”

“當然，你等著瞧！”

季月兒心裡的算盤劈裡啪啦一陣猛打，“你就這麼篤定他章氏造出來的手紙本會高於五文？”

“你相公我能掐會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後還知道五百年。章氏虧一年無所謂，虧兩年也無所謂，可若是每年都虧……這玩意兒銷量那麼大，就算他章氏有一座金山也不了的！”

“這是降維打擊！”

“相公我用先進的生產技去碾他，你記住，科學技是第一生產力！改進設備改良工藝提高產量降低本，這是開始作坊的不二法則，這紙張的定價權……永遠在你相公我的手裡！”

季月兒聽不太明白，但覺得許郎的這番話好有道理的樣子。

於是心裡的那些擔憂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那張紅撲撲的俏臉兒上仿若有一朵花兒綻放，許小閑頓時就看呆了。

銀牙輕咬著，的低頭，低聲的說了一句：“聽說、聽說這涼浥縣的那些小姑娘們很喜歡你，你可莫要、莫要忘乎所以！”

許小閑一把將季月兒摟在了懷裡，香玉滿懷，溫暖如春。

“想啥呢？我早就說過，弱水三千我隻取你這一瓢而飲。”

他抬起頭來向了湛藍的天，徐徐又道：“人間煙火，山河遠闊。我這一生，所希的也就是和你在這涼浥縣始於初見、止於終老，一人一心、白首不離罷了！”

十六歲的哪裡經得了這樣的言語，季月兒的心頓時就化了。

偎依在許小閑的懷裡，臉上洋溢著幸福，覺得這個給自己依靠的男人，就是自己這輩子的全部了。

可惜，現在卻不能親。

他而今如此優秀，著實有些令人擔心。

許小閑似乎也想著這個問題，此刻他低聲的嘀咕了一句：“那該死的羅燦燦，也不知道他何時親？”

“也是奇怪，那兩首詩詞去了京都也石沉大海，不然，我明年定會進京去拜見皇上，請他老人家給咱們做主的。”

……

……

夕西下，有個斷腸人在天涯。

冰天雪地中，羅燦燦帶著倆侍衛和福伯，此刻正站在一無際的雪原上。

這裡就是塞北。

這裡是北魏的疆域。

“大辰二年，大辰和北魏的那一戰，主戰場就在這個地方。”

羅燦燦抱著他的劍，著這遼闊雪原，蹙眉又道：“有傳言說許伯父死於上縣，也有傳言說許伯父死於這戰場上。”

“福伯啊，這哪裡能夠尋到半點蛛馬跡？”

“三爺，”福伯轉頭看向了羅燦燦，“老奴以為，這無疑是大海撈針。咱們的重點應該是尋到當年那一戰幸存下來的士兵才對，他們多總會知道一點雲樓先生的消息。”

“我也知道啊，可咱們在上縣挨家挨戶的問過了，就連這北部大營，咱們也去查過了歷年名冊，當年的那一批人在那一戰之後就盡皆退伍，可那些名冊卻偏偏不見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三爺，按照大辰兵製，退伍士兵都應該有詳細記載，所以這事兒老奴的看法是，恐怕那些名冊被人取走了。”

“那為啥統領這北部大營的王麻子不知道？”

福伯想了片刻：“王麻子也是那一戰之後才調過來的，另外……也或許王麻子本不敢說。”

羅燦燦眉間一蹙，看向了福伯，“你的意思是……上面？”

他指了指天，福伯點了點頭。

“那這事兒還查個屁啊！爹這不是在折騰我麼？”

福伯心想老爺可能還真不是在折騰你，你跑這上縣來調查當年那樁舊事，這消息只怕早已傳到了宮裡。

老爺此舉……莫非是要做這麼一個舉來給宮裡看看？

如果那些名冊真的被收了宮中，能夠一手瞞這件事的天底下只有那一個人！

他既然有了此舉，那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當年那事的真相。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爺在這十四年裡看都沒有去看涼浥縣一眼，他又為何選在這麼一個時候讓三爺來這裡？

這樣做，會不會給北都侯府帶來災難？

“眼見著就要過年了，咱們是趕不回侯府了，三爺，莫如咱們回去，回去之後再問問老爺的意思？”

要過年了？

羅燦燦一愣，啥都沒查到在這破地方就呆了半年之久？

“行，走，咱們回去……不急著回侯府，咱們去涼浥縣過年！找許小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