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鋒

後院裡愈發的安靜。

曹不本就沒去看那張訴狀，此刻他正看著齊文珺，小意的說道：

“齊大人知道的，我那外孫和許小閑曾經在涼浥縣有點小過節。這年輕人嘛，爭風吃醋在所難免，就算齊大人不給下來那一封信，下也是約束了我那外孫，不可找許小閑尋仇。”

“所以……這些都過去了。我那孫兒被匪人所害，這是他的命，下怨不得誰，但許小閑若是說我那孫兒雇兇意圖殺他……下是不敢相信的，但這下也不敢肯定，所以這案子得審了才知道。”

“可是……齊大人，這案子不好審啊！許小閑，當年雲樓先生可是在涼浥縣淡水樓和陛下有過八拜之的。下鬥膽在這裡說一句不該說的話，許小閑理應皇上一聲伯父。”

“以往下並不知道許小閑就是雲樓先生的兒子，未曾關照拂，這是下失職。但現在下既然知道了，就想問齊大人一聲，當年事，可真的已經了了？”

這老東西，想來套我的話！

問題是當年事究竟是不是了了我也不知道啊！

既然恩師之意是不讓許小閑知道他的世，那麼這件事至現在就不能讓它大白於天下。

不然矛盾就會浮出水面，就會變得尖銳。

他捋著長須微微頷首，這算是肯定了曹不的猜想，可接著他卻又說道：

“你也知道華神醫去了京都，你在京都也有消息，陛下現在的況……不是很好。所以，關於許小閑這事，還是暫時不要讓宮裡知道。”

曹不心裡頓時就笑了起來，齊文珺在撒謊！

因為當初在涼浥縣許小閑砍了周作那一刀之後，他就已經將許小閑可能的份告訴了左相嚴寬嚴大人！

嚴大人的回信是——宮裡的意思，一個孤兒，隨意死了比較好。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宮裡那位是想許小閑死的！

皇上真的知道許小閑的存在麼？

他或許知道，但他的態度模棱兩可，因為這位皇帝若是真記得當年的八拜之，許小閑哪裡還會留在涼浥縣這破地方，他早已被陛下召去了京都長安，早就當了，也不至於去歲中了解元還被宮裡給取消了。

昨夜在蘭瑰坊見到齊文珺給許小閑背，還以為許小閑了皇上的法眼，現在看來只不過是齊文珺念及許雲樓昔日之威名為了討好北都侯府罷了。

其實就算是北都侯府而今對許家的態度也是冷漠的，不然這麼多年了，北都侯府可曾看過許小閑一眼？

他的心裡頓時安穩，只要陛下沒有認真去看許小閑，他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人！

對付小人就比較容易了，所以他又拱了拱手，很是認真的說道：“齊大人的意思下明白了，聽聞當年雲樓先生以公平嚴謹治軍……今日既然許小閑告了我那外孫一狀，這若是不他心裡定然對下更為不滿。下是這樣想的，這案子得審，還得審個水落石出來！”

“若是我那外孫當真請了江湖刺客去行刺了許小閑，本當為他做主！就算我那外孫死了，這罪狀也得公告天下！”

“唯有如此，才能安許小閑之心，才能平涼州百姓之意！”

這番慷慨激昂的話一出齊文珺就有些不著頭腦了，這老東西莫非是忌憚許小閑的份？

也是，畢竟雲樓先生是進了大辰忠烈祠的人，他區區一個刺吏哪裡敢徇私舞弊！

齊文珺沒有料到曹不是為了先穩住許小閑，他知道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許小閑就是殺他外孫的兇手，但證據這個東西總是能夠造出來的，比如……許小閑擒獲的那個李三的兇手！

“來人……！”

曹不衝著外面一聲大吼，任平和段師爺都慌忙跑了進來。

“許小閑這訴狀，本了。但因今日本痛失外孫，無心審案，段雀，你回衙門告訴許小閑，三日之後，本開堂審案，定給他一個公道！”

“小人遵命！”

段雀退了下去，曹不又對任平說道：“你也去衙門，將許小閑帶來的那兇手關押在大牢裡，好生看押，若是兇殺在大牢出現什麼茬子……當著齊大人的面，本要砍了你的腦袋！”

“另外，全城宵，將兩班捕快悉數調出，全城搜捕可疑的江湖之人。查明昨夜去過蘭瑰坊的人，勒令他們呆在家中或者客棧，不允許離開涼州半步，隨時等候本傳喚！”

……

……

齊文珺回到了驛，心裡卻有些不安。

這不是曹不的格啊！

他這樣做……難道是因為他那外孫反正死了，莫如和許小閑結個香火？

曹不不是那樣的人，他這樣做的意圖何在？

三日之後再審，這老狐貍，他在拖延時間！

齊文珺這時候醒悟了過來，周閻王是被殺，這幕後的兇手尚未找到，但顯然曹不是懷疑許小閑的，只是他需要時間去采納證據。

許小閑告周作這件事對於曹不而言本無所謂，就算許小閑勝了也無所謂，因為周作已經死了，總沒可能刨出來鞭吧。

但如果曹不找到了昨兒晚上的目擊證人……許小閑從二樓下來這肯定是有人看見的，他在外面呆了足夠長的時間才回去，這也肯定是有人看見的。

如此一來，只要曹不收買那麼一兩個指證許小閑有不軌之行為，他就可以定許小閑害死周作之罪！

所以他問自己的那句話，就是為了探明陛下對許家的態度！

大意了，當時如果大大方方說當年事已經了了，陛下極為掛念許小閑，只是有恙暫時無法召許小閑京都，這樣就算是借他曹不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對許小閑半分心思。

那麼現在事已至此，接下來就是要如何挽回了。

齊文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然後笑了起來，“左寒，”

“小人在！”

“這幾日你守著涼州府衙門，曹不何時開堂審問許小閑遞的那案子，你就何時告知本一聲。”

“小人遵命！”

此刻回到了歸緣客棧的許小閑也微蹙著眉頭。

曹不理了這個案子，三日之後再審……

他也笑了起來，三日，正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