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又拿出一張表格,道:“殿下,這是我計算得出的籌建農莊所需的花費,先期投資可把推廣異人犁得來的錢財投進去,及至明年,就能回本。”
薛朗據駐軍每日生活所需花費核算,待農莊踏正軌,節省下來的軍餉,就能補回先期投資的錢款。
之所以這麼快就能回本,是因為本來要耗費錢財最多的農田,采用的是土地與土地置換的方式,一畝二分土地換農莊建造地的土地一畝,荒地便宜則直接買下來。
而人工本,除了像石匠這樣需要技的人工需要花錢,一些不需要技的人工,就薛朗帶著伙夫營的人做了,待春耕完,還可征用府兵來做。
平公主一副老神在在之態,聽得頻頻頷首。李世民一邊看圖紙,一邊聽薛朗說,也聽得目中閃爍,聽完后,問薛朗:“薛主薄,這農莊能推廣否?”
平公主顯然也關心這個問題。薛朗道:“回大王,推廣自然是能推廣的,只是,采用蚯蚓養作為基礎,有一個缺點,如果不懂,則整個農莊的養鏈容易跟不上,產出達不到計劃目標。”
李世民連忙追問:“何種缺點?”
薛朗道:“蚯蚓是一種繁極快的生,繁速度快,產量自然大,但也帶來種容易退化的缺點,所以,養一段時期后,需引別的蚯蚓種群來雜,保持種群的繁能力,引一批,就要淘汰一批。”
“何謂種退化?”
薛朗又解釋了一下什麼種退化。
李世民嘆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世民方知此話真意。”
薛朗連忙道:“大王過獎。”
說完農莊的事,初雪見機道:“稟公主,朝食已好,是否擺飯?”
公主殿下道:“擺飯罷,、三寶皆是被我從繁忙的事務中傳來,想必早已腸轆轆,快快擺上,解他二人腹中才好。只是……”
平公主頓住,轉首向薛朗,調侃他道:“委屈不能歸家用膳,只能用我這里的陋之食。”
臥槽!這個梗怎麼公主殿下還玩不膩啊!不過,看來今日秦王的到來,讓平公主十分的高興,往日的深沉,斂了不。
薛朗苦笑,湊趣的趕抱拳行禮求饒道:“殿下,屬下錯了,求放過。屬下并非嫌棄殿下這里的飯食,而是有句俗語。”
公主殿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問道:“是何俗語?莫非還是民以食為天?”
還提!
秦王問道:“阿姐,其中有何典故?”
平公主依舊是慢條斯理的口氣,道:“二郎不知,我這薛主薄有家傳菜譜,調教出一手藝極佳的廚娘,每日再忙也要趕回去用膳。某日在我議事,恰到飯點,我留他用膳,薛主薄告訴我民以食為天,爽口的飯食極為重要,如果吃不爽口,會影響他的勤,恐起懈怠之心。后果如斯嚴重,自此后,我是不敢再留薛主薄用膳。今日不得借著二郎的臉面,留薛主薄一頓。多謝薛主薄賞臉。”
這話一出,眾人皆知是平公主在調侃薛朗。秦王、柳皆“噗嗤”一聲笑出來,馬三寶也跟著嘿嘿笑,唯有薛朗一臉苦笑。
薛朗趕解釋道:“稟殿下,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殿下這里就是金窩銀窩,金尊玉貴,而屬下的聽風院就是自己心的狗窩,狗窩雖簡陋,可因為是心之地,則已習慣自然。吃飯自然是要在習慣的地方,習慣的口味方才好。”
這話圓的。一旁旁聽的秦王忍不住放聲大笑,夸道:“阿姐,看在薛主薄頗有急智的份上,就饒恕薛主薄一遭罷。”
平公主看薛朗一眼,薛朗
討好的笑著抱拳討饒。公主殿下低頭仿佛在觀賞袖上的花紋,安然道:“如此,看在二郎面上,今日便放一馬吧。”
薛朗一下就聽明白了,小心的問:“殿下,那往后呢?”
公主殿下似笑非笑的道:“看在你聰明機智的份上,往后也揭過不提!”
“謝殿下。”
薛朗一副激涕零的模樣。
說笑間,仆人們已擺好飯食。平公主代表眾人進地主之誼,先敬了秦王一杯酒,之后秦王又回敬,等于連續喝了兩杯。
待酒杯剛放下,柳舉杯道:“大王,阿柳敬大王一杯,恭賀大王征討劉賊大勝得歸,一展我大唐聲威!阿柳先干為敬!”
“謝過阿柳。”
秦王與阿柳互相遙敬一杯。
柳放下酒杯,妙目掃薛朗一眼,薛朗心頭剛泛起不詳的預,果然聽到柳道:“大王,阿柳不勝酒力,就此擱置,大王如若不盡興,盡可找薛主薄喝,薛主薄練有大海無量神功,千杯不醉,酒量深如海。”
臥槽!
薛朗心頭轟隆隆的奔過萬匹羊駝駝,無言以對。
秦王看薛朗一眼,問道:“何謂大海無量神功?”
柳道:“此事馬都尉乃是親歷之人,大王問馬都尉就好。”
秦王轉問馬三寶。馬三寶口才便利,繪聲繪的把當日的景描述出來,聽得秦王笑聲連連,薛朗……薛朗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可惜不能,只能假裝自己不在。
當然,最后,秦王只跟薛朗喝了一杯,因為秦王還要趕回去跟大軍匯合,他來葦澤關看平公主是私下里的行為,為主將不好離開太久,吃了早飯還得趕回去。
秦王笑道:“今日時間倉促,無緣見識的海量,待來日阿姐回京,我定當宴請阿姐與,屆時再與好好喝上幾杯,見識的大海無量神功。”
薛朗……薛朗笑得跟牙疼似的:“大王,那不過是一時戲言,當不得真的。”
秦王大笑,與薛朗干了一杯。
吃了一頓愉快的午宴,馬三寶回軍中忙碌,薛朗繼續去農莊那邊督造,柳被平公主上,一塊兒給秦王送行。
秦王與平公主話別,滿臉真誠的關切:“阿姐,弟去了,阿姐好好保重。”
平公主笑容親切又溫暖,手仿佛時一般輕弟弟肩膀:“去吧,路上小心,速速回京繳令,見到圣人、大兄,替我問好。”
秦王言又止,最后還是點點頭:“弟知道了,阿姐。”
秦王翻上馬,著平公主的眼,復雜難以言說:“阿姐……”
平公主點點頭,神帶著關切與決然:“別說,阿姐知道,二郎的委屈,阿姐都知道。大唐初立,太子乃是國之本,你……可明白?”
秦王長嘆一聲,沖平公主抱拳一禮,一馬鞭在下駒上。神駿的馬駒痛,長嘶一聲,疾奔而去。
平公主著秦王遠去的背影,久久站立,一不。柳上前一步,低聲道:“殿下,外面日頭曬人,請殿下回府。”
平公主著秦王離開的方向,仰頭天,刺眼的,幾讓人睜不開眼,手遮住眼睛,喃喃道:“天日之輝,萬莫可與爭!”
說完,長嘆一聲,回轉公主府去。
“殿下……”
柳看著公主殿下的影,眼淚潸然而下,心中酸疼莫名,呆立一陣,方才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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