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衛掌柜作為商人，自然是要多個心眼的。

看到衛掌柜猶豫，老陳又說道：“衛掌柜不必多慮，你想想，如果沒有你這條路子，我們的客人也就只局限于這應天府，衛掌柜這可是相當于給我們帶來了大量的客戶啊，更不用說，這價格還能多賣一。”

衛掌柜一聽，覺得也有幾分道理，若是不合作，盛發百貨也沒有這許多來自草原的客人，何況還能多賣一的價錢，也是穩賺不賠啊。

想到這，衛掌柜哈哈一笑：“老陳你說的有道理，那咱們就這麼定了？”

老陳也是哈哈一笑：“那就這麼定了，衛掌柜請稍候，我去找一下總經理，來與衛掌柜簽訂協議。”

“好好好，那我便在此靜候。”

第二天，衛掌柜就一文錢沒花，就從盛發百貨拿到了十車貨，然后就上路了。

跟他一同上路的，還有呂敬恪府上的一位管家。

衛掌柜自然不會將自己與盛發百貨合作的事告訴呂敬恪，他賺的就是中間這份錢。

只要這一趟順利了，以后盛發百貨就會將貨運到山海關，而他就只需要帶著貨出關到草原上，賣給草原上收貨的大戶就行了。

工作量減一大半，風險也降到最低，他甚至可以在草原上自己尋找各個部落易，利潤更大。

衛掌柜前腳出城，楊軒后腳就收到了老陳匯報的消息，不喜笑開。

通商互市這事，離功又進了一大步啊。

只要這條路一通，到時候再慫恿一下衛掌柜，讓他在關外建一個倉庫，貨流轉就更加快捷，那基本上就了一個不掛名的盛發百貨了。

到那個地步，可就由不得燕親王同不同意通商一事了。

首先，這已經是既定事實，其次，你燕親王也從中獲得了好，最后，你要是不答應，那就直接掀桌子，你伙同你兒子往草原販運貨，等同于資敵，而且數額巨大，即便不了你，你兒子沒病吧，朝廷扣發軍餉糧草也沒病吧，你賺的那些錢，又夠二十萬大軍用幾年？

楊軒興地找到淳王殿下，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然后兩人又聯袂來到了惠親王府，準備讓惠親王把這個好消息稟告給皇帝陛下。

但是當他們見到惠親王的時候，惠親王的臉卻不太好看。

“王爺，因何事愁眉不展啊？”

看惠親王這樣子，那好消息一時間都說不出口了。

惠親王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皇上病重。”

“啊？”

楊軒一驚，但是淳王殿下更加吃驚，甚至是臉大變。

“父皇今日早朝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病重了？到底是什麼病？”

“醫診斷后，確診為中風。”

“那父皇現在怎樣了？”

“經太醫院的醫們會診，皇上現在稍有好轉，但是還不穩定，一旦況有變，隨時都有可能……”

惠親王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很明顯了。

楊軒在一旁聽著，也很是無奈，中風這病，就是在后世也無藥可醫，運氣好的，在床上躺個十年八年也還活著，運氣不好的，指不定什麼時候惡化一下，直接就過去了。

皇帝陛下這一病，恐怕原本就暗流涌的奪嫡之爭，很快就會擺到臺面上來了。

現在有太子在位，沒什麼意外的話，自然就是太子繼位，可那幾位皇子都不是善茬，能甘心讓這個沒什麼能耐的太子繼位？

得知這個消息，淳王殿下也沒心思去想那通商互市的事了，匆匆告辭。

楊軒也跟著出來了，畢竟事還沒，也不用急在這一會兒。

剛從惠親王府出來，淳王殿下朝楊軒一拱手：“不知先生是否方便，還請過府一敘。”

呂承弘這時候如此鄭重其事的，請楊軒過府一敘，要聊的自然是與奪嫡有關。

楊軒只是苦笑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

以他跟三皇子的親程度，在其他皇子眼中，他無疑就是三皇子一黨的了。

一旦奪嫡之爭起了沖突，他很有可能就是首當其沖，被針對的那個。

淳王府，前院小屋，原本只能坐下兩人的小榻，生生著三個人。

白須白發的陸先生，始終皺著眉頭，因為榻上多了一個人，他不得不將煮茶的小桌挪開了，這讓他很不習慣。

但是皇上病重，正是存亡危機之時，也就無謂去講究那麼多了。

“呂兄既然無意大位，干脆擺明態度，同時好各位皇子，或許能擺爭端。”

這是楊軒所能想到的方法，畢竟他對于政治只是個門外漢。

淳王殿下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楊大人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陸先生朝楊軒拱了拱手道：“圣上近來頻頻召見殿下，遠超其他皇子，此舉在其他皇子看來，就是一個信號，表明圣上屬意于殿下，必然引起各皇子忌憚。”

這不就是爭風吃醋嘛，楊軒撓了撓頭問道：“那呂兄有何打算？”

淳王殿下繼續搖頭嘆氣。

陸先生道：“為今之計，也只能見步行步了。”

楊軒驚訝地問道：“為何要被防守，而不是主出擊？”

“主出擊豈非違背了殿下的初衷。”陸先生眉頭一皺，一直聽說這楊軒智計卓絕，怎麼會說出這樣的昏話來，但還是解釋道：“殿下本就想要遠離是非，主出擊無異于引火燒。”

楊軒擺了擺手道：“非也非也，我說的主出擊，并非招惹是非，而是主示好于各位皇子，與其加深合作，利益捆綁下，各皇子總不至于自斷手腳吧。”

陸先生頓時一愣，剛才還嘲諷對方，可就是自己會錯了意，這楊軒，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一直沉默不語的淳王殿下也是眼前一亮，一拍大說道：“楊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啊，這就是先生一直奉行的，打不過就加之法？”

陸先生也是暗中豎起了大拇指，問道：“敢問楊大人，計將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