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風雪，依舊在下，呼號的寒風，穿過巷子之間，發出嗚嗚的聲響，顯得格外瘆人與可怖。

這樣的寒冬，若是沒有充足的吃食，那這個冬天，便會格外難熬。

西門慶很快做出決定，他不是一個喜歡磨磨蹭蹭的人。

尤其是人！

既然要做，便要馬上下手。

只是他又盤算一陣，顯然還需要思考一些東西。

“我聽聞東京販賣的蓬萊仙釀，乃是滄州柴大人發明，后面有蔡京的支持。”西門慶著下，心中盤算，“現在那孫家經營酒水販賣，肯定有門路，這酒水直接讓武松他們做生意，那武松跟那孫若儀又有什麼關系？”

他不想還好，越想越覺得里面套路很多。

“戴安，你說的那個孫若儀常見之人，可曾見過相貌？”西門慶又問道。

戴安老老實實回道：“形拔，滿臉胡須，不像一個生意人，更像是一個武夫。”

“喔？”西門慶擺擺手，道，“那就不能擅自手，等我先會會那人，再看如何置。”

不知道為何，素來不將旁人放在眼中的西門慶，此番竟變得謹慎而持重。

也許是長久以來的直覺。

畢竟，能夠讓江南孫記都要小心應對，經常商量的人，只怕份也不會那麼簡單。

若使用過去那些栽贓嫁禍的手段，也是無用。

“那潘金蓮那邊呢？”

“那邊無妨，只管去做便是！那個人張狂潑辣，無非是太看重酒肆的生意。”西門慶一臉無所謂地道。

戴安急忙道：“那潘金蓮，以前做過大戶人家的侍，后面不愿意服侍那老主人，便告知主母，導致那老主人心生怨恨，后面找個由頭，便是將潘金蓮許配給武大郎。”

“哈哈！那老東西有點意思，分明是在辱那潘金蓮，這樣的子，遭此打擊，只怕心中怨恨，一日都無法消解，這一手還玩得真漂亮。”西門慶對潘金蓮知道得越多，他心中的那，更是無法掩飾。

戴安時不時看主人的臉，生怕對方暴怒，自個又要跟著倒霉。

“那小的還需要繼續跟在后面打探嗎？”戴安試探著問道。

西門慶搖搖頭：“不用，我需要跟那個孫夫人見一面。這樣的麗的寡婦，不應該東奔西跑，應該需要呵護。”

戴安不發一言，他只是一個仆，發表意見這種事，主人不讓他說，他是絕對不會貿然開口的。

“那小的告退。”沉默良久，戴安開口道。

西門慶道：“那東院的冬月，我聽說你一直很喜歡。”

戴安臉一變，急忙跪在地上：“小的只是，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

“那丫頭今年十六歲，稍稍有些姿，你若看得重，過些日子，我給你做主，將許配給你。”西門慶老神在在，靠在藤椅上，俯瞰戴安。

戴安面狂喜之，卻是朝西門慶磕頭道：“若是能得大人許配，小的給您做牛做馬！”

“哈哈哈哈！做牛做馬便不必了，以后生個小戴安，到時候伺候我們西門家的主子便是。”西門慶心明顯很好，順手端起一旁的酒杯，順勢倒了兩杯酒。

“小的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那酒壺放在一個爐子上，正是溫熱，西門慶道：“戴安，這杯酒賞你喝！而后，我讓你代給王婆的事把它辦妥，另外讓王婆傳揚個事，說那潘金蓮是個婦，外面還有好幾個男人。最好......讓整個谷縣都知道，只說那武大郎是個戴帽子的可憐人。”

“這......”戴安目瞪口呆，方才還說拿金子去辦事，這會怎麼又換一個辦法？

這西門大人的思路，還真是變化得快。

戴安明顯有些跟不上，只好求問道：“那金子的事，還需要轉嗎？”

“當然要送，潘金蓮若是收了，那便是個貪財的人，事就好辦！若是不收錢，便說心里有鬼，這些錢都是夫給的買錢！懂了嗎？”西門慶冷冷一笑，“便這麼去辦，定要讓武家兄弟知曉，最好讓武都頭暴打一頓潘金蓮，到時候讓那人百口莫辯，不是個婦，卻是整個谷縣眼中的賤人！”

戴安：“……”

這小仆人也是個明十足的，他想到種種，可是聽到西門慶這般一說，還是出駭然之。

只覺得這大人，世上的狠毒之詞，即便全部給他，都是不夠用呢。

戴安整理好心緒，道：“小的明日便去辦，只是出效果，恐怕還需要一陣日子。”

“慢工出細活，只要這次兩件事都辦妥當，我便把那冬月許配給你。”西門慶悠然自得，“到時候還給你一外院的小屋，讓你們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小窩。”

戴安一聽這話，只覺得今晚這一頓打，都變得無所謂，甚至還覺得在被毒打一頓，那也是好得了。

他甚至覺得這會自個好像有些不正常，被主人家打一頓之后，此刻卻又恩戴德，還想著被毒打一頓！

“我怕是要瘋！”戴安在心中咆哮，心中卻又對這主人做事風格，莫名的有些模仿學習。

人都是會模仿的，尤其是見到一些特殊而厲害的手段，本能的會去分析。

戴安的小心思，一閃而過，馬上恩戴德，又是一陣磕頭外加發誓。

西門慶都聽得膩歪，卻是擺著手道：“行了行了，天天聽你說這個，煩不煩，今晚早些休息，事莫要搞砸。”

他說到這里，卻是一邪火，道：“一會我去青樓。”

戴安一聽這話，馬上道：“小的不休息，陪大人一同去，也好給您通風報信。”

西門慶似笑非笑，盯著戴安，良久嘆道：“府中奴才仆從頗多，唯有你最像我！好，你伺候我，我也放心。”

哪知道他話音剛落，門“啪”的一下推開。

不是旁人，正是這西蒙請的正室夫人吳月娘。

吳月娘撇一眼戴安，淡淡道：“戴安，你先出去，我跟大人有話說。”

戴安一見來人，嚇得子一，彎著腰，二話不說，一溜煙便跑了。

吳月娘將門一關，質問道：“相公又要禍害哪家的子？”

西門慶眉頭一挑，平素他還是很看重這正妻的，只是今日這娘們居然敢質問他！

“你平素說話，我都還是很聽的，可是你今日卻是聽！”西門慶站起，“這是要開始管束你家相公嗎？”

吳月娘好心好意道：“相公，咱們家產業興旺，您若是喜歡勾欄之地，我也不阻攔，可是那些好人家娃，還是些牽扯，終究是損傷德。”

“啪！”

西門慶幾杯酒下肚，或許是那蓬萊仙釀的酒勁太足，這會西門慶一下子然大怒，好似貓兒尾被踩一樣！

還是惱怒，暴跳如雷？

這一掌下去，愣是把吳月娘倒在地。

吳月娘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敢打我！西門慶，你渾蛋！”

說完這話，吳月娘爬起，哭哭啼啼，杏花帶雨，也不管不顧，便是朝著屋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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