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噩夢

今日的晚膳用到很晚，直到月明星稀時，眾人才從榮景堂離開。

謝知筠跟衛戟同虞晗昭和衛耀從花園分開，謝知筠往前走了幾步，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衛戟道：「走吧，他們會沒事的。」

謝知筠嘆了口氣。

以前就心，來了衛氏以後就更心了,家裏大小事都喜歡來問，謝知筠也喜歡理這些事。

這並不會讓覺得疲勞，只會覺得這是別人對的認可。

正因為他們認為可以置這些事，所以才找，邏輯就是這麼簡單。

不知不覺間，已經習慣為別人擔心了。

衛戟牽起的手,兩個人走在涼爽的晚風裏,剛才因為司馬翎的背信棄義而生出的煩悶漸漸消散開來。

「剛太平才多久,怎麼就又有這樣的事呢？」

衛戟握著的手，兩個人慢慢往春華庭走。

晚風涼爽而溫，拂面而來，繾綣而去。

「世間之事，總是如此，從鄴州被劃給定西王做封地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已經暗流涌。」

衛戟的聲音很輕，也很淡，謝知筠幾乎聽不出他的緒。

但謝知筠卻明白，對於司馬翎，衛戟早就生了殺意。

不是因為兩者敵對，只因為司馬翎從不顧及北越的百姓，不顧及為國浴戰的將士,他只在乎他自己。

這樣的人不配為君。

謝知筠輕輕嘆了口氣：「我說的方法若是可行,虞氏能做好嗎？」

要讓司馬翎和潁州徹底相信大齊來犯，當然不能只靠簡單的軍報，肯定還要有迫在眉睫的危險,才能讓司馬翎迅速低頭。

衛戟笑了笑，此刻都是輕鬆了下來。

「我們都沒想到夫人會出這樣一個主意,」衛戟道，「夫人真是……」

謝知筠面上一紅：「真是如何？」

衛戟了的手：「夫人真是太頑皮了。」

衛戟聲音輕鬆，語氣也有著幽默和詼諧，但他心裏卻很清楚，這是謝知筠把人心看得太，所以才會想出這麼行之有效的方法。

「頑皮不頑皮的，」謝知筠道，「只希真的能救出虞伯父和虞大哥。」

「衛戟，」的聲音很輕，道，「無論虞晗昭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想支持。」

虞氏和虞家軍，都是虞晗昭的家人，無論做什麼決定，作為家人都只能支持。

衛戟點點頭，聲音依舊很溫：「我知道，我也支持，不過,我還是希他們不會和離。」

「老二是個死腦筋,若是兩人和離,以後老二也不會再娶了。」

「而二弟婦若是真的同他和離，只怕……」

只怕會不顧命，只求家族平安。

謝知筠心頭一震，嘆了口氣，心裏又有些發堵了。

「司馬翎真不是個東西。」謝知筠小聲咒罵一句。

衛戟也學：「司馬翎真不是個東西。」

夫妻兩個罵了一會兒司馬翎，春華庭就到了。

兩個人忙了一晚，雖然只是坐著議論，可都覺得很累。

回來之後也沒再說什麼，洗漱過後就睡下了。

謝知筠有些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被衛戟一把按住了腰。

衛戟長臂一，就把摟進了懷裏。

自從夏日來臨之後，謝知筠嫌熱，就不肯讓他抱著睡了，可今日謝知筠心裏不踏實，倒是想靠著衛戟。

似乎只有衛戟結實寬厚的懷抱能給安全。

「睡不著。」謝知筠用額頭去衛戟的膛。

「睡不著也得睡，明日還有得忙，」衛戟輕輕拍著的後背，聲音里有些憐惜，「以後這樣的日子會很多，可能……」

可能他跟父親都征戰在外，可能外敵就在鄴州城下，他們也可能被迫離開這舒適的肅國公府，顛沛流離，就地而歇。

他們總要讓自己適應，無論遇到什麼況，該吃吃該睡睡，這樣才能保存力，讓自己獲得更多的生存機會。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但謝知筠卻聽懂了。

謝知筠抿了抿，出手抱了一下衛戟的腰，卻什麼都沒說。

兩個人安靜依偎了一會兒，謝知筠便爬起來，取了一檀香，幽幽靜靜點了起來。

重新回到床上，回到衛戟的懷中，然後就在幽靜的檀香里闔上雙眼。

「我會習慣的。」

謝知筠聲音又又：「我會慢慢長起來，你不用擔心我。」

衛戟的心裏得一塌糊塗，他輕輕環住謝知筠的腰，把整個人圈在懷中。

「睡吧，你最厲害了，我的念念無所不能。」

說罷，他在額頭上落下一個輕的吻。

伴隨著衛戟的心跳聲，謝知筠安然睡。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的肅國公府很安靜，崔季似乎一直纏綿病榻，強撐著打理府中的事，也依舊是剛嫁過來的模樣，別彆扭扭，從來不會好好說話。

虞晗昭跟衛耀關係極差，已經鬧了好幾次和離，即便住在同一屋檐下，兩個人也無話可說。

而跟衛戟似乎依舊那樣，衛戟住在他的西廂，謝知筠只在臥房生活。

一切似乎都跟年初時沒什麼不同，但謝知筠注意到，夢裏的花草樹木都已經繁茂起來，人人上都穿著夏日的羅，顯然不是冬日時節了。

夢裏的一切都是那麼快，那麼迅速，一個眨眼的工夫，在謝知筠什麼都不知道的況下，虞晗昭同衛耀和離了。

然後后虞晗昭回到了虞氏，回到了潁州，不過幾日工夫，虞氏就出了事。

再之後，就是虞氏的滅族。

虞秉死了，虞大哥死了，虞晗昭也死了。

夢裏的一切都是斷斷續續的，謝知筠看不清前因後果，不知道中間的細節，只知道，在這個夢裏，他們都死了。

衛耀幾乎瘋了。

夢的最後那一刻，謝知筠看到衛耀坐在他跟虞晗昭的夏茵閣里，眼神里只有癲狂和痛苦。

他已經瘦的不樣子了，頭髮枯黃，整個人面如枯槁。

謝知筠聽到他說：「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走。」

「是我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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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