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沒來人間,也不怎麼跟人說話,就說這麼幾句都讓君綰有些不太適應,而且極為彆扭拗口。
好的一姑娘,結果張口就要把他送去迴。
楚朔:「.」
聽懂了,好像又沒聽懂,而且還有些驚悚。
「我真的不能活了?」
聲音艱,神黯然,顯然是不能接。
也是,剛剛還在殊死搏鬥,被俘虜之後怒火還在燃燒,突然被告知他要死了。
還不如直接一刀被人殺了乾脆。
「抱歉。」
當鬼之後第一次干這些事,君綰不太練,現在是鬼,也不知道怎麼安人。
就.把自己整無語了。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抹消他的記憶,送他回去接他本來的命運,這法不難。
「我帶你回上京。」楚朔突然開口,堅定的看著君綰:「去到上京之後,仙子能不能讓我去見一見親人?」
「這個可以。」
小事可以答應,看一眼沒什麼問題。
「多謝仙子!」楚朔躬一揖。
君綰聽到了他哽咽之聲。
楚朔看了眼被人帶走的自己:「不知我這會如何?」
君綰:「你沒死,現在還是生魂,你的會有一息尚存,按照你本該的命運走,活到你壽終了那一日,嗯.還有二十四天。」
覺自己說話越來越怪了。
楚朔閉眼,無淚悲泣。
他答應了,但君綰也不開心就是了。
早知道就自己走,何必徒增他的痛苦。
後悔葯沒得吃,看著這小將軍也可憐,年紀輕輕馳騁沙場,最後卻被待至死。
君綰拿出一錠金子為楚朔暫時塑了一,用魂花滋養讓他融合,這可以讓他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
不過在容貌上面施了一層障眼法,讓人看得見卻怎麼都記不住,就算是認識的人看到也認不出來。
楚朔第一次見識這非常人的神力,震驚之餘想起自己已經是鬼魂了.突然就淡定了。
至於君綰有如此神力,卻堅持騎馬趕路去上京仙人的事他也不好問。
君綰是個寡言的,楚朔的格不太清楚,但不管格如何,遭遇這般變故,怕是也沒有說話的心。
君綰以為,只是恰好來到戰場之上,然而所看到的卻讓大為震撼。
丹州地偏僻,但好歹也是一座得上名字的大城池,可整個丹州城卻一片荒蕪。
遍地的冥錢,家家掛白。
僅存的百姓都是老弱婦孺,一個個面蠟黃,雙眼麻木,毫無生機。
駐守城門的將領帶著僅存的士兵還在鞏固著城牆,但是這些士兵的氣也不好,接連的戰爭,傷、飢、疲勞,不僅僅是的疲憊,還有神上的。
前方將軍已經戰敗,這座城池被攻破也不過是一兩日的事,他們守不住的。
楚朔看著著一幕幕,滿眼悲涼,抓住韁繩的手都在發抖。
戰爭君綰嘆口氣,人是看不破的,不過都當鬼那麼多年了,對生命並沒有那麼多的執著,生死迴,天地有道。
帶著楚朔快速離開丹州,然而丹州往上,一路的況也不見得多好。
天災、瘟疫,飢、搶劫、殺戮.
明明是山川腹地,卻比那遭遇敵寇的邊疆更加慘烈。
「昏君無能,臣當道,江山割裂.明明是當權者貪婪奢侈、愚昧無知造就了這樣的局面,為何要讓百姓來承,讓那麼多的熱兒郎白白送命。」
楚朔的問題君綰回答不了,天地有道,天地也無。
這一切不是天道造的,人貪婪、自私,慾壑難填,有能力的人撥弄風雲,沒能力的人就被人踩。
世道不是原因,弱才是。
自己不夠強大,當百姓得被人踩,哪怕出富貴人家,一樣也被人踩。
就連皇帝也不是真正的至高無上,皇位之下群狼環伺,皇帝無能,多的是人想把他拉下來。
可這些道理不是誰都能看得,也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看楚朔上泛起紅煞氣,君綰怕他立地惡鬼,連忙將他帶著遠離人煙。
高山之巔,俯瞰大地,沒有人煙,只有大山大河,看得人心曠神怡,怨念也就淡了下來。
君綰抬手拾了一朵不知名的山花:「三百多年前我也來過這人間,當時的皇帝趙奕,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人間變換多。」
三百多年!?
楚朔已經接君綰神的份,但三百多年這種數字對才二十齣頭的人來說實在是震驚又遙遠,而且君綰的模樣看著就是個年輕的姑娘,難以想像竟然幾百壽歲。
怪不得歷來不知多皇帝追求得到仙,誰不想活個幾百年?
「趙奕是大梁的末代皇帝,之後明武帝篡位得了江山,改國號為大夏,明武帝開創了盛世,一生無子,過繼了一個孩子當太子繼承皇位。」
「可惜到底不是明武帝的種,不是那治理江山的料,三代皇帝,一代比一代昏庸懦弱,不到三十年,明武帝治理好的盛世河山生生敗在那三人手中。」
「一個趙瞻的人帶領武造反,自稱是大梁皇室後人,斬殺皇帝,復前朝,恢復國號,後梁。」
「可惜這趙瞻只是個會帶兵的武夫,本不懂管理朝政,前朝留下來的江山千瘡百孔,他本不懂管理,但卻沉迷樂,廣納人,日日宣,最後在醉酒之後被搶來的子殺死。」
「趙瞻死後,朝中一個大族梁家撐起大局,梁家最有能力的老爺梁晝在眾人的擁護之中稱帝,國號大周。」
「梁家以儒道治國,天下緩和過來,經過兩代皇帝的努力才終於迎來太平盛世。」
「大周建立至今一百九十七年,現在的皇帝梁霖,年號瑞升。」
時真是可惡啊,還在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可人間歲月已經去了幾百年,而這幾百年間天下易主,改朝換代都好幾次了。
不管是仇是怨,當年誰勝誰敗,幾百年過去,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了,哪兒還有什麼仇怨?
突然就沒了再去上京的慾,就算去了那個人也不在。
而之所以來,不過是想確定自己跟燕沉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只是黃粱一夢,可現實告訴,確實是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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