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上的香加書籤

“說起這個，妹妹，有個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事？”

“就是有關梅氏的，三小姐不是嫁楚王府了麼，前日回來過，向父親提出想要接梅氏到楚王府幫忙照看。”

駱靈笑了笑：“嫂嫂不用說了，我猜父親是答應了吧？”

陸春娘詫異地看一眼：“對，父親經不過哭泣懇求，說如今有了子，在楚王府又人生地不的，邊極需要個心的人，讓梅氏過去，也能有個全心全意相信的人，說楚王那裡已經答應了的，只要父親同意，一切都不問題。唉！不管怎麼說，梅氏是親孃，疼是真的！”

“那可不是，爲了駱慧，我看殺人放火的事都幹得出來，眼都不待眨的！”駱靈冷笑道。

駱靈原先住的鬆羅院被駱夫人收拾得煥然一新，一對新人當晚就住在那裡，沐浴過後，齊王披著中出來，出了大半個膛，駱靈靠在牀頭看書，燭火撥得通明，聞聲擡起頭來，衝他笑了笑，又繼續低頭看書。

齊王有些不甘，這丫頭怎麼能夠如此理所當然，若是換作別的子，是見到他就會紅了臉，更別提現如今這種模樣，往日裡總有子眼睛直勾勾地脧他，這張俊在面前卻似沒有半點新奇，勾不起的興趣。

上前一步，搶過的書，他說道：“夜裡別看書，小心傷了眼睛。”

他以爲會來和自己搶，沒想到駱靈笑著點了點頭道：“王爺說的是，那就歇息了吧。”說完自顧到牀角躺下，拉了牀薄被蓋到口，出兩隻手，閉上了雙眼。

穿著雪白的緞中，因爲怕熱，襟拉得很開，緻的鎖骨下方，出一小截來，那細膩白皙，若不是因沐浴後帶著一，幾乎要與衫融爲一。

齊王上了牀，睡在外側，看著小丫頭自顧睡著，沒拿他當回事，心中有些鬱悶。

若是換個人，他一直沒與圓房，只怕早就哭哭啼啼的問原因了，可本沒拿這當回事，他看得出來，不是假裝鎮定，也不是不好意思問他，而是真的不在乎這件事，甚至他覺得小丫頭對這樣的狀況還很滿意，似乎他不，正是所期的一樣。

看著閉眼的樣子，聽著輕緩平靜的呼吸，空氣中傳來一陣甜香，似蘭似麝，鑽進了他的鼻尖。

那是上的味道，不同於他聞到過的任何一種香味，是獨有的，很好聞的香味。他曾經非常討厭人上的香味，對於那些想要接近他的人，他總是毫不留地，一掌拍了開去，獨獨對上的味道不排斥，反倒因著這香味，想要更近一些。

這一點在兩人初遇時，他就發現了，那時聽說是個傻姑娘，可是眼中的清澈芒，豈是一個傻子所能擁有的呢？

他從那時起就開始關注，每次去玄武宗佈置任務，或者去安若寺找遠空大師，都會順便去一趟陀普庵附近，打探的消息，或者遠遠地看一眼。

一到山間，只有一個人時，就會出藏的另一面，有時候的眼神很空，著不同於年齡的憂傷，有時候又像個孩子，咬著草仰天空，在太的照下就這麼睡過去，也不怕會不會遇到危險。

開始時他是抱著一好奇，觀察著，慢慢地卻發現只要幾天不見，心中就會掛念。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人的呢？很早了吧，從親生母親對他的冷落開始，從那些宮妃暗地裡對他的毒害開始……或者，是從母親對他說那句話開始！

“兒子，不要相信人，永遠都不要相信人，人狠毒起來，十個男人也比不過！你記住母親的話，永遠也不要讓兒左右你的心思……”

那是母親這麼多年來，對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那天喝了酒，心似乎很好，角還掛著微笑，眼睛璀璨如星，此後再沒說過這麼長的話，第二天看著他時，目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冷。

是的，他不會相信人，永遠不會！那天母親牽著他的小手，對他說過會好好疼他，帶他去看碧藍的大海，可是之後一直未兌現過，他曾經試著提醒，換來的是冰冷讓人畏懼的目，只對他說了一個字：“滾！”

所以當那個人告訴他，與人he，可以緩解他所中寒毒時，他的臉變得比毒發時還要青。

“薛杉，此事休得再提！”他冷聲道。

薛杉攤了攤手，無奈道：“此毒是幾種毒藥的混合，目前無解，那你就只有著了，等我研製出解藥，也不知道你還活在這世上沒有。”

長河卻聽了進去，每到毒發之時，就會帶著不同的人進他的房間，希他的痛苦能夠緩解幾分，可惜他聞到那些人上的脂香就作嘔，讓們出去，有想往上爬的不顧他的命令，癡纏著往他上靠，被他一掌揮出，不死的也重傷。

老太監長河將人理了，到下一次，照樣會領人進來，儘管齊王說過，他再帶人進屋，就治他的罪，可是他依然故我，只是希當他忍不住時，能夠不要那麼堅持，讓自己些痛苦。老太監也是個堅持的人，齊王知道他的忠心，也沒真的責罰於他，於是齊王府就形了這麼一個怪現象，長河月月往齊王屋子裡領人，月月齊王府都有人傷。

長河老淚縱橫，不止一次勸他：“王爺，既然您不外面的那些人，那就早些娶妻吧，您看中了哪家姑娘，稟明皇上與皇后娘娘，早些娶進門吧，這樣您也些痛苦！”

這世上有他看中的子嗎？那些人，和父皇宮中的妃嬪有何不同呢？有人的是他的相貌，有人的是他的地位，有誰是真正的他這個人呢？如果沒有了英俊的相貌，沒有了王爺的地位，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們還會用慕的目看他嗎？還會趨之若鶩嗎？

只有面前的這個姑娘，看他的目從來都一如既往的清澈如水，不帶其他緒，不管他是以何種份面對著，知道他是王爺，也不曾討好他。

對著又瘸又啞的越二，的目一樣溫明亮，沒有半分歧視。

他問過秦海：“問濤，你覺得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秦海答道：“回主子，是個很神的人，拿出來賣的那些寶，從未在世人面前出現過，不知是從何而來，儘管不知道它們的價值，但是從來不曾上過別人的當，對寶，有一種天生不同於人的直覺，讓知道它們的好壞，估價與實際出不大。對人很尊重，面對著越二時，沒有鄙視，沒有嫌惡，也沒有憐憫，就好像面對的是一個正常人，和我一樣的正常人，我與越二若不是打過多年道，通起來都不易，卻只見兩三次，就能和越二暢通無阻地通……”

房花燭夜面對著，因寒毒而被錮，無無慾的心剎那間熱了起來，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又不敢真的靠近，就怕寒毒給帶來傷害。

特意問過薛桐，那人告訴他無妨，只要不在毒發時同房，寒毒對就不會造傷害，可他還是不敢，畢竟薛桐不是薛杉，怕他不瞭解寒毒的厲害……

越是忍著不，越是想要，目一轉到牀上，看到那潔白的臉龐，宛如嬰兒般，低垂的睫輕輕著，顯示著它的主人並未睡著，他想到了那雙黑寶石一樣明亮的眼睛，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靈。

側過一手支頭，一手緩緩上的眼簾，聲音變得低啞：“咫涵，想在孃家多住幾日麼？”

睜開眼，睫如扇子般掃過他的掌心，帶起一陣輕，得他的心也跟著了一下，將他的手抓了下來，還不等放開，反手握住，到了那隻小手的，如若無骨。

微微一掙，沒有掙開，他的手如鐵鉗，那力量不是能夠撼的。

“王爺，按規矩不是隻能住一晚麼？”只得放棄掙扎，任他握著，心中卻是暗暗戒備，如果……已有了對策。

“規矩是人定的，若是你想，大可多住幾日。”

“那王爺呢？”

“我自然陪你一起。”

他的回答讓愣了一下，隨即輕輕搖頭：“不！王爺不必爲我破例。”

輕輕的嘆息，他道：“你總是不肯好好喚我名字。”

“我怕習慣了，若是在人前也不小心喚出來，不大好……”

他笑了笑，了的頭，駱靈覺得他這個樣子，像是在安迷路的小狗，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去，甩開了那隻手的，輕聲道：“夜了，明兒還是早些回王府吧，王爺將管家的權力給我，我還需要好好悉一番。”

“涵兒，你可是生氣了，這兩日我沒在你邊，府中又有閒言碎語了，有些事，你不明白，我想你知道，在人前我不能對你太過親近，也許讓人以爲我不喜你，對你還好些……”

他這是要攤牌了嗎？駱靈忙送上一個微笑：“不生氣，我不生氣，王爺這樣說，一定有你的難，咱們繼續冷淡，繼續冷淡，免得了餡。”

齊王瞇了瞇眼，暗沉的眸子劃過一微怒：“爲什麼我覺你不得離我遠些？”

“沒有沒有，王爺誤會了，我這不是察到王爺的心思，特意配合麼！”

“察到我的心思？”齊王緩緩重複了一遍，突然間起，覆在之下，與四目相對，一手握著的，一手撐在的左側，呼吸淺淺噴在的臉上，“那麼……你說此刻本王想做的是什麼呢？”

駱靈不敢，兩人隔得這麼近，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呯，呯呯……

如果非是必要，不想對齊王手，若是那樣，兩人以後的相只怕就麻煩了，最好能夠和平共，於人於己都方便。

的眼珠輕轉，換上一幅委屈的表，說道：“王爺，你把我弄痛了！”

下，的子傳來一陣熱力，帶得他的心也生起一暖意，已近夏天了，他的上還是如冬日的雪一般冰涼，寒毒發作時，心臟就像是被浸在冰水中，又冷又痛，令人無法忍，若他是一塊冰，就是一盆火，他覺得自己在邊幾乎就要融化，有一熱力慢慢凝聚，讓他控制不住自己。

驀然放開，他平躺牀上，大口地呼吸。

不止是他的問題，如今還有的問題，他不能！

“睡吧！”他說完子往下，靠在枕上，轉背對著駱靈。

這男人是啥意思？駱靈一頭霧水，此刻反倒沒想自己並不想讓他這件事了，直納悶他怎麼不繼續，看樣子，明明是了！心中沒來由的有些惱，也轉過了，背向著他，中間隔得遠遠的，著牀壁。

燭火被他隔空一掌，扇得熄滅，黑暗中，只聽到自己的呼吸，邊的男人是那麼地安靜，安靜到覺不到他的存在。

清晨的時候，駱靈先睜開了眼，卻看到自己與齊王面對面，整個人都投了他的懷中，一隻手還從他的領了進去，搭在他的腰側。

他的涼涼的，愕然了一下，慢慢回憶，似乎自己做了個夢，夢中落腳的那家公司，有一個玩得好的同事見怕熱，送了一個奇怪的牀，牀的一面熱，一面涼，同事說：“冬天你就睡左邊，夏天你就睡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