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出差的地方是很偏僻嗎?怎麽邊上都沒個聲?”可吳老師是誰,到底還是捕捉到一些蛛馬跡。
不過許意濃從小已經習慣跟媽打道,驚不變道,“大型汽車研究院都是在窮山僻壤,能有幾個是在鬧市區的?買地不要錢啊?日本就那麽屁大點地方,大廠都在鄉下。”
吳老師將信將疑瞥了一眼又湊近屏幕看,搞得許意濃不免心虛,不會是眼尖看出什麽來了吧?
“你……”把這個字拖得有點長,“跟那小董怎麽樣了?”
看倒是沒看出什麽卻拋來一個更煩人的話題——相親。
母親裏的小董就是的相親對象,是吳老師學校初中部同事的兒子,跟許意濃同齡,證券公司投行部的,目前在香港工作,據說明年會調任去日本。
怎麽會為相親對象的呢?是有天人家媽媽在吳老師們辦公室玩的時候閑聊說起自家孩子的況,順口問了一,“吳老師,聽說你家閨一直在日本?”
吳老師起初還沒在意,應聲道,“是啊,念完研究生就待那兒了。”
同事對笑嗬嗬,“我兒子畢業後做了券商就東南西北地出差,這馬上也要去日本,哦喲~人老忙的哦,一忙就要昏古七那種,個麽他一個人在外麵總孤零零的是伐?老這樣下去怎麽可以啦?不行的呀對伐啦?我急死嘞誒。你家閨我知道的呀,一直很優秀的呀,小時候我見過一次,長得水靈水靈的呀,個麽人也在日本,有沒有談朋友啦?”
吳老師一聽,腦裏立刻過了一遍,倆孩子學曆不相上下,以後都在日本工作,雙方高知家庭,知知底又門當戶對,倒真合適。於是兩人在互相換了孩子的照片後簡直一拍即合,立刻開始撮合相親的事。
那段時間許意濃一直被吳老師洗腦對方高182,長相工作都不錯,機不可失。
許意濃當時看了眼吳老師發給的照片,嗯,是還不錯,但也就屬於不錯那檔了,然後視頻的時候回複吳老師,“本人不想找金融男。”
“為什麽?”
“俗話說,幹金融的一年買車兩年買房十年可退休,錢來的快人也快。”兩手一攤,義正言辭,“所以金融多渣男,坑需謹慎。”
吳老師當即回懟,“這孩子我們看著長大的,正苗紅,再說了,你哥不也是搞金融的?那些渣的都是自人品問題跟職業沒關係,你給我胡說八道。”
許意濃把玩著手指,“那你不懂了,金融圈也卷的。”無聊地摳出一自己指甲裏的刺,“而且人家哪兒哪兒都好,這說出去人家是金融新貴,你聽聽,金、融、新、貴!”咬文嚼字地強調,“多有格,多高端大氣?從第一個字開始就充滿了金錢的味道,而我呢?一破造車的工科,要多寒酸有多寒酸,這聽著就不是一個檔次,可太不搭了!”
“你這說的什麽跟什麽?什麽卷春卷?現在一男一隻講緣分,職業上還分什麽搭不搭的?人家不都還自稱金融農民工呢。”反正說啥都都無效,吳老師一筋地使勁撮合。
最後許意濃半強迫半無奈,隻得接了男方發來的好友請求,但由於兩人工作太忙隻能晚上偶爾聊聊,對方耐心的,有時候許意濃回複慢也不在意,經常會轉發幾個網上的搞笑段子給,總的來說是個懂分寸又不失風趣的人。
“聊著呢,在你視頻前還在聊今天吃了什麽。”許意濃跟媽實話實說。
“那你們聊吧。”吳老師聽到了滿意的答案也不多打擾了。
許意濃又跟扯了幾句結束了視頻,如釋重負,也不知道已經回國的事還能瞞幾時。握著手機打道回府,那小董又發來一個網上的段子,許意濃隨意掃了一眼沒回,過了會兒微信又響了。
以為又是他,打開微信準備隨便回一句,一看卻是個好友申請。
點開,王驍歧三個字赫然醒目,備注寫著:方案確認
略有遲疑最終按下了添加,接好友的那一瞬間方案直接甩了過來,條條框框一一羅列,井然有序。
還附一條:【你網不在,煩請確認】
這是還在加班?
作為甲方也不甘示弱,立刻回了一句【稍等】然後走到亮堂的地方認真看了一遍,期間又提出幾個想法,王驍歧也很快回複【可以,我們再作相應調整】
許意濃:【Ok】
之後直到回到表哥家微信都是安靜的,等洗完澡爬上床看到了幾條未讀消息,打開一看是那小董發來的。
第一條:一張加班圖,電腦屏幕前放著杯咖啡。
第二條:【投行人的世界是不分晝夜的,所以人生最大的落差莫過於你已經躺進被窩,而我還在加班。】
第三條:【我有猜對嗎?】
許意濃沒有立刻回複,打算明早再回一條:昨晚睡著了沒看到不好意思。
退出到微信首頁的時候又重新看到那個在一眾頭像中獨樹一幟的一團白,純白的頭像十分惹眼,右邊掛著王驍歧三個大字。
可怎麽記得剛剛加好友的時候看到是純黑的頭像?
一隻手拭著尚未幹的頭發,一隻手點開那頭像,確實是純白一張圖,而對話框仍停留在剛剛的聊天記錄。
又點了點那頭像想進他朋友圈看看,但不知是指尖沾了水還是屏不靈敏,沒能一次點開,於是多按了兩下,隻見那頭像左右搖了搖,聊天界麵立刻顯示:我拍了拍“王驍歧”
趕按撤回,係統又提示:如果對方顯示的不是最新版本微信,可能無法撤回。
整個人一滯,下一秒聽到“嗖——”一聲來新消息的提示音。
王驍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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