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羽眼睫，低低一嘆：“我他。”

突然間心有所悟，他，得那麼不甘不願，卻無力抗拒。

因爲，所以能放下段，折盡傲氣。

如果還有機會，一定會親口對他說出，這三個字。

冥王撇撇，暗地嘟囔：“你們這些小生啊，一會恨得要死要活，一會又得死去活來，真是不了……”

秦驚羽瞅著他，橫眉怒對：“廢話說，你到底救不救？”

冥王搖頭道：“你難道忘了嗎，我早說過，天命不可違，我無權讓死者重生，否則天地失序，世界混，你所在的這個朝代都將無法存在。也就是說，他要是真的該死，那就必須得死！”

想起那句英年早逝的預言，秦驚羽心頭一慟，頹然坐倒：“連你都沒法嗎？”

冥王挑挑眉道：“要不，就讓他死了吧，反正你還有那麼多後備，我看著還都不錯……”

“不！”

聽得高聲厲喝，被擋在門外的兩人拼了命往裡衝，卻終歸是人神力量懸殊，縱是武功蓋世，也衝不開冥王結下的屏障。

“那麼大聲幹嘛？”冥王挖挖耳朵，著煞白的小臉，嘆氣道，“真是關己則，你這樣聰明，怎麼就真信了那個什麼蒙古大夫的話？”

秦驚羽張了張：“你是說，李一舟……他在騙我？”

他騙什麼了？是那續命靈丹？還是那三日大限？

冥王神笑笑，忽而臉一整，正道：“跟你說個正事，我雖然是冥王，卻也有職責範圍，私自下凡就是逾越，我還想著以後榮退休呢……俗話說事不過三，就算那回夢裡不作數，我都已經來見過你三次了，加上這次就是第四次，綽綽有餘，所以你記住，再沒有下次了！”

秦驚羽有些反應不過來：“哪裡有這麼多啊，你念書的時候算數不及格吧……”

以前明明只有兩次好不好？

也就是初來異世，他在牀前擺出個鬼臉嚇，還給講述注意事項；還有就是去海島之前，他出現在夢裡，告誡出行必須帶上瑯琊神劍……

就只有那麼兩次啊，然後就再沒見過他了！

哦，不對，似乎還有，可是那些片段影影綽綽，似是而非……不記得了！

著額頭，正在努力回憶，卻見眼前白影一閃，頓時空無一人。

“冥王——”急得大。

“記住哦，丫頭，再沒有下次了！”聲音迴盪在空氣中，他沒有毫留地，失去蹤影。

砰的一聲，房門倒塌，兩條人影用力過猛跌了進來。

“陛下！”

秦驚羽冷眼站起，走到李一舟面前，對上他擔憂的眼，聲音極輕，卻帶著薄怒：“我再問一次，他到底……有沒有救？”

李一舟咬了咬牙，目閃爍，遲疑不定，卻終是嘆息：“有。”

聽到那一個字，的心如同不住浮沉的溺水之人，終於一腳踏到實，重重放下：“你說。”

李一舟輕吐一口氣，似是下定決心，慢吞吞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小的盒子，遞給：“還記得寧王后送陛下的茯苓首烏丸嗎，陛下當初都盡數送回天京皇宮，說是給穆妃娘娘和五皇子補，這是最後一顆，娘娘沒捨得吃，知道陛下征戰辛苦，上回傳訊報爲太上皇報平安的時候，特意一併帶來，我和雷私下商量，悄悄給陛下留著，以防萬一……”

眼淚潸然而下，秦驚羽接過藥丸，朝著那榻上之人走過去。

滿心歉疚，卻又無限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