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能與林千葉再次對戰，卻也是方元所求，當即下場。

千歲山宗門之人，哪怕已經三令五申，仍舊有著不好奇的目，從暗探尋出來，約帶著熱切。

武道宗師對決夢道高手，並且還是生死鬥，這等機會可不是輕易有的。

咻！

方元手上，離火之劍浮現，盤龍爲柄，其上華閃閃，帶著驚人的鋒銳之意：“道友之前行事，可曾後悔？”

“我有何悔？汝等夢師，皆是毒瘤，橫行霸道，禍害人間！我只恨還殺得太！”

林千葉大笑：“今日再加你一個，便是死也值了！”

這人眼睛中，有著覺悟的芒，想必已經十分清楚自己的下場。

這場對決，若他輸了，自然死了。

哪怕能贏，殺了對手，煉火長老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左右都是死，最好的結局，不過同歸於盡。

這便是弱者的悲哀！

“好，關鍵時刻，才見真！”

方元一笑，劍尖一指，一道離火劍氣頓時發。

“這林千葉，果然喪心病狂，無可救藥了！”

煉火長老冷著臉，看向龍虎真人：“你門中，便是如此教導弟子的麼？”

“當然不是！”

龍虎真人同樣面沉如水，顯然是到了二弟的死志！

在心裡，不由嘆息，這二弟時父母皆死在夢師手的波及中，長大後青梅竹馬的人同樣被一位夢師看上擄走，也難怪大變。

“區區劍氣！”

林千葉背後八道靈脈浮現，狂撲上前，手掌化爲漫天影：“千葉手！”

咻！

他雙手散發元力，一下變得半明，又無堅不摧，連連抓出，劍氣。

“枯榮雙相·閻魔斬！”

八脈武宗，已經只差一步便能凝聚武道聖軀，進真聖境界，自然非同小可。

林千葉只是一閃，就來到了方元面前，以手作刀，驀然斬落。

甚至，在他後，八條靈脈互相組合，形了一個半枯半榮的奇異法相，將一大力加持他。

這赫然是全力出手，準備將方元一擊斃命！

“來得好！”

如若換普通夢師，被這枯榮法相的氣息一懾，說不定都要呆滯一下，被斬殺當場。

但方元畢竟不止夢師，更是武宗！

他思維飛快，上放出暗金的芒，背後四條靈脈浮現，組合爲靈甲，籠罩全，飛快倒退。

與此同時，左手之上，另外一柄幽藍的水劍也是浮現出來：“水火兩儀劍陣！殺！”

咻咻！

一紅一藍兩道劍氣宛若太極，糾纏而出，將林千葉定在原，轟然發。

“嗯？突破了？難怪敢與我手？只是雙劍合璧，竟然就有如此威力？”

林千葉手掌巨震，氣翻涌，此時終於不得不承認，對方乃是與他同等階之人，全神貫注地應對。

嗡嗡！

枯榮法相一下融他後背，一道道靈紋在上浮現，甚至半邊臉都開始枯萎下去。

雖然外貌變得如此恐怖醜陋，但他軀卻是一下堅固無比，零星劍氣掃其上，只能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二弟終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龍虎真人看著這幕，不由在心裡嘆息。

若是林千葉這次能活下來，或許再閉關三年，便可凝結枯榮真，邁武道的至高境界！

可惜，任何突破都需要資糧。

此時激戰當中，哪怕境界突破了，修爲也不會立即上去。

煉火長老看著這一幕，眼中卻是越發殺機盎然起來。

“死！”

林千葉宛若野一般咆哮，一招一式卻是法度森嚴，沒有毫破綻，要將方元絕境。

“嗯……看來一般的劍氣，的確無法置你於死地。”

方元雙劍連綿而出，勢若流水，不絕如縷。

哪怕林千葉能以抗衡細微劍氣，但主劍氣仍舊能令他傷，更不用說直接面對神兵本了。

幾個起落之後，此人上就多了數道痕，臉越發瘋狂。

“燃神通！”

他狂嘯一聲，上炸開珠，瞬間變一個人，突破劍氣封鎖，來到方元面前：“給我死！”

“水火齊出！”

方元一咬牙，雙劍齊出，當中更有一雷音閃過。

咻！

地面一震，沙塵頓起。

龍虎真人長嘆口氣，煉火長老面上卻是晴不定。

“好……想不到我終於還是死在你手……”

林千葉看著手上抓著的兩柄長劍，臉上表似哭似笑。

說完這句，他眉心一下炸開，浮現一道焦黑的劍痕，整個人倒了下去，已是氣息全無。

‘水火雙劍與你相持，最後的一雷屬劍氣就了倒秤砣的最後一稻草……’

方元了角跡，轉來到煉火長老面前：“幸不辱命！”

“好！很好！”

煉火長老收回炎龍，心裡卻不知曉在想些什麼。

“你大勝歸來，卻終究負傷，還是休息一下吧！”

他面瞬間恢復，又看向龍虎真人：“既然罪魁禍首已死，老夫這便告辭了……”

龍虎真人面木然，著林千葉的首，沒有說話。

方元見到這幕，心裡卻是嘆息一聲，知道仇恨已經種下，無法挽回了。

“走吧！”

煉火長老冷笑數聲，當先便走，方元亦步亦趨地跟上。

若不借助此人庇護，恐怕整個千歲山都會活撕了他。

……

良久之後，殘如，龍虎真人仍舊一不，宛若寒風中的雕塑。

“山主？”

幾名長老出來，憂心忡忡。

“罷了，你們將千葉……好生安葬吧！”

龍虎真人擺擺手，說到最後一句之時，聲音中也不免帶上哽咽。

“遵法旨！”

這時自有執事、弟子等等，出來清理狼藉。

龍虎真人向煉火長老離開的方向，神黯然，終於轉山門之中：“我要閉關，閒雜之事休來煩我！”

……

“這……這就是夢師之威！就是此人與我阮家結仇？”

阮君羨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還有林千葉的首，整個人也是呆了。

師門的榮耀、一位開了八脈、距離凝聚真只差一步的巔峰武者，就隕落在自己面前，特別殺他的還是自家仇人，這種打擊實在無與倫比。

在他心底，就不由生出‘哪怕我修煉到副門主的修爲，恐怕也會被那夢師一劍殺了’的念頭。

甚至，等到他晉升八脈武宗之時，對方又該臻至何種地步了呢？

這裡面的差距，委實令人絕，甚至令他生出心灰意冷之。

“君羨！”

這時候，一些同門圍近，臉上表騭，令他有了不好的預。

人羣分開，黑虎太歲賀山走了進來。

“師父！”

心裡的不安一下加劇，但阮君羨還是頑強地擡起了頭。

“你……唉，雖然你責任不大，但此事，的確是因爲你家而起，我千歲山，怕是容不下你了……”

阮君羨頓時面蒼白，後退數步：“師父……你……”

心裡，卻是有若刀割一般。

知道這些同門都害怕擔上干係，竟然要革自己出宗！

再想到家族多年對師門的供奉，簡直是予取予求，口中就有著火焰。

但這時，咬著牙，知道萬萬不可表現出，否則立即就有殺之禍。

“我，也做不得你師父了！”

賀山嘆息一聲：“從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這就下山去吧！”

“師父！”

這時，旁邊一個年青的武者立即跳出來：“此人雖然逐出師門，上卻還有我千歲山的武功！”

阮君羨瞥了他一眼，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小師弟，平時一副謙遜恭敬的模樣，想不到這時，竟然是他率先發難。

“不錯，應當廢了他的武功！”

“師門還是太過仁慈，爲何僅僅只逐出師門？依我之見，此等敗類，就應該直接殺了……”

……

雪中送炭者，落井下石的反而多不勝數。

阮君羨看著這一幕，忽然很想笑。

之前強敵肆之時，這些師門忠臣，又跑到哪裡去了？

終究不過是欺怕，甚至有著拿自己人頭向夢師討好的心思。

“不妥，君羨畢竟是帶藝拜師，並且……還有阮家在呢！”

賀山眉一，旋即搖了搖頭：“去吧！”

“多謝師……諸位！”

阮君羨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下山，宛若行走一般。

念及自己年天才，師徒相得益彰，同宗友好的畫面，眼淚終於忍耐不住，掉落下來。

“哈哈……哈哈……”

來到一小山澗，想哭卻哭不出，變了大笑。

“想不到我阮君羨，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哈哈，若不是還有一個家族，甚至連武功命都保不住了！”

“哈哈……夢師霸道，蒼天無眼！無眼啊！”

就在這縱忘我當中，一種奇異的變化，卻是在他上浮現。

呼呼！

元氣洶涌，形漩渦。

一聲脆響，從他丹田傳出。

“這是……突破了？”

阮君羨一怔，終於冷靜下來：“平日苦求而不得的境界，這便了？我修武宗了？”

若是提前一日，必然欣喜若狂。

但現在，卻是苦笑同時，又有深深慄，連擁有真聖的千歲山，都保不住林千葉，自己一個區區小卒，又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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