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看了一眼這篇文書之后,李信心里有些吃驚。
這份大字報,文采斐然不說,開局結尾都有另一個世界某篇文章的味道。
尤其是結尾那一句。
試看未來之大晉……
李信輕輕嘀咕了一聲。
“莫非這個世界也有一個駱賓王?”
崔九娘從旁邊走了過來,對著李信微笑道:“李公子在說些什麼?”
李信手把手里的文書遞了過去,笑著說道:“有人擬了一份文書,歷數太子殿下罪過,寫的很是不錯,崔姐姐也看一看?”
崔九娘接過李信遞過去的紙張,展開簡單看了看,是出書香門第,因為家里遭了難才流落風塵,一才學比起京城里那些才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微微掃了一眼之后,就已經看完了書信上的容。
九娘微微嘆了口氣:“的確是文采斐然,見其文如歷其景,讓人忍不住對太子心生恨意。”
說到這里,崔九娘把目看向文章的最后幾句,喃喃念道:“人人可為桓張……”
抬頭看了一眼李信,開口問道:“李公子以后也可以為桓張麼?”
李信笑了笑:“我不的,桓相張相都文,要正經考學的功名才能做到那個位置,我只是一介武,了不起做到葉保那種位置,沒有資格宰執天下的。”
大晉文武之分還是很分明的,尤其是文喜歡區別武將,一個進士出的文有機會帶兵,但是將領出的人是絕不可能三省為宰相的。
武將做到頂天,也就是像葉鳴那樣做領兵一方的大將,或者像李慎那樣,在京城里掛一個兵部尚書的頭銜。
九娘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而是把那份文書折了起來,又問了幾句關于鐘小小的事,李信開口笑道:“小丫頭近來很想念崔姐姐,過段時間等京城太平了,我領來見崔姐姐。”
崔九娘微微嘆了口氣:“京城里什麼時候才能太平呢?”
“很快了。”
李信吐了口氣,吹出一口白霧。
“大約就是年關前后的事。”
現在已經將進臘月,距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在李信看來,京城里的爭斗,到了年關左右應該就會正式見分曉了。
李信正在得意樓二樓跟崔九娘閑聊,九娘的丫鬟萍兒突然跑了過來,在崔九娘耳邊附耳說了些什麼,九娘點了點頭,轉頭對著李信微笑道:“李公子,王爺他在樓上喊你上去。”
李信對著崔九娘點了點頭,邁步朝著得意樓三樓走去。
進了三樓的雅間之后,李信看到葉璘與魏王兩個人隔桌對坐,李信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笑著說道:“殿下與中郎將商議好了?”
魏王殿下點了點頭之后,開口笑道:“其他都沒有什麼問題,葉將軍答應的很痛快,但是其中有一個關節與我們意見相左。”
他頓了頓之后,繼續說道:“本來我與信哥兒商量的結果是,等到太子與四哥先爭出一個結果來,看儲君名份花落誰家,若不是本王,咱們就著手兵變,但是葉將軍并不這麼認為。”
說到這里,魏王看向葉璘。
材修長的葉璘,手里把玩著一個杯盞,聞言淡然道:“魏王殿下若要有武的想法,就不能陷被,依我的意思,咱們要手,就要提前手,也不用等什麼太子名分,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就是。”
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太子會不會是魏王,這個時候不如橫了心,直接開始準備兵變,這樣一來,何時手就掌握在魏王府手里,也不會給別人留出準備的時間。
但是這樣做,也有這樣做的壞。
畢竟如果太子被廢,魏王是有很大機會為名正言順的儲君的,若是直接準備兵變,那麼無疑是放棄了這個機會。
葉璘頓了頓之后,繼續說道:“且不說當今太子會不會被廢,就算太子被廢了,若是新任儲君不是殿下,那新太子可就不會像如今這位太子這樣好對付了。”
這話說的不錯。
如今的這位太子,空有一個臨朝的權柄,手底下卻無人可用,就像是一個桿司令一樣,假若是另外兩個皇子上位,以他們的手腕,用不了多久朝野上下就會被他們掌握在手里,到時候想也會陷被。
不如像葉璘所說,直接手。
李信低頭思索了片刻,最終開口道:“中郎將…這個過程里,葉家可以做什麼?”
葉璘呵呵一笑:“我陳國公府也是將門,也可以豢養部曲家將,葉家的家將雖然沒有多,但是也有一千多個人,戰力比羽林衛只高不低。”
說到這里,這位葉四繼續說道:“再有就是京城里的左右金吾衛,巡檢司,皇城兵馬司,我葉家都有人手在,這些人手不足以讓這些衙門參與進來,但是卻可以讓他們做壁上觀,屆時咱們只要應對一個衛便夠了。”
葉璘很專業的從袖子里取出一張京城的堪輿圖,鋪在了雅間的桌子上,然后用手指了指皇城的位置,悶聲道:“進城,大事定矣。”
七皇子還是有些不太忍心。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為人子,父皇若在,我不忍心反他……”
葉璘漠然道:“也用不著反陛下,控制了宮便可以控制衛,到時候尊奉陛下做太上皇就是。”
“做了太上皇,陛下還可以安心養傷。”
魏王殿下還是猶豫不決,他抬頭看向李信,開口問道:“信哥兒……你覺得呢?”
李信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葉璘。
“中郎將,我們直接兵變,勝算幾何。”
葉璘默默的看了魏王殿下一眼,開口道:“咱們天黑手,天亮之前拿下皇宮城,咱們便贏了,如果……如果魏王殿下能在當天晚上,讓宮里起來,勝算當在七以上。”
這位葉家的四頓了頓,然后繼續說道:“先說好,我們葉家是可以下場,但是當夜我與家將都要換上羽林衛裳,然后蒙面,若我們不幸戰敗,葉璘臨死之前會毀面而死,給千里之外的大兄留一些回旋的余地。”
這個很好理解。
葉鳴葉保手里是有兵權的,只要京城里的葉家沒有被抓到直接謀反的證據,那麼即便葉璘參與了謀反,朝廷一時半會也不會葉家。
這雖然是自欺欺人,但是卻很有用。
李信沉默了一會,最終抬頭看了葉璘一眼,心中暗暗慨。
什麼專業?這才專業!
“中郎將以為,什麼時間手合適?”
葉璘漠然道:“自然是年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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