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平衡朝堂,大晉的各種力量幾乎都是兩兩對稱的。
比如說北地有兩支軍隊,京城有羽林衛與衛兩位,甚至羽林衛部也是一分為二,歸兩個郎將統協。
在這種況下,兩方面發生沖突對抗,是很司空見慣的事。
侯敬德實在承德十三年做上的左郎將,李季是承德十四年,這兩個人在老將的位置上都做了四五年時間,可以說是矛盾不斷,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演戲給皇帝看的分,但是到了后來,就變了真正的對立。
這也是李信前來找侯敬德的原因。
敵人的敵人,就可以是朋友,況且李信本來就是侯敬德的“老部下”,兩個人是有一段香火分在的。Μ.166xs.cc
侯敬德放下手里的酒碗,轉頭瞥了一眼端著酒碗的李信。
羽林衛里不得飲酒,這是規矩,侯敬德常年犯,倒沒有什麼,但是李信現在,愿意與侯敬德一起犯,就是要跟他站在一邊。
這個貌似魯的漢子,把手中的酒碗放了下來,深深地看了李信一眼,然后灑然一笑:“李兄弟,李季倒了,你有什麼好?”
兩個人做了好幾年對手,手里又對方幾個找把柄是很正常的事,關鍵是看著把柄怎麼用,誰來用,夠不夠厲害。
李信眨了眨眼睛。
“或可取而代之。”
嘶……
侯敬德心里有些吃驚。
要知道這個年人,才剛剛升職都尉沒有多久啊!
侯敬德看了李信一眼,搖頭道:“兄弟,年輕人有野心自然是好事,但是老哥哥多一句,做這件事,不是升的越快越好,最重要的是基要穩,你現在年紀還小,剛升為都尉,正應該在都尉這個位置上打磨幾年,帶出一批自己的班底,將來再往上攀爬的時候,就會踏實許多。”
侯敬德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否則就算你做到了郎將的位置,也不太能夠坐得穩。”
侯敬德這番話,倒是的確為李信著想,場上把目標立的高遠自然是好事,但是最重要的是走好腳底下的每一步,只有腳踏實地,才能越走越遠。
在侯敬德看來,李信太著急了。
李信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許多人驟登高位,做不長久的原因就是因為缺積累底蘊,或者說缺一些自己慢慢帶出來的一些家底。
就拿李信來說,他現在手底下有四百個人,大多都是年,只要用心帶上幾年,就能帶出好幾個哨甚至校尉出來,到時候李信再升職,這些人就可以為李信手底下的骨干。
可是,如果李信做了郎將,這些人便就都沒了用,要知道一個郎將手底下可是有四個都尉,每個都尉手下四百人,李信能夠統領自己的四百人,還是靠著同甘苦共患難贏來的威信,驟然統領整個羽林衛右營,其實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可是,這件事是承德天子提出來的。
再不對的事,到了天子那里,就會變得理所應當。
李信瞇著眼睛說道:“郎將說的這些,卑職都省得,卑職也非是那種急功近利之輩,只是……”
李信低了聲音。
“這是圣天子吩咐下來的事!”
該扯的大旗還是要扯的,盡管如果侯敬德去問承德天子,那位皇帝陛下多半不會承認,但是憑借侯敬德的智商,他也不敢當面去問皇帝。
一直神放松的侯敬德,驟然張了起來。
他的臉變了數次,心中顯然已經把李信的那句話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陛下要對李季手?為什麼?是要清楚趙郡李氏,還是要對平南侯府……
想到這里,侯敬德打了個寒,轉頭看向李信。
“李兄弟,這事可有證據?”
李信搖頭道:“這種事,怎麼可能有證據?”
侯敬德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微笑道:“那我該如何相信此事?”
“沒有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李信面凝重:“郎將大人,你設地的想一想,如果你在我這個位置,沒有圣天子的旨意,你會無緣無故去找右郎將的問題麼?”
顯然是不會的。
現在的李信,本來是應該猥瑣發育,但是承德天子是要揠苗助長,強行把李信拔擢起來,才會有了現在這個局面。
侯敬德看起來魯直,但是卻是個心思縝的人,這個大漢閉目思索了片刻,然后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李信:“李兄弟,老哥哥信你了。”
由不得他不信。
李信能在大半年之,從一個白做到羽林都尉,這個升遷速度,思來想去大概也就只有那位圣天子能夠做到了!
這位羽林左郎將咧一笑,出兩排并不怎麼白的牙齒。
“可是這件事做之后,我有什麼好?”
李信眨了眨眼睛:“郎將大人就不想跳出羽林衛?”
天子親軍,說起來很是威風,但是在朝堂之上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畢竟為羽林衛主的中郎將,才不過是一個五品,這其實是一個有些混日子的衙門。
像是種家還有葉家這樣的頂級將門,很進羽林衛,都是直接投軍去。
葉家的小兒子葉璘,哪怕做了羽林中郎將,也是很手過問羽林衛的事,其中之一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只是一個過客,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太看得起這個頂天了五品的衙門。
要知道,葉璘的大兄,鎮北軍主將葉鳴已經是從一品的保,對比來說,這個五品的中郎將太不起眼了。
侯敬德頗為意。
羽林衛的中郎將很部晉升,都是外調,也就是說他這個郎將在羽林衛的生涯其實已經做到頭了,侯敬德的老父是半甲子之前立下功勞的一個軍侯,只不過這個爵位并不世襲,老人家死了之后,侯家也就沒了爵位。
侯敬德如果一輩子待在羽林衛,便一輩子是這個樣子。
他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
侯敬德轉頭看向李信,沉聲道:“李兄弟有辦法讓老哥哥跳出羽林衛?”
“現在暫時是沒有辦法的。”
李信咳嗽了一聲,開了個空頭支票:“不過郎將大人如果幫卑職做了這件事,卑職可以幫郎將謀算一番,將來總會有機會把郎將送到更高的位置上。”
“就算卑職無能,沒有辦法幫著郎將,郎將幫著卑職做這件事,在圣天子那里,也會多出幾分好。”
侯敬德心中凜然。
聽李信這麼說,陛下的確是要對李家手了。
這個漢子哈哈一笑,甕聲甕氣的說道:“老子早就看李季那個賊廝不順眼了,李兄弟放心,這件事包在老哥哥上!”
李信心里長出了一口氣。
在沒有實力的況下……
出來混……真的全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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