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李信比先前低落了不,除了必要的話之外,幾乎很說話。
大晉的兩個邊軍,鎮北軍駐守薊門關,也就是薊州,而種家軍則是駐守在云州,在薊門關正西,相距大約七百里左右。
兩支軍隊死死地看守住幽云要地,把守住大晉的北邊門戶。
李信他們原本有五輛大車,趕路十分緩慢,但是在薊門關卸了四輛,現在只剩下了半車祝融酒,速度快了不。
大概半個月的時間,云州就已經遙遙在了。
這半個月的時間,李信心也好了一些,經常認真觀察地勢,不時向老校尉王鐘請教一些問題,師徒二人邊走邊說。
“種家,很了不起。”
王鐘有些神往:“咱們大晉初立國的時候,日子并不好過,北周的胡人常來侵擾我們,最初的幾十年,全靠種家軍一力支撐,大晉的國祚才綿延了下來,最后終于等到了先皇帝。”
只要是大晉子民,就都對那位統一了天下的武皇帝崇敬有加,盡管武皇帝在位期間,大晉百姓過得并沒有如今過的好,但是畢竟武皇帝打出了威風,讓全天下都匍匐在了大晉的腳底下,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他們距離云州越來越近了。
王鐘繼續侃侃而談:“可惜種家在三十年前的戰事里很不出彩,因此到今天,有些被葉李兩家制的勢頭,要知道在此之前,種家在大晉可謂是一家獨大。”
李信原本對大晉的軍方沒有什麼清晰的概念,如今聽王鐘這麼一說,心里大概就有了點譜。
其實也就是新老勢力的替,當初滅國之戰里,平南侯李知節還有陳國公葉晟出力最多,事后這兩家自然就一躍而起,為最耀眼的將門。
而三十年前,種家選擇另外兩個小國,不愿意出力氣去啃骨頭,到最后自然沒有撈到什麼好。
如果惡意猜測一番,當初的種家人可能本不覺得大晉能夠贏下來。
所以,這個當初的大晉第一將門,現如今有些沒落的味道了。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他們終于到了云州城。
如今大晉一統天下三十年,正是國力最強盛的時候,因此基本沒有誰敢來大規模叩邊,云州城已經漸漸繁華了起來,不再像以前一樣,只是一個單純的軍鎮。
種家軍的大帥種玄通就住在云州城里。
李信在云州城的城門前,通報了一下份,幾個守門的兵士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信,開口問道:“京城里來的?”
李信點頭道:“奉圣天子之命,來給種帥送點東西。”
“文書拿來。”
李信遞上文書之后,這幾個守門的兵丁客氣了不,對著李信抱了抱拳,開口道:“李校尉稍等,我等去通報種帥。”
“請便。”
過了一柱香之后,云州城城門大開,李信對著后呼喝一聲,開口道:“進城準備歇息一天!”
二百個羽林郎烏泱泱的跟在李信后,進了云州城。
在云州城的驛館安排好了羽林衛之后,李信在房間里換了一干凈的常服,然后跟在一個種家晚輩后,去云州都督府面見那位種帥去了。
其實種玄通如今的正式職并不是都督,而是云州大總管,只不過當年打仗的時候,種玄通的父親被封大都督,后來大家喊的習慣了,就沒有改口。
云州城里,還算熱鬧。
這兒是大晉的西北方,因為許多年沒有大規模的戰爭,很多商人開始在這里做生意,購買胡人的皮貨等等,算是大晉西北方的一比較重要的市集了。
這一路上,李信最看到了二三十個做買賣的胡人。
李信有些好奇,對著前帶路的使者開口問道:“云州城這般要地,便不怕有胡人的細混進來麼?”
那個種家晚輩回頭一笑:“李校尉有所不知,云如今北邊的胡人孱弱,打不過我們,他們也需要云州城才能換得一些生活用品,這會他們不得云州城繁榮昌盛,且不敢來攻城呢。”
“云州城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經歷戰火了。”
李信點了點頭,跟在這個種家晚輩后,一路走到了種府門前,這人對著李信低頭道:“李校尉且在這里稍等,容我去報知家主。”
這個年代,最麻煩的事,就是這種繁瑣的禮儀,但是在其中,不遵守又沒有辦法,李信點了點頭:“有勞了。”
沒一會的功夫,種府中門大開。
一個穿著布,看起來五十多歲,神矍鑠的老者,帶著一眾家人迎了出來,就要對李信行禮:“種玄通領種家老小,拜見天使大駕——”
李信連忙上前,把這個老人家攙扶了起來,開口解釋道:“種帥誤會了,卑職只是奉皇命來給種帥送一些東西,算不得欽差天使。”
種玄通并沒有真的拜下去,他這個份,做做樣子倒沒有什麼,真拜了下去,也不太好看。
種玄通對著李信呵呵笑了笑:“陛下派來的,對于種家來說就是天使,小天使里面請,老夫已經派人布置了酒席,為小天使接風——”
天使就算了,還小天使——!
這個稱呼讓李信有些蛋疼,不過沒有辦法,古時候天子的使者就是這個法,他年紀又不是很大,種玄通這麼稱呼他其實一點病也沒有。
只不過知道另一層意思的李信,多有些不太自在。
種家人把李信客客氣氣的迎了進去。
這是一個很鮮明的對比。
在薊門關的時候,那位葉大將軍雖然也對李信不錯,但是卻沒有種家人這麼客氣,種家隨國百多年,已經穩健到了可怕的地步,哪怕是他這種小嘍啰,只要是跟皇帝有關的,種家人一律恭恭敬敬。
種府里,果然擺了一桌酒席,琳瑯滿目總共一二十個菜,種玄通親自拉著李信座,給李信倒了杯酒之后,呵呵笑道:“小天使,不知道陛下有什麼東西,讓你不遠千里帶到這里來?”
你很難想象,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壯漢,你小天使是個什麼樣的覺。
李信渾惡寒,皮疙瘩都起了一。
他勉強一笑:“那個…種帥,卑職姓李名信,在羽林衛之中忝任校尉,您我李信或者李校尉都,實在是擔不起天使二字。”
種玄通哈哈一笑:“小天使小小年紀,就能在羽林衛里做到校尉的位置,真是年英雄,來,老夫敬天使一杯!”
老家伙,你再我小天使我便跟你翻臉了!
李信心里咬牙切齒,但是臉上勉強出一個笑容。
“那個…大總管,不小天使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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