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只是上說說故意逗他,時間和力都不允許腦子一熱就跑去北城。但謝羲沅沒有表示對的期待和歡迎，也不開心。

正要繼續兌他時，謝羲沅淡淡一笑,道：“什麼時候來，我去接你。”

林婳：“……”

這下到語塞。

謝羲沅準捕捉到臉上一閃而逝的為難,輕嗤一聲，“姐姐的，騙人的鬼。”

林婳笑著解釋道：“我這個要看工作時間安排,又不像你那麼自由。”

林芝拿著林婳沒喝完的半杯牛，往臥室走,邊走邊道：“搞快點,上班要遲到了。”

林婳聽到媽的聲音,快速道：“先掛了，空了聊。”

“嗯。”謝羲沅低低應了一聲。

林婳把視頻掛斷，林芝剛好走到旁，把牛遞給，“不就是跟男朋友視頻嗎，鬼鬼祟祟的怕被我看到不？”

林婳接過杯子，道：“人家還是學生,比較靦腆,看到家長會張。”

“他不是大四嗎,下學期過了就不是學生了，畢業了總得登門拜訪我這個準丈母娘吧？”

林婳拿起支架上手機裝進口袋里,站起,一邊喝著牛一邊往外走,“你不是缺孫子嗎,現在又缺婿了？”

林芝尋思了下,一本正經的回道：“都缺，只是孫子更缺，婿可以慢慢來。”

林婳坐在玄關的矮凳上換鞋時，突然想起龔瑞川昨天給的電話，猶豫了下，說：“我爸昨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大年二十九那天過去吃團年飯。”

林芝桌子的手一頓：“你怎麼說的？”

“我說年底工作忙，看況。”林婳道。

以前林婳再怎麼跟爸關系冷淡，每年一次的團年飯都會去，但現在他爸立了新家庭，覺得自己更像個外人，不是很想去。

“看什麼況啊，再忙也得去！”林芝當即道，用力在桌面上了幾下，“過年這個時候還不去，大家都要忘了他還有你這個兒。”

“好吧。”林婳應了一聲，拎起包包出門。

時間在忙碌的工作中流逝，轉眼就臨近春節。由于柳慧和兩位副總都是外地人，他們陸續提前放假，酒店里臨時最高負責人了林婳。忙得分乏，但還是盡量在每天吃飯的時候空給謝羲沅發發消息。上次的視頻通話，讓發現弟弟對疏于聯系有意見。

畢竟是用汗錢堆起來的寶貝兒，要是忙起來把他冷落跑了，花的錢付諸東流，不是等于白忙一場。

農歷二十九，林婳早早下班，去龔瑞川那邊。

龔家的人都聚集在龔瑞川的別墅里，中午一頓在家吃，晚上一頓到酒店吃。林婳到來時，龔瑞川正跟一位叔伯在書房聊天。

林婳進了門，蔣蘭舒看到，假裝沒看到，拿著致的巧克力糖果逗幾個正在玩鬧的小孩。

林婳在玄關找到鞋套，穿上后，走大廳。

龔瑞川母親生了五個孩子，三個兒子兩個兒，除了龔瑞川目前只有林婳一個孩子，其他每家幾乎都有兩個孩子，還有的生了三個。之前同樣只有一個的老五，今年也拼了個二胎，幾個月大的小嬰兒被媽媽抱在懷里，正好奇的四張。

客廳熱鬧異常，放電視的聲音，大人的談笑聲，小孩的追逐打鬧聲，還有嬰兒突然的啼哭聲，融在一起發酵，原本寬敞的空間看起來都局促了。林婳覺得自己像是被裝進一個讓呼吸不暢的封罐頭里。

在讀書那會兒，每次吃團年飯面對龔家一群親戚總是手足無措，后來工作了，經過職場社的歷練，再面對親戚就變得游刃有余。

林婳面上笑的主跟大家打招呼，每個長輩都能隨口扯上兩句。讀高中的堂妹正在跟旁邊的堂姐安利的哥哥，林婳走到們旁，笑道：“我有你哥哥的簽名照，就在辦公室，想要的話回去寄給你。”

“啊啊啊，太棒了！謝謝婳姐！”小孩化尖，滿臉興的追問，“你是哪來的簽名照？你見過本人嗎？”

“見過。們劇組在附近拍戲的時候在酒店住了幾天。”

“哥哥本人是不是比電視里更帥？”

“嗯。”林婳笑著點點頭。

自從認識謝羲沅之后，看到小鮮都是波瀾不驚，誰能比得過那位天花板。他有一種不被任何世俗氣息和商業銅臭侵蝕的矜貴，就算一直在為他花錢，他也完全不會讓人覺得是小白臉撈男之類，反而像是天生就該養尊優。

蔣蘭舒逗著咿咿呀呀的小嬰兒，突然將話題轉移到林婳上，“婳婳，其實你爸也很想要個小孩。”

“哦。”微笑應了一聲。

“但是他怕你有想法，怕你不開心，一直沒生……”

蔣蘭舒這話一說，其他親戚馬上跟著幫腔，“婳婳都這麼大了，又不跟爸住在一起，生孩子也不影響啊。”

“婳婳，你勸勸你爸爸，他肯定是怕你多心。”

“我們龔家就瑞川最有出息，總不能老來落得個無后的下場吧？”

“婳婳，你作為長，不能自私，讓爸爸多給你生幾個弟弟妹妹，以后互相扶持，還有個伴。”

“你一直跟著你媽住，又照顧不了你爸，他總得有個依靠。”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炮火轟向林婳，仿佛爸不再生個孩子，就是這個做兒的大逆不道。

林婳淡淡道：“這是我爸的事，我一個做子的，哪有資格指手畫腳。”

蔣蘭舒眉眼低垂，手指勾著小嬰兒的小手，邊逗邊道，“你爸看著小侄兒都樂的合不攏，要不是因為你，怎麼會不生。”

林婳爺爺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婳婳，你好好跟你爸談談。”

“我只聽說父母催子生孩子，還真沒聽說父母不生孩子，旁人反倒給子施加力的。”笑了笑，看似漫不經心的調侃，帶著一與我無關的淡然和松弛，“如果大家都覺得我爸再生一個好，可以去勸他。但我作為兒，不會干涉他的私事。”

龔瑞川從書房出來，看到林婳，笑著問道：“最近工作忙嗎？”

林婳道：“年底忙的。”

“你陳叔叔上次外地過來，在安瀾住了幾天，贊不絕口。”龔瑞川道，“你這工作，忙是忙了點，但君謝平臺好，很鍛煉人。”

眾人都到齊后，大家出發往附近的酒店去吃飯。原本龔瑞川想把餐訂在安瀾酒店，蔣蘭舒以距離太遠不方便為由拒絕了。

席間，眾人互相敬酒。林婳給龔瑞川敬酒時，旁邊的人提醒道：“婳婳，祝你爸新的一年早生貴子。”

林婳笑了笑，“有你們的祝福就夠了。”看向龔瑞川，“祝爸爸健康，平安順遂，心想事。”

龔瑞川笑道：“我要是心想事的話，希你明年帶個老公回來，孩子也趁早生了。把大后方搞好，才能安心做事業。”

團年飯的最后環節是發紅包，林婳給比小一輩的發紅包。

龔瑞川遞給林婳一個紅包，說：“碼是你生日。”

林婳愣了下，以前爸也給發過紅包，但都沒收。

蔣蘭舒在一旁笑著說：“這麼大了還有紅包啊，婳婳可是五星級酒店的總監，還是最賺錢的部門，年薪怕是有幾十萬吧。”

林婳接過紅包，看向蔣蘭舒，云淡風輕道：“以前是年薪幾十萬，當上總監后，按照我的業績，拼一拼也能有年薪百萬。”

林婳故意裝個，知道蔣蘭舒的妹妹蔣蘭心在爸公司當行政文員，一個月只有幾千塊。

果然，這話一落音，蔣蘭舒臉上笑容變得很勉強。

但龔瑞川更開心了，“我兒厲害，不過你接的客戶都是有錢人，平常也要花錢打扮自己，爸爸這個紅包你就收著。”

林婳笑道：“謝謝爸爸。”

團年飯結束，林婳跟龔瑞川和那邊的親戚告別后，獨自回家。

晚上喝了兩杯，不想馬上打車，在人行道上散步吹風。

拿出手機，給謝羲沅發了一個視頻。

北城。

君謝名下的私人會所，今天不接待任何賓客，只為謝家服務。

謝家宴請的賓客，都是各個圈子里有頭有臉的人，年關時集聚一堂。

謝羲沅作為君謝最大東和創始人之子，被謝老爺子帶著給各位叔叔阿姨敬酒。

“羲沅就要畢業了，進了社會以后，各方面還要仰仗大家多照顧。”謝老爺子把這句話掛在上。

謝羲沅配合他爺爺，有禮有節的周旋其中，觥籌錯。

飯局接近尾聲時，謝羲沅也喝多了。他聽到手機鈴聲在響，拿出來看了下，是林婳發的視頻。

他離開宴會廳，往走廊上走，雙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拐過一個彎后，隨手推開一間房，開了燈，慢悠悠的往沙發走去。

他躺在沙發上，接通視頻，舉著手機。

林婳一眼就看出他臉上泛著紅，“你喝酒了？”

“嗯。”謝羲沅道。

“看樣子喝的還不？”鏡頭拉近后，林婳發現他眼角眉梢都染著紅暈，褪去平日的冷清，一雙眼睛看著格外瀲滟，人的要命。

“嗯。”謝羲沅又應了一聲。

林婳心的，問道：“你喝到只會嗯了嗎？沒有別的話說？”

謝羲沅像是想到什麼，開口道：“還有16天。”

林婳：“嗯？”

“見到姐姐。”他直勾勾的看著屏幕里的林婳，醉酒過后的眼神更加熾熱也更加直白。

林婳小心臟加速跳了兩下，正要說什麼，就見他的臉在鏡頭前放大，快得只在一瞬間，聽到他一聲悶哼，接著屏幕上一片黑暗。

林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會是手機砸臉上了吧？”

謝羲沅這下子是徹底醒神了，撐著胳膊坐直，拿起手機再次看向。

林婳調侃道：“痛不痛？姐姐給你吹吹？”

故意做出吹氣的作。

謝羲沅盯著的，眼神不斷轉深，眼底跳躍著火。

林婳笑笑道：“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打車回家了。”

視頻掛斷后，謝羲沅打開手機日歷，臉上現出一煩躁，還有漫長的16天。

林婳打車到小區外，順便去了附近24小時營業的自助銀行。

從包里拿出爸給的那張卡，塞自助機里看，余額顯示166000000。

以前林婳面對爸的態度，可以說是視錢財如糞土，但現在看著這一百多萬，陷了沉思。

人總不能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吧？

大年三十，林婳依然堅守崗位。

這一天，除了例行工作外，安排餐飲部準備餃子，據賓客待在房里的時間做好安排，帶著下屬逐一去問候，送上新年祝福以及心意禮包：一份餃子，一個金牛玩偶，一個小紅包。

賓客們要麼因為工作滯留在外，要麼是旅游過年，要麼獨在異鄉干脆住酒店，大家都沒想到在除夕這天，酒店這麼有儀式，又有人味，高層領導親自過來拜年送禮。住得起安瀾的客戶，不差這點東西，但在大過年的，著實被酒店微的關懷打了。

林婳忙了一天，下班的時候嗓子都啞了。但還是不忘給繼續值班的員工們鼓勵打氣，安排好工作后，才離開酒店。

開車去往姥姥家，媽媽在那邊等著。因為林婳工作太忙，而且經常是節假日要值班，林芝一個人待著無聊，漸漸的跟父母走多起來了。林婳對這個心知肚明，而且暗自高興。

進門后，客廳圓桌上燉著幾個小火爐。

林芝道：“我的小祖宗，你可算下班回家了。”